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行啊,不行,学长……这样是不行的……”
“就让我看一下,就看一下,嘿嘿……我不会乱动的……”
“不行,不行,啊啊啊啊啊!”
“喂喂喂……你别这么叫啊,很容易让人误会的……”
“不是,你碰到我受伤的手了……”
“对不起对不起……”
袁潇走到学生会办公室门口的时候,差点被里面传出的对话给吓出一身冷汗。他站在门外用力咳嗽了两声才走了进去,结果却看到了一脸抱歉的顾渊和挡在会长办公桌前的凌潇潇,眼角不由地一抖,连带着鼻梁上的无框眼镜也跟着一颤。
“你们……在干什么?”
“袁潇哥,是学长啦,他一定要借档案室的钥匙,上次他就是骗我说是你们让他去取资料把钥匙借去了,结果有份档案丢了还让我被管理老师骂了,这次我是绝对不会借给他的。”看到帮手出现,凌潇潇立马跑到了袁潇身边,向他解释到。
“档案室的钥匙?”
袁潇听了微微皱了皱眉,他左右上下打量了一下这间学生会办公室,发现原来堆在桌上、地上、沙发上的书本和文件全都被收拾地整整齐齐地摆放在两旁的书架上,窗帘很好地挽着,窗外的杨树有点儿蔫巴巴的,虽然青色的树叶都还牢牢地挂在枝头,但一眼看上去就没什么精神的样子。
没有了浅黄色窗帘的遮挡,阳光毫无保留地漫了进来,把铺满了地面的枫红色地毯镀上了一层亮闪闪的金,地毯一看就是刚清洗过不久,几乎没有集聚灰尘,凌潇潇这丫头,这么长时间一个人在这里,意外地把这里收拾地很好。
“比起那个家伙不知道强到哪里去了……”
脑海里不自觉地就浮现出了另一个个子小小的,总是一惊一乍,还喜欢把东西随便乱放的女孩。
不过,杂乱也有杂乱的好处,一丝不苟的干净虽然也不错,但总是少了点“家”的味道。
“袁潇哥?你怎么笑起来了?”
“啊?有吗?”
“有啊,话说了一半突然就笑起来了,有点吓人……”
“咳咳!”袁潇正了正神,“潇潇,你先回去吧,今天我来值班,这么多天一直是你在这里,辛苦你了。”
“哦……好。”
伴随着断断续续的脚步声,凌潇潇的身影逐渐远去,袁潇再次咳嗽了一声,一边朝会长办公桌走一边对还在自我罚站的顾渊说
“你要档案室的钥匙干什么?”
“这个……我可以不说吗?”
“不说清楚的话恐怕不能借给你,上次你‘借走’钥匙之后,档案室确实丢了一份资料,潇潇也因此被管理处的老师批评教育了一番,并要求我们对档案室的备用钥匙严加管理,所以……如果你不能够给我一个信服的理由的话,这钥匙,你可能是拿不到了。”
说着,袁潇打开了最上面一层的抽屉,拿出了一把铜钥匙放在桌上。
“档案室丢了一份资料?不会吧……我不是把拿走的那份还回去了吗……”
“不是你拿走的那份,是别的东西,具体是什么我也不清楚,档案丢失可是大事,不过管理老师似乎很肯定不是学生拿的,不然也不会只是批评教育这么简单了。”袁潇边说边拉开了另一边的抽屉,没有在熟悉的地方找到速溶咖啡,皱了皱眉,他接连拉开了两边剩下的抽屉,终于在左手边最下层的那个找到了画有萱草图案的纸盒,他拎出两袋对着顾渊晃了晃。
“喝咖啡吗?”
“啊?不用了吧……”
“来一杯吧,很不错的。”
“好吧……”
等袁潇拿着两杯冲泡好的咖啡回到学生会办公室的时候,顾渊已经乖巧地坐在沙发上了,袁潇微微地笑了笑,在他对面坐了下来,伸手将其中一杯咖啡推给他。
“向我坦白吧,你到底在找什么,是不是和上次你看的那个学生的档案有关。”
“……”
两个人都沉默了,顾渊低着头陷入了思考,袁潇轻轻地抿了抿嘴,心中瞬间掠过万般猜测,但终究还是什么都没有说出口。
“袁潇。”
“嗯?”
“你对十年前的那一届文学社,了解多少?”
