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大年也不多说,开口朗声背诵起来,一直背了七八页,都一字不差。
少年僧人再次目瞪口呆,愣了半天才道:“算记忆力惊人,吃饭吧。”
李大年瞥了一眼桌上的菜,实在有点看不上眼,便伸了个懒腰说没什么胃口,出去散散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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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开那间小茅屋,李大年站在院中看了会大凉山的风景,似乎比千年以后的山景要更加秀绿。
小和尚随后跟了出来,问他:“要去哪儿?”
李大年眨了眨眼道:“这山里有没有泉水,我想去洗个冷水澡。”
小和尚随即指了个方向,“从这里一直向后,走到那座山前,有个不容易被发现的山洞,找一找,穿过山洞就有一个活泉,水清的很。”
“谢了!”
李大年心内一喜,他说出来散心,不过是想找借口去山中弄些野味,但想到烧烤做起来太麻烦,便继而想到了吃点鲜鱼。
出了院子,李大年沿着一条小路一路疾奔,不多时来到一面山壁前,左右查看了一番,发现那山洞正在山壁的拐角处,被几根粗藤挡着,若不仔细看,还真不好看到。
拨开碗口粗的藤枝进入山洞,里边并不宽阔,脚下有一条浅浅的溪流顺势流淌,李大年沿着溪水走了一截,便从山洞另一侧出来,看到了鸠摩海所说的活泉。
跃身上前看了看,泉水当真清澈无比,之中肥美的鱼儿游来游去,让李大年瞧的胃口大开。
脱下衣物,李大年纵身跳入水中,不一会抓上来三条活鱼,便爬上水岸,见四下无人,也不打算穿衣,幕天席地的盘坐在泉边,拿着神武令将鱼儿去了鳞片,洗涮干净,然后片成一片一片的吃了。
还别说,这鱼儿味道极为鲜美,比顶级的日本料理都好吃。
少倾三条鱼入腹,李大年便再次赤身跳入泉水中,背靠在岸边,舒服的泡起澡来。
此刻难得清净,李大年也就有了思绪的时间。
到现在仍旧觉得像是在做梦,可这梦也太真切了些。
记得第一次在《圣使记事》中看到关于四位上古大神镇压魔魇的事,那时还觉得是个神话传说,可现在他的意念已产生了动摇。
再加上林婉如与魅灵仙转世觉醒的事,李大年愈发觉得他所生活的世界并非是宇宙唯一的空间。
思及之前在寰宇中所见的四位上古大神,李大年的内心忽地产生了强烈的自卑感,与大千宇宙相比,人类是何等的渺小。
神武门复仇的事与这些比起来,似乎都不值一提了。
李大年忽然用力拍打了一下水面,噗通溅起一米多高的水花,自语道:“不,不管这个世界怎样,宇宙本源又是何种面目,我李大年所经历的一切都唯我所有,我的情感与人生决不能因此抹煞!”
“神武门的仇,我一定要报!那些上古众神是真是假,又与我何干!”
想通此点的李大年飞身而起,赤身踩着山壁径直飞上十余丈的峰顶,放声高呼了一番。
血鹰的死,明皇的狂妄,还有总被命运牵引的不甘,其实早在夜帝心中留下了一个结。
他表面似乎总是那样平静,可内心的热血却从来没有一刻衰减过。
但他憋的实在是太久了。
接下来两天,李大年都在背诵大无相功的口诀,厚厚的一本秘籍足有三百多页,其中真正关于修炼的内容不多,大部分都是些佛教记事,但鸠摩罗说让他背,他便背。
李大年是个肯下苦功的人,在武道修炼上,也从不喜欢投机取巧。
这可郁闷坏了少年僧人鸠摩海,以往师父说他天赋资质一般也就认了,可与李大年之前那番交手,让他只觉对方不如他,怎么背诵起口诀来,这个家伙竟如此变态?
要知道小和尚从三年前背诵大无相功口诀,到现在也不过才背了三分之二,而且还不甚熟练。
李大年只用了两天,便已滚瓜熟烂,倒背如流。
真是人比人,气死个人呐!
第三天,高僧鸠摩罗闻讯而来,见到李大年先是赞赏了一番,然后便道:“施主,请按照口诀上的基础篇运行经脉,老僧在一旁为护法!”
盘坐在床的李大年不解道:“为何需要护法?”
鸠摩罗道:“之前探脉象时,老僧发现体内有一只魔物,与佛经记载中的魔魇极为相似,大无相功为佛家功法,天生克制此物,所以修炼时魔魇必定不会太安分。其次的经脉太过狭窄,这一点老僧也已想通,年代越早的武者经脉似乎越粗大,想我那六百年前天下无敌的师祖,据说才是入微境。而现在老僧即便是古武道大圣人,也不敢说天下无敌,这就更加佐证了老僧的想法。既有机缘从千年后穿越而来学习大无相功,不出意外,的经脉也会被重新锻造,变为与当世武者一样粗大的经脉!这个过程或许比魔魇作怪还要痛苦,老僧在此护法,可保安!”
李大年恍然大悟道:“原来如此,怪不得我连鸠摩海这个小屁孩的真力都不如了。”
一旁的小和尚嫉妒的直翻白眼,师父对他都没有如此重视过,怎么对一个外人却如此呵护?
不平衡,极度的不平衡!
注意到鸠摩海表情的李大年哈哈一笑,随即入定内视,依照大无相功的口诀开始运转经脉。
一方幽暗的空间中,壮观的经脉滕树瞬间浮现眼前,红色的经脉藤枝盘根错节,不断蠕动,发出汩汩声,正是真力在其中运转的效果。
那只魔魇却不知哪里去了,不见一丝踪影。
随着大无相功逐渐展开,万道金芒忽然斜射而出,将李大年体内空间耀的亮如白昼。
整个经脉滕树也被映成了金红色。
同样被耀成金色的地面之上陡然升起丝丝黑气,在空中逐渐聚拢成型!
一双大翅倏然展开,狼首人身的黑色魔魇发出一声尖利的咆哮后,便阴测测道:“人类,居然敢用佛法对付我!”
旋即拍打翅膀,飞向滕树,爬在上边拼命撕咬起来。
李大年体内顿时传来一阵钻心剧痛,额头上豆大的汗珠滚落!
就在他觉得难以忍受时,耳边忽地响起一阵悦耳梵音。
那梵音声如天籁,又如一汪清凉的泉水,一经吟唱,那魔魇便捂着脑袋从滕树上滚落。
李大年似乎听过这梵音,细细一想,可不就是智能方丈念过的珈蓝莲心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