处理完顾国公一事,皇上留下了秦世子。
“陪联下会棋吧!”
王公公很快摆好了棋。
“承博,今日怎么开口保下了顾家?”皇上单独对着秦承博时,说话完全不像是皇上对臣子,倒像是家里的长辈对小辈。
“臣只是做了该做的事。顾平的事,皇上之前也是知道的,顾国公当年为皇上做了不少事,也为紫月兢兢业业了半辈子,若不是顾磊一时想叉了,皇上是会保他一家富贵无忧的。出了顾磊一事,皇上亦不打算赶尽杀绝,只是皇上怕罚轻了,以后有人效仿。如今这局面,自是皇上想要的。”
皇上哈哈一笑,说:“你就没有私心?”
秦承博毫不在意地说:“自然是有私心。顾琳可是我未来弟媳。”
“你这弟媳,也是你手笔吧?”皇上有些好奇。
“臣以为他挺乐意的。”
皇上哈哈大笑,说:“确实挺乐意的。”
“皇城热闹起来了。”皇上感叹了一句。
秦承博说:“沉寂久了也该动动。”
就这么聊了一会,大殿上原来严肃的气氛一下子散了。
梁旭的医术确实极好,白碧素躺了五天,身上的小伤基本都好了,就右手手臂的伤还隐隐作痛,肩胛骨处还是很痛,右手也动不了。
这几日,秦承博每日都会来,一直都很有耐性地照顾白碧素,让白碧素总觉得高高在上的秦世子被什么附身了,明明往日高冷得很。
今日白碧素要回府,本来秦承博要送她回去,她极力拒绝了,一身伤已经让她不知道如何解释,再扯上个秦世子,那更难说得清楚了。
最后,是靖雅郡主来送她回去的,悄悄地从初碧后门出,毕竟白碧素的伤不能宣扬开来。
廖氏一收到白碧素回府的消息,那颗悬着的心才归了位,但是还是马上就到了雅竹苑。看见白碧素躺在床上,脸色腊黄,心咯噔一下,还是出事了。
“白夫人。”靖雅郡主福身行礼。
廖氏这,才发现房里多了个人。
廖氏赶紧回礼:“见过郡主。”
“夫人,请起。白小姐受了伤,都怪我。在皇城我没什么朋友,就拉白小姐陪我出去玩,结果遇了贼人,他们想抓我,白小姐为了护着我,受了很重的伤。”
白碧素有些惊讶靖雅竟会这样说,可以是秦世子吩咐的吧。
廖氏倒没有责怪靖雅郡主,只是一脸痛恨地说:“这杀千刀的贼人,对着两个女子都能下狠手,”然后心疼地问:“那素儿现在的伤如何了?”她这多灾多难的女儿。
“娘,我躺几天就好了,你不用那么担心。”白碧素赶紧解释。
“那你就躺着,别乱动了。”廖氏依然是万分心痛。
靖雅郡主见任务完成,便说:“白姑娘,你好好休息,身体好了,我登门拜谢。”
白碧素赶紧说不用不用,呵呵,那么麻烦别人,还变成了别人的错了。
“我不拜谢,会被收拾的。”靖雅郡主说着向白碧素眨了眨眼,再向廖氏告辞。
靖雅郡主走了之后,廖氏打发了屋子里的人,坐在白碧素床前,拉着白碧素的手,认真地说:“素儿,你告诉娘,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廖氏不笨,素儿从来没跟靖雅郡主牵扯在一起,这会怎么就一起出去受了伤。
白碧素看着眼前这个满脸心疼的望着自己的娘,不忍心欺骗她,可是那些事,能说吗?她有太多不能说的秘密。
她低着头想了许久,廖氏也没有催促她。
“娘”白碧素咬牙,心一横,说:“如果我说我不是你的女儿呢。”说完她不敢看廖氏一眼,她会很难过吧。
廖氏愣了一下,好一会才说:“你确实不是我的女儿。”
白碧素猛一下抬起头看向廖氏,她一直都知道?
廖氏继续说:“我是你继母,你失忆之后,娘一直没告诉你,怕你会想太多。在娘的心目中,你就是娘的女儿。”
原来她想到这个去了,白碧素好不容易鼓起的勇气又一下子泄掉了,她其实贪恋廖氏给她
的温暖,她贪恋着这个家。
“那,娘不觉得我变了很多吗?”
