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8.中毒(1 / 1)

顾岭树拎着带来郎中的衣袖,急匆匆的走在前面,神情满是紧张。那郎中年纪很大,一脸花白的胡子,腿脚也不是很利索。

被顾岭树拉着,两条腿使劲儿倒腾着往前走,生怕被落下后就是拖着自己走了。

北侧厢房,苏榛榛进入厢房后,转身便坐在了右侧内室的床上。她明白一会儿会来郎中替自己仔细的再处理一下,但不知道为什么,现在有些头晕目眩。

当苏榛榛在床上疲惫的睁眼闭眼时,一旁的魏安阳便发觉其中的不对劲儿了。他仔细一看苏榛榛的伤口,那被箭扎进去的附近皮肤,已经变得黑紫。

这绝不对劲儿,魏安阳联想的第一要事便是:毒!

这毒因为过于平稳,与苏榛榛从小吃苦耐劳的身体相互照应着,竟然直到现在这个时候才发出病症。

魏安阳瞥眼过去,用手指着苏榛榛那胳膊说:“苏榛榛,你看你那伤口处。顾岭树他给你处理伤口的时候,可有帮你把箭矢上的毒吸出来?”

苏榛榛摇头,直到望着自己胳膊变得乌紫之后,才恍然大悟一般的发觉,自己这时候的头晕目眩并非是体力不支,而是中了那支箭上的毒。

郎中总算到了,紧接着那两位京城来的大人物,带着那明府和边防营的节度使一同到了北侧厢房。

原本看上去还算宽敞的北侧厢房,此刻拥挤异常。

那郎中一进屋,便问起来:“病人在哪?你们虽然位列权贵,但也别耽误老朽治病救人。要知道,病人的病情可是耽误不起的!”

魏安阳听见郎中的声音,丝毫未有犹豫,抬起手来便说道:“这儿,这里。这个姑娘中箭了,箭上应该还有毒。”

“有毒?”那郎中的反应并不激烈,反倒是给苏榛榛包扎了伤口的顾岭树激动异常,连连跑到床边,看着躺在床上胳膊已经黑紫了半条的苏榛榛。

他不知道该说些什么,这件事也的确是他想的少了。便又慌张的退下,走到门口回头对着大家:“这件事我有责任,我去找那几个戎狄贼人讨药来。”

那郎中走到边上,用着颤巍巍的声音应道:“快去!能要到解药这就最好了!老朽也能更有把握些。”

郎中看着苏榛榛,神情慈悲且略带悲涩,将手上三指搭在苏榛榛的手腕处进行切脉诊断。

“外伤不算严重,不过流了点血。不过姑娘你放心,老朽在便不会留疤。不过这毒,可就麻烦了。”

钦天监的方某人下意识的抬起头,向前走了两步:“怎么说?”

“这毒,老朽没见过,但切脉后便觉得异常凶险。就是有了解药,也未必能十成把握的救活这位姑娘。照那书上说,要有个提命的药引子入药,不认识的毒或可多些把握。”

魏安阳的眉梢挑了起来,看着郎中问道:“什么药引子?这毒你没见过,那有解药也不能成吗?”

郎中怔了怔:“药引子倒是一种叫阿婆罗门的毒草,只是这幽州城内,恐怕寻不到。至于那毒,老朽没见过,便不能说是见过,那岂不是拿着姑娘的生命冒险吗?”

众人沉默。

苏榛榛听到这句回答,心想自己或许真的大限将至?但她可不是个信命的人,趁着众人沉默的间隙,虚弱的说道:“放心吧大家,不是说我是钦天监选中的天选之人嘛,哪那么容易会死。”

两声猛烈的咳嗽后,她又接着说:“而且阿婆罗门毒草或许找不到,但阿婆罗门毒总能找到的。魏安阳,你知道的。”

魏安阳闻声点了点头,一脸的愁容却更加深重。

正在众人一筹莫展之时,顾岭树回来带来了个更加沉重的消息:“那群戎狄贼人当真该死!竟然只知道用毒,却没有解药!”

这便是不怕死了,要知道无论是谁,哪怕是制毒人用毒,也得在一旁携带着解药,怎么可能不带解药便随意朝着外面冷冷射出几支毒箭?

听着如此不幸的消息,老大人终才动声:“魏安阳,我记得你那山上,有个老头医术了得的,毒术更是了得,去派人请他或许把握更大。”

“便是!我怎么把他给忘了。”魏安阳一拍脑门,慌慌张张的踱着步子走出去,“我这就派人请他来。”

若是其他人中了支毒箭,此刻定是哭痛非常。可苏榛榛却很沉静,冷静的侧躺在那床上,任凭那位郎中先把伤口中余毒清除,再重新包扎上。

她躺在床上,脑海中不断浮现着很多经过的事情。偶尔也会有很多情景,是她没见过的。透过那些没见过的情景,她突然将那案情一连串的连起来了。

阿婆罗门毒,竟然是解毒的药引子。而那戏子,也是因为这毒死掉的。这两者之间,加之死士的联系,一条条线索如今编织在一起,这案子的脉络编就从上而下的缕了清晰。

她侧过身子,费力的问顾岭树:“顾少监,能麻烦你再去问一下那几个戎狄贼人,他们是否知道阿婆罗门毒吗?或者,知道了那毒能不能救人或者杀人呢?”

顾岭树虽然满心疑惑,却也没拒绝。反而觉得是苏榛榛突然想到了什么,就只是点点头按照她说的去做,毕竟自己答应过她帮她破案。

他走出去,魏安阳走了进来。

魏安阳看着床上的苏榛榛,叹了口气说道:“我已经派人去请严先生了,只是不知道他能不能出山,毕竟无缘之人他从不在意。”

“你放心,苏榛榛,我一定能救下你的。”魏安阳坐在那床边,且接着说。

方某人瞥见此景,便有种心满意足的感觉,他拉着另外一位老大人的袖子:“走吧,年轻人的世界,你与某两个老头子杵在这干什么?放心,某看过天象,这姑娘富贵的命在后边呢!”

老大人笑笑,“老个屁。”

两人一前一后的出了北侧厢房,那站在一旁的明府和节度使,两人就只有跟着走的份,心里也很担心,毕竟那从京城钦天监传来的预言,谁不在意?

苏榛榛瞥过魏安阳的侧脸,一字一句的念叨着:

“阿婆罗门毒。”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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