袁潇的表情看起来有些讶异,他完全没想到顾渊竟然会问这个问题。
“十年前的文学社?完全不了解,你问这个干什么?”
“那……十年前迁校的时候,发生过什么事吗?”
顾渊没有回答袁潇的疑问,而是抛出了新的问题。
“不知道……你到底在做什么,为什么那么关心十年前的事?”
“其实我自己也不是很清楚我到底在做什么……所以我才想要把这一切弄明白。”
“什么意思?”
“我也不知道,所以现在我没法回答你,袁潇,你能帮帮我吗?”
虽然袁潇只沉默了十五秒,但顾渊觉得这是世界上最漫长的十五秒钟。
终于,他说
“好。”
“那,那真是太谢谢了……”
“诶,别着急,我可没说要把钥匙给你。”
“嗯……诶?”
“虽然上次丢了一份档案学校没有追究什么责任,但如果这次再出什么纰漏的话,那可就没这么容易蒙混过关了。现在这把钥匙名义上的负责人是雨萱和潇潇,要是出了问题她们两个可是要负责的,所以为了保险起见,这件事还是由我来办吧。”袁潇端起咖啡杯喝了一口,其实速溶咖啡的口感能好到哪里去呢,但他很喜欢这里面那粗糙的甜香,“说说吧,你要的是什么人的档案,我帮你去找。”
顾渊深吸了一口气,抬起头说
“陈歌。”
说完两个人都沉默了,袁潇的手拿着马克杯停在半空,眉毛也僵在脸上,这个名字属实是出乎了他的预料。
“陈歌?你们班的班主任?”
“对,就是他。怎么……不行吗?”
“倒也不是,呵,只是,为什么呢?”
“我刚刚已经说过了,我也不知道。”
“你这家伙……”袁潇把杯子放下,轻抒了一口气,说,“算了,只要你们能把宣传画的事情搞定,我帮你这个忙也算不了什么。那,除了陈歌,还有别的吗?”
“没有了。”
“好,这件事就交给我吧。”袁潇点了点头,“对了,你刚刚提到的,关于十年前校园搬迁的事,如果想要找到更多资料的话,可以去校史馆看看,只不过那里很多时候都不对外开放,至于该怎么进去,我就管不着了。”
下午的自习课上,齐羽趴在桌上想象着以后如果穿越的话,会落在哪个朝代、成为什么人的时候,忽然旁边的顾渊用胳膊肘顶了她一下,霎时间让她困意全消。
“教导主任。”他说,还朝教室门口那儿瞄了瞄。
齐羽“哦”了一下,然后擦了一下睡觉流出的口水,坐正,从笔袋里拿出一支签字笔,再摸出一本习题册,装出一副学习的模样。
大概过了一分钟,那个站在门口不怀好意且眼神锐利的秃头走了之后,齐羽马上就像是个泄了气的皮球一样软趴趴地再次扑倒在了桌子上。
就这么一直睡到了自习课结束。
每天晚上熬夜编曲,加上帮文堇画画,齐羽已经好多天没有饱饱地睡上一觉了,这段时间真是累得够呛。
所以当顾渊把她从睡梦中拉起来的时候,因为突然惊醒而心脏怦怦直跳的齐羽很想给他一巴掌让他自己好好清醒清醒。
但他一副有正事要说的样子,叹了口气,也就放过他了。
“喂,你上次艺术节的时候,是不是去过校史馆来着?”
“嗯……好像是吧,我不记得了。”
说完齐羽又趴了下去,但脸还没挨着胳膊就被顾渊又拽了起来。
“干嘛啊——困死了——”
“别急别急嘛,那你上次是怎么进去的,那地方平时不是不对外开放吗?”
“嗯——好像是陈歌带我进去的……”
“陈歌?等等,展开说说。”
“哎呀呀你就让我先睡会儿吧,有什么事,咱晚上再说,啊,晚上再说,乖——”
说完齐羽又双叒叕趴了下去,顾渊用胳膊肘碰了她好几次,但都没反应,好像几秒钟之内就睡着了。
“这家伙……难道每天晚上都不睡觉的吗?”
顾渊无奈地摸了摸额头,这件事倒是不着急,只是一天没搞清楚,他心里边就好像有蚂蚁在爬一样始终不得安生。
不过,陈歌……为什么又是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