廖氏慈爱的摸了摸白碧素的头,似是在回忆什么,目光飘向了远处,说:“你刚出生那会,你母亲很高兴,但是你刚满月时,来了个道士,他给你算了一挂,说你魂魄不全,三魂不见了七魄。你母亲很是紧张,问道士如何化解,那道士说只能等一个契机,契机到了,七魄自然就归位了。你母亲去世后,我都几乎忘了这事了,觉得你能和乐平安过一生就好。直到你前段时间回来,你像换了个人似的,我就知道,那就是道士说的契机吧。”
白碧素好久才回过神来,她是七魄归位?那原来的三魂去哪了?
“傻丫头,娘知道你变了很多,但是你怎么变,都是娘的女儿。”廖氏看向白碧素的目光依然慈爱。
白碧素鼻子一酸,她不是一个感性的人,但是这种被母亲这么呵护着的感觉,是她上辈子心底里一直渴望着的。
“娘,我渴了。”白碧素不想廖氏看出她的异样,赶紧转移了话题。
廖氏赶紧去给她倒水,喂她喝了,才问她怎么受的伤。
关于密室的事,白碧素不敢告诉廖氏,就用自己想好的说法告诉她,说有人引她去了城郊的雷公塔,说是有关她身世的,她信以为真,就出去了,谁知道那人想杀她,她逃走时从塔上摔下来,靖雅郡主刚好经过救了她。她怕娘责怪,才让靖雅郡主帮忙撒了慌。
廖氏听得又急又恨,以为素儿真的是猜疑自己的身份才有了这祸事,觉得如果早告诉素儿她的事情,可能就没有这些事发生了。
两人又聊了许久,廖氏又叮嘱了几回她好好休息,才离开了。
白碧素回府没多久,消息就传到了四皇子府。
在府中焉了几天的欧阳迁逸一下站了起来,说:“你说白大小姐回府了?”
暗卫说:“是的,由靖雅郡主送回去的。”
他一听马上往外走,走了几步,又折了回去。他得洗个脸,换身衣服。匆匆地收拾一下,他就骑着马到了白府。他知道素素现在肯定在休息,登门拜访肯定见不到她,便翻墙而入。院子里本来人就少,白碧素出了事,廖氏不想让这事传出去,更是不让人靠近。
欧阳迁逸轻轻松松就进去了。
躺得百无聊赖的白碧素目光一凛,左手握住了犬神。她现在这鬼样,随便个人都能要她的命,见进来的竟然是欧阳迁逸,松了口气。
“素素。”终于见着了,欧阳迁逸提着几天的心才归位。
白碧素调侃了一句说:“没死成呀。”
欧阳迁逸哭笑不得,骂了句:“死丫头,老子担心了几天,你就想着我死。”
白碧素噗一下笑了,欧阳迁逸也笑了,这是过命的交情了。
“钥匙我们还没拿到。账本的事,你打算怎么处理?”白碧素问他。
欧阳迁逸眸中闪过暗光,说:“钥匙先不管了,有账本就足够了。我们两个差点把命都搭上了,这笔账可要好好算算。我那二皇兄精明得很,他这会肯定盯紧了所有可能拿走账本的人,谁有异动,他马上就下手。在他心中,最有可能的,就两个人:秦世子和欧阳远志。顾国公一事,就是他投石问路。他动了顾国公,若欧阳远志手握账本,必定会反击。”
“你只需神不知鬼不觉地把账本送到六皇子手上,就能坐山观虎斗了。”白碧素都暗道一声高明,如此懂利用时势,难怪他隐藏了那么多年都没有发现他真面目。
“哎呀,知我心者,素素也!难怪我日思夜想着素素。”欧阳迁逸又开始不着调了,歪歪扭扭地坐在椅子上,没个正形。
“小姐?”墨香在门外叫了一声。
白碧素瞪了一眼欧阳迁逸,看向窗子,示意他离开。
“小姐?”墨香没听到回答,又叫了一声,同时伸手推门。
“怎么啦?”白碧素边回答边对着那个赖着不肯走的欧阳迁逸翻白眼。
“奴婢听到说话声,小姐是在叫奴婢们吗?”墨香走进来。
“嗯,我有点饿了。”白碧素说,她确实饿了,受伤只能吃清淡的,这几天都没大鱼大肉吃过呢。
墨香已经走了进来,她看了看说:“那奴婢去给小姐拿些吃的。”走出去的时候不经意地看向窗户,并没什么异样。
跳出窗外的欧阳迁逸几个翻身就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