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四季阁待了三天后,萧尘接到从漠北传来的消息,他对拂衣说:“父亲给我传来消息,说漠北出事了,太子亲自带兵围攻漠北,我得回去,你先留在这儿等消息”。
拂衣没想到事情会发展成这个样子,心中着急道:“怎么会这样,我跟你一起去吧,说不定还能帮上忙,”
萧尘回道:“好不容易有了眉目,你还是留在这儿吧,等事情解决完了我再回来找你”。
萧尘走时将拂衣托付给了苏子明,让他暂时好好照顾她,自己则踏上了回漠北的路。拂衣不知道目前的情势,她更不知道自己能做什么!
急的像热锅上的蚂蚁一样,苏子明过来安慰道:“国家大事就是这样,不知道这次漠北能否逃过一劫”。
拂衣不懂,他说的是什么意思,露出一脸茫然的表情,苏子明解释道:“萧王爷推行改革,平分地权,虽皇上表面上并没有阻止,但若是天下百姓都称赞王爷的好,那便是触了皇上的逆鳞了。”
拂衣还是似懂非懂,反问说:“这不是对百姓好的事吗,皇帝不应该支持吗,怎么会……”
苏子明意味深长的笑道:“帝王心,深不可测,萧王爷这么做对于皇上来说是威胁,民心所向,向的是皇帝,但若是其他人,那就不好了”。
拂衣这会儿才听明白,这跟功高盖主是一样的,虽手上没有兵权,但还是威胁到了皇帝,所以才会找了个理由除之而后快。
拂衣虽着急,但苏子明告诉她:“急也没用,人为刀俎,我为鱼肉,且看最后的结果吧”。
萧尘一直没有传来任何消息,但苏子明把拂衣哥哥的下落查出了眉目。
天空中一直淅淅沥沥的下着小雨,给这炎热的蜀地增添了一丝凉意,格外地舒服。
苏子明来找拂衣,告诉她:“你哥哥有下落了,当年,买走他的是琅琊本地的大户人家,姓刘,后来举家搬去京都,你哥哥也跟着一块儿走了。”
拂衣听到之后明白,接下来就是该找去认亲了,但她不着急,问苏子明:“萧尘有什么消息没有?漠北的情况怎么样了?”
苏子明道:“不太乐观,漠北王府被江临怀所带的军队团团围住了,两军对峙,漠北王府自打那次军权被收回之后,军队少了许多,就只剩下一些守城的军队了,估计撑不了多久,你有什么打算”?
拂衣蹙紧眉头,正色凛凛地说道:“既然我已经知道了兄长的下落,那便不着急,先把这事儿放一边,我想先去漠北找萧尘。”
苏子明格外的欣赏道:“萧世子果然没有交错朋友,凌姑娘,佩服佩服,此去之后不论结果如何或者遇到任何困难,都希望你们都不要忘记还有我这个不中用的人在这儿。
拂衣拱手重重地行了一礼道:“多谢苏阁主,这份恩情来日再报,我先行一步”。
萧尘回来之后,立马与自己的父亲一起投入了战斗中,只是守城,并没有给朝廷兵马动手的理由,但他深知漠北的兵力是抵抗不过朝廷的,只能打算与江临怀谈判了。
萧尘出城与江临怀对峙于阵前,萧尘道:“康王殿下,哦不,应该是太子殿下,为何大军压境至漠北,是有何事?”
江临怀居高临下的说道:“有人说你们要谋反,我带兵来镇压”。
萧尘嗤笑道:“欲加之罪何患无词,太子殿下又何必这样说呢”!
江临怀回道:“你既已知晓,那就早日投降了吧,免得伤及无辜之人”。
萧尘明白这会儿已经没有任何退路了,降是一死,不降还能博得一线生机。
萧尘回道:“朝廷不仁,逼得我们不得不自保,若非要有一战,那便来吧,我漠北好男儿还没怕过”。
拼死撑了三日,漠北城破,江临怀带兵入城,亲手杀死了漠北萧王爷,其他与?漠北王府有关的人全部处死,昭告天下漠北萧王爷是谋反不成反被杀的,其它封地属王皆风声鹤唳,纷纷上书表忠心。
自此漠北彻底由朝廷接管,赫赫有名的漠北王府自此没落,但自破城之日开始就没有见过萧尘,江临怀命人搜遍了全城都没有找到。
拂衣在路上时碰到了从漠北逃出来的难民,问他们:“看见萧尘了没有”?所有人都纷纷摇头叹息道:“城破之日萧氏一族都被处死了”。
拂衣听到这句话后,大惊失色的愣在了原地,不禁悲从中来,眼泪止不住的从眼中流出来,为何为何,为什么会是这种结果,她终究还是来迟了一步。
晃晃悠悠的靠着树坐了下来,再也没有了站起来的力气,只感觉心被什么东西给捅了一下,疼的厉害,萧尘对于她来说是朋友,更像是家人一般。
但此刻,拂衣伤心欲绝,一边是像家人一样的朋友,一边又是自己最爱的人,两难抉择。
拂衣一边走,一边崩溃着,她不知道自己该怎么抉择,剩下的路只有自己一个人走了。感叹自己的命运为何总是这么艰难,一个踉跄便晕了过去。
江临怀正在收拾漠北的善后事宜,他想起临行前父皇对他说的一句话:“心狠,方能得天下;若不狠,则地位不稳”。
江临怀此时什么都得到了,就差一个拂衣了,他想着也是时候该见面了。
拂衣再醒来时是在一间屋子里,屋子中充斥着浓浓的药味,她挣扎着起来,这时何神医走了进来,对拂衣道:“小丫头,醒来了,你这会儿感觉如何?”
拂衣道:“何神医,你怎么会在这儿?萧尘呢?是不是也在这儿?带着哭腔说在哪儿呢,我要见见他”。
何神医一脸忧伤的说道:“小丫头,我是在去往漠北的路上遇到你的,听说萧尘那小子……你节哀顺变吧”。何神医背过身抹掉脸上的泪水,我也没想到那小子会……
拂衣怔住,此时她已经没有眼泪了,只呆呆的看着门口,嘴中还囔囔道:“还活着,他一定还活着,他不会就这么死的”。
何神医看着拂衣,他不知道该怎么安慰她,就让她自己一个人静静地待一会儿吧。
拂衣多么希望这是一场梦,多么希望醒来之后谁都在,但醒来之后却发现记忆比以前更为清晰。
曾经都拥有过,但最后都失去了,拂衣的心已经千疮百孔,再也掀不起一点儿波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