苏棠看到他的面容,眼中飞快闪过了一抹惊艳,男子的外貌实在是过于出色,斜飞的英挺剑眉,如乌木般的黑瞳深不见底,削薄轻抿的唇,棱角分明的轮廓,眉目间隐藏着少许淡漠,一袭白衣包裹着高大修长的身躯,一副不食人间烟火的样子。
“孙儿见过祖母。”江旭一脸恭敬地开口。
“哼,总算舍得回来了?”江老夫人故作生气地开口。
“惹祖母动怒,是孙儿的不是,只是孙儿有事在身,实在无法赶回来,还请祖母原谅。”江旭淡淡开口解释。
江老夫人习惯了江旭这样的性子,也不是真的想跟他计较,“罢了,还不快见过你的表妹?”
江旭这才把目光投向一旁站着的苏棠身上,苏棠微微一笑,“棠棠见过大表哥。”
江旭淡淡一颔首,“表妹。”
江妍和江炜也乖乖地喊了一声大哥,随后便安静下来。江妍和江炜有些害怕江旭这个大哥,原因无他,江旭的性子有点冷,看着就不是很好说话的样子。
江老夫人无奈地摇了摇头,“在外忙了一天,想必你也累了,早点回去休息吧。”
“是,祖母也早些休息,孙儿先告退。”说完,江旭就离开。
江老夫人年事已高,这会儿已经很晚了,她也累了,苏棠便也告退,江妍和江炜则跟着嬷嬷回去。
第二日,苏棠早早就起来了,洗漱完毕,就前去江老夫人的院子请安。
刚踏进院门,就听到花厅里传来了说笑声。老嬷嬷前去禀报,过了一会儿,就有丫环前来请她过去。
花厅里除了江老夫人,还有她的三位舅母,苏棠一愣,随即棠棠大方地行礼,“棠棠见过外祖母,见过三位舅母。”
江家的家风很好,兄弟、婆媳、妯娌间相处融洽,且江老夫人虽是长公主,却很随和,不会给儿媳立规矩,还让她们不必日日来请安。妯娌三人体谅到江老夫人年事已高,就约定每逢一才过来给江老夫人请安。今天正好是十一,倒是让苏棠给赶巧了。
江老夫人见最疼爱的外孙女过来,笑眯了眼睛,“棠棠起得这么早,怎么不多睡一会儿?”
“不早了,我每日都是这个时辰醒来。”苏棠笑着开口。
“早起好啊,对身子有益,哪像茗儿,成天睡到日上三竿,懒得很。”江二夫人嘴上很嫌弃,然而提起女儿时眼中却满是疼爱。
“二舅母不要如此说,表妹年纪还小,贪睡也实属正常。”苏棠善解人意地开口。
在江老夫人这里用过早膳,江大夫人就开口提议道,“棠棠,舅母陪你去挑布料做几身衣裳吧。”
“是啊,先前你还没来,舅母也不知道你的喜好和尺寸,不好贸然给你做衣裳,如今正好去瞧瞧。”江二夫人笑着开口。
“棠棠等会儿可要挑多几匹,姑娘家的衣裳就要多一点。”江三夫人也在一旁附和。
“娘要跟我们一起去吗?”江大夫人转而问江老夫人。
江老夫人一脸笑呵呵地拒绝了,“我就不去了,还是你们年轻人去吧。”
于是,四人坐马车前往京城的繁华街道。江家世代皇商,掌握着最先进的织布技术,织出的布料质量上乘,且款式也多,很受京城上流贵族的喜爱。除了供应皇室和世家贵族,他们也会留下少量供平民购买,此外还会不定期降价,因此口碑很好。
江家在全国各地都设有分店,大部分店铺都集中在京城,而苏棠一行人要去的是位于京城中央大街的总店。
一踏入大门,只见里面人来人往,热闹非常,且大多数都是女性,男性很少,挑选布料的时候还会有人在一旁介绍推荐。除此之外,店里还挂出了做好的成衣,客人看了如果满意成衣的款式,就可以进入里间让裁缝量尺寸,做好之后再让店铺送货上门,可以说服务非常周到。
掌柜的眼尖看见江大夫人一行人,放下手中的事务走上前,“大夫人,二夫人,三夫人。”
江大夫人点了点头,介绍一旁的苏棠,“这是青州来的表小姐,老夫人最疼爱的外孙女。”
掌柜的一听江夫人的语气,就知道眼前这位漂亮的少女是很重要的人物,需得小心对待,因此态度变得更加尊敬,“表小姐。”
苏棠微笑着朝他点了点头,江大夫人让掌柜的先去忙,她们则走到一旁去挑选布料。
“棠棠,挑挑看有没有喜欢的布料。”江二夫人柔声开口。
店里的布料根据等级分为锦、绫、绸、缎四种,其中锦是最高级的,供皇室使用,而江家深受皇帝宠爱,加之江老夫人是长公主,因此也能使用这种布料。
而锦根据产地又分为云锦、蜀锦、玉锦……种类繁多让苏棠看得眼都花了。
她耐下心来,仔细挑选,也只是挑了一匹湖蓝色的云锦。一旁的江三夫人见了,开口问道,“棠棠,怎么就挑了一匹?是这里的布料不合心意吗?”
“不是的,三舅母,布料很漂亮,只是种类太多我看得有些眼花。”苏棠有些不好意思地开口。
“原来如此,棠棠如果信得过舅母的话,我给你挑如何?”江三夫人笑眯眯地开口。
“如此便麻烦舅母了。”苏棠也不扭捏,大方地同意了。
而江大夫人和江二夫人也给她参详,“棠棠肤色雪白,穿桃红色最好看了。”
“姐姐,我觉得浅碧色也很好看,很衬棠棠的肤色。”
三人拿起布料比划着,时不时讨论一两句,而苏棠反倒成了个无事人。眼见着几位舅母越挑越多,苏棠急忙开口阻止,“舅母,够了,太多我也穿不了。”
江家三位夫人看了看彼此,眼中闪动着同样的疑惑:多吗?她们每人也就给她挑了三匹而已。
在苏棠的劝说下,她们便也停手了,放下布料就要叫掌柜包好送回府里,谁知才刚放下,旁边就响起一道不合时宜的女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