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9.北厢房(1 / 1)

“起风了?”老大人端起茶杯细细嗅着,品味其中,“这是一个理由。”

风愈刮愈凶,还未长出新叶的树杈,被这场狂风席卷的支离破碎。几根枯了的枝杈,稀里哗啦的从一米多高的树上掉下。

老大人喝茶,一滴从口边漏掉,不偏不倚的滴落在老大人那一身官服上。看着不多,却也晕开了一圈河楞。

明府两眼直勾勾的盯着老大人,不敢动声。

老大人放下茶杯,沉默不语。静静地看着苏榛榛和旁边一动不动,甚至连眼睛都不敢眨一下的明府。

“……有问题吗?”老大人撇了一眼衣襟上晕开的茶渍,缓缓摇头。

“没,没有问题。大人旅途劳累,不然早些回厢房去歇息吧?”明府连忙回应,不过说出口后又觉得十分后悔,耷拉着脑袋不敢抬头。

“那你呢?”老大人又看着苏榛榛,希望能从她那里,得到一些不同的回答,真诚一点的。

苏榛榛本想摇头,顺着明府的意思,就谎称是没有什么问题。但三山浦那次,侯景迁下跪的场景在脑中快速浮现,于是很自然的说了实话。

“有问题,大人,您衣襟上滴了一滴茶水。”

老大人点头,然后怒眼瞪着明府,稍大一点的声音说道:“看到了吗?在一句话便能掌握你生死的人面前,说实话往往比取悦人心来的更实际。

小兔崽子,一方老大很了不起,可毕竟没去过京城不是吗?那里,才叫做尔虞我诈。”

他又嗦了一口茶,对着苏榛榛说:“等风停了,继续去查案。你现在先去北边的厢房找魏安阳,就那个我派过去帮你的镇妖司执笔。”

明府像是想说什么却不敢说的样子,只能切切咬牙。

苏榛榛也想说一番道理,言明那魏安阳是有多纨绔不正经,可刚刚明府才经历了一顿臭骂,自己除非是个傻子,否则一定不能驳了老大人的好意。

于是她先声答应着,然后顺着小步子,踱出前堂。按照自己理解的那句话,沿着前堂房檐,缓缓朝着北边的厢房走去。

只走了几步路,便觉得有些吃力了。这漫天刮着的风,愈发肆无忌惮。强烈的气流裹挟着地上的土粒沙石,一边打在苏榛榛脸上,刀割般的疼痛,一边像有一双手堵住鼻子一样,让她喘不上来气。

总算走到了北边厢房,苏榛榛轻轻扣着门,朝着里面喊:“有人没?”

无人应答,她想着魏安阳那纨绔的模样,想来没个正形肯定跑去别的地方野了。亏的老大人还让自己来这边找他,这可上哪去找啊?

她自己推开了门,走了进去。屋内可比外面好太多了,没有风沙,就连这久久不开窗有些浑浊的空气,也显得格外纯净。

转过身,却碰见了刚洗完澡从内室出来的魏安阳。他全身上下,仅用一条沐巾裹着。

苏榛榛迅速闭眼,微微低头,然后极速转过身去,不敢和他对视。怎么就恰巧碰见他洗澡了呢?

魏安阳却像见过了大世面一样,从容不迫的披上衣服,然后不急不忙的说:“怎么,这么快就想小爷我了?迫不及待的来到房中,还偷窥我洗澡?”

“谁偷窥你洗澡?”苏榛榛连忙否认,她脸色羞红,一瞬间只觉得浑身上下热的够呛。

“切!”魏安阳小声的哼着,然后不管苏榛榛站在那里如何尴尬,自顾自的回到床上躺下。

躺了半分,他又猛的坐起来,看着苏榛榛依旧不敢回头的站在原处,不耐烦了才好心言说:“行了,小爷我穿好衣服了。外面风沙大,估计得刮到明天天亮了。小爷我睡觉了,等到吃完饭记得叫我。”

说罢,他也不管苏榛榛是否有所回应,直接躺下。

风沙漫天的幽州,人们最擅长的宅居生活内,最为广泛的用来消磨时间的活动便是——睡觉。

苏榛榛望着床上魏安阳的背影,总有种改变了看法的感觉。或许,他也没有自己想的那么不堪。

北侧的厢房就这一间,还算不小。左右各有一个内室,照此来看,老大人心里是打量着让自己在此住下一晚。

苏榛榛倒不意外,毕竟从三山浦到幽州这一路上,老大人把她的行程安排的是满满当当,却没有一丝缺憾。

魏安阳住在了身体面对这侧内室,也就是进门后左手那一间,苏榛榛便朝着右手边那间内室走去。

内室不算简陋,至少比三山浦的营房相比,算得上典雅庄重了。似乎是因为常年风沙的缘故,窗户被两个木条,在里面钉死了。

床不大,靠近床大约一米的地方,有一个架子靠着北边的墙。架子上依稀放了几本书,还有一盏烛台。烛台上的蜡烛只剩下很短一段,似乎前不久被人用过忘了换。

她靠近那个架子,随手从架子上拿下来一本书瞧着。如今天还尚早,若不是风沙太大,她肯定要抓紧时间调查案子的。

又不能够像魏安阳那样没心没肺的躺下睡觉,不如看看书打发时间。毕竟,刚刚没有拒绝也就算是答应了他,要在晚饭的时候叫醒他。

书名叫《仵作》,苏榛榛看到这本书名的时候,甚至有点窃喜。如果不是特意的安排,那么自己能在随手抽拿一本书的时候,拿到这本对自己现在极有帮助的书,简直是长生天显灵。

然后,她就发现那并非是自己足够幸运。自己朝着那架子上撇了一眼后,才发现那架子上的几本书,全是关于仵作,追踪以及灵异志文有关的。

或许,这才是老大人的真正目的。刚刚真是胡思乱想了,什么和魏安阳一起,在这住上一晚啊?

她急忙拍了拍自己已经通红的脸颊,让自己的思绪宁静一下。然后专心致志的看起那本《仵作》,毕竟如今她算得上是寄人篱下,案子一日不破,自己便一日不得安生。

窗外的风呼呼作响,苏榛榛看书看的入迷。

正看到那句“以骨骼的清脆程度,敲击地面或其他地方,发出的声响可以判断死亡时间”,突然响起来一阵急促的敲门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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