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过新年了，府里一下热闹了起来，除旧迎新，府里的丫头婆子都忙忙碌碌的，但也喜气洋洋。要过新年，主子都会给全府的下人做新衣，且相府夫人仁厚，年前除了给下人做新衣，还会给赏钱，让他们过个好年。
廖氏到了绿竹苑，想看看素儿院子还需要添补些什么。
白碧素见廖氏来，忙让人上了茶。
“素儿，等会锦衣行的人就会来给你量尺寸，多做几套新衣，今年你长高了不少，衣服都显得有些短了。”廖氏说。
白碧素拉了拉袖子，平日里也不觉得，这会看确实是短了些，看来还真的长了个子，便说：“谢谢娘。”
廖氏摸摸她的头，说：“和娘这么客气做什么。你看看屋里还缺些什么，娘给你添。”
白碧素咧嘴一笑，说：“娘，我什么都不缺，你什么好的都往我屋里塞，你得留些给文卓娶媳妇呀。”
廖氏轻轻敲了一下她的头，说：“这脑袋瓜子怎么那么多想法。”她慈爱地看着白碧素继续说：“卓儿要娶媳妇自然是要他自己努力。素儿是女子，娘可舍不得你委屈。”
“娘真好！”白碧素拉着廖氏的手，她是真把廖氏当成了母亲的。
“素儿！”廖氏握着白碧素的我，说：“娘想问问你，你对科儿……”
如果廖氏不提，白碧素都忘了廖科一事了。白碧素想了想，说：“娘，我和科表哥不太合适。表哥是有学问又讲究的人，我这张嘴什么都说，表哥才不会喜欢。”廖科好像每次都对她表示无语，估计都想离她远远的。
廖氏说：“素儿一点也不差，娘私下问过科儿，科儿说凭父母与姑母作主，显然也是愿意的。”
白碧素一愣，廖科愿意？不可能吧。
廖氏又说：“科儿和他母亲过几日会来，顺便在府里过新年。到时就两家商量着把婚事定下来吧。”
门外墨香刚好端着点心走进来，她脚步顿了下，敲了敲门，说：“小姐，夫人。”
廖氏停住了嘴。
白碧素已经不知道说什么了，她的婚事就这么随意地定了？她脑海突然出现了那个清冷的男子。
墨香退了出去，白碧素忙说：“娘，我**得和表哥不合适。”
“傻孩子，娘知道你是怕，娘也是这么过来的。日子就是这么过的，过着过着就好了。”
白碧素内心咆哮，我不是怕，我是不想。
“娘，我能不嫁么？”白碧素一副生无可恋的模样。
“素儿可不能任性了，娘虽然也不舍，可是女大当嫁。”
白碧素看着廖氏眼中的慈爱与担忧，话到嘴边，却说不出口。罢了，到时和廖科说还容易些，娘为了她的婚事都魔怔了。
墨香来禀报：“夫人，小姐，锦衣行的绣娘到了。”
“请她进来吧。”廖氏说。
很快墨香便带着人进来，给白碧素量好了尺寸，选好了料子和样式，廖氏才离开了。
……
大冬天的晚上，就算屋里烧了木炭，还是冷得有些缩手缩脚。
“小姐早些休息吧，这天气太冷了。”墨香往炉子里添了些木炭。
白碧素应了声，往床走去，说：“这么冷的天，要下雪了吧！”
墨香说：“是呀，往年也差不多这时候下雪。今年好像都有些迟了。”她边说着边伺候白碧素躺下，然后又检查了下炉子，才退了出去。白碧素向来没有让她们守夜的习惯。
窗突然被打开，冷风灌了进来，接着秦承博进了来，关上了窗子。
“那么冷，你还跑来？”白碧素缩在床窝里，只伸出脑袋。
秦承博怔怔地看着她。
白碧素觉得他有些奇怪，说：“怎么了？”
“你要订亲了？”他沉着嗓音。
白碧素愣了一下，订亲？今日娘才说了一下，他怎么知道？
“墨香是你的人？”白碧素问。她知道她身边明里暗里都潜伏着监视她的人，只是没想到，往日最得力的墨香，是秦承博的人。
“你要订亲？”他又问了一次。
白碧素摇摇头，说：“娘让我和廖科订亲，她只是担心我年龄大。”
秦承博抿了抿嘴，说：“你可以告诉她我们的事。”
“秦承博。”白碧素突然坐起来叫了一声。
他看着她，等她往下说。
“我不知道如何往下走。”白碧素目露迷茫，这不是杀一个人，端了一个组织就能解决的事，她是每个人眼中的香饽饽，难道她与全世界对抗，杀光所有的人？
秦承博心一痛，这是她第一次说这种脆弱的话。平日里她的坚强和狡黠掩盖了她所有的脆弱。
他走过去抱着她，说：“不管怎样，我都会在的。”
白碧素靠在他怀里，听着他强而有力的心跳，心也慢慢定了下来，不管未来如何，她都抗争到底！
好一会，白碧素说：“你把墨香带回去吧！”
秦承博想了想，说：“好，但是外面隐藏着保护你的人还是留着吧。”
白碧素想想，点了点头，外面反正都有不知道几派人监视着，随便吧。
秦承博搂着她，说：“不能和廖科订亲。”
白碧素点头，她本来就没打算和廖科订亲。
一室安静。直到白碧素睡觉了，秦承博才轻轻地把她放下，掖好被子，才离开了。
第二日一早，白碧素起来，感觉比昨日还冷了些。
墨香端着一盆热水进来，一打开门，雪花就飘了进来，她赶紧关上门。
“小姐，下雪了。”墨香说。
“下雪了呀！”白碧素有些高兴，她都好多年没见过下雪了。
墨香伺候白碧素梳洗完，突然跪在地上磕了几个头，眼红红地说：“墨香愧对小姐，请小姐保重身体。墨香走了！”说完站起来往外走。昨晚她求了主子让她和小姐道别的。
“你叫什么？”白碧素突然问。
墨香顿住了脚步转身说：“媚娘。”
白碧素咧嘴一笑，说：“嗯，我记住了。”
墨香的眼泪险些掉落，不敢再说什么，赶紧往外走。
白碧素看着她离开，心中有些闷，还是有感情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