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第 20 章(1 / 1)

下一秒,漫天的利箭如同落雨般朝画舫射来,今日城西由于天色不好没什么人来,确实给了刺客可乘之机,可这些刺客又是怎么知道他们来了这里?

楚阆眸光一凝,当下扯下周遭的薄纱合在一起,充当兵器甩开那些射来的箭:“躲起来!”

他一边挡箭,一边对画舫上的另外两人道。

船只突然猛地晃了一下,似乎碰到了什么东西。

沈辞陡然惊醒,这才从疼痛的回忆中幡然醒来,心口隐隐作痛着,只是当下情况紧急,他顾不得这些,他摸了摸腰间,临行前他曾带了一支小巧的信号烟花来,此烟花可告知他的人,遇到了危险,速来相救。

他还未曾走到船边将烟花放出去,手便被人抓住了。

不是楚阆,沈辞刚要甩开,便听见身旁之人声音低沉:“沈大人,是我。”

沈辞转头看去,正是一身戎装的顾清。

沈辞将腰间的烟花放了回去,忙道:“快去帮陛下!”

顾清点了点头,一个转身便到了楚阆前面,手中有剑,将那些利箭尽数挥断:“陛下,这里交给臣吧,臣划了小船来,就在画舫后面,你们先走。”

楚阆冲他点了点头,退入画舫。

沈辞见他进来,连忙去看他身上有没有受伤。

林晚霜倒是抢先一步拉住了楚阆:“陛下,此处不安全,咱们先回宫吧?”

楚阆本就是要离开的,他目光落在林晚霜拉着他的手上,微微蹙了眉,反手拉住林晚霜,快步走向沈辞。

沈辞压根没去看林晚霜的举动,他正查看着楚阆的情况,下一秒便被楚阆带进了怀里。

那人的声音在耳边轻轻扫过:“先生发什么呆?回宫了。”

楚阆怀里抱着一个,手里拖着一个,三人上了顾清划过来的小船,说是小船,其实也颇大,三人坐下绰绰有余,只是比起画舫来说,确实是艘小船了。

三人乘着船只离开画舫,远远看去,画舫外头已然被射成了刺猬,可见方才若是他们出去,会有多凶险。

船只离开画舫即将上岸时,变故陡生。

许是偌大的湖面上只有画舫停着,他们的小船原本被挡着没能看到,一旦离远了,眼尖便能瞥到。

顾清一个人管不了那么多刺客与那么多的箭,其中一支箭便有了可乘之机,朝他们这艘小船而来,正朝着划船的楚阆射来。

沈辞虽反应迅速,奈何没有武功,阻挡不了利箭射来,电光火石间,他依旧选择去护住楚阆,不为别的,只因大楚不能没有天子,保护陛下是他身为臣子的本分。

或许于他而言,活着的自由与死去的自由,并无太大的区别。

他想离开京都,是想与上辈子那个既可笑又可悲的沈辞作别,只要不是死在楚阆手里,其他的结局都是他在成为人们口中的佞臣后所能料到的。

只是护着小皇帝,这种意识在上一世已经刻进了他的骨髓,无法拔除,哪怕这一世他想离开京都,抛去所谓的君臣,却在生死关头,依旧难以放任楚阆于不顾。

楚阆死了,他便能离开京都,或是彻底掌控京都。

可他从始至终,哪怕重活一世,也从未想过这条路。

毕竟,庆德皇帝于他,有大恩。

然而他想以身救楚阆时,林晚霜心中也别有计较,沈辞被撞过来的林晚霜推了一把,撞在了船沿差点掉进湖里。

而林晚霜以性命相护,那支破空而来的利箭扎进了林晚霜的胸口。

楚阆回身,林晚霜直直倒进了他的怀里。

沈辞撑着船沿的手用力到泛白,也不知道林家小姐哪里来的那么大力道,差点把他推下去不说,冲力太大,他稳住身形却撞在了船沿,此刻脚踝隐隐作痛。

船已然靠岸,岸边是顾清带来的人马,楚阆将林晚霜交托给了随行的军医,又安排了马车,这才去扶沈辞上岸。

沈辞看着朝他伸来的手,刚动了动,脚上便传来锥心刺骨的痛,他蹙了蹙眉,搭向楚阆的手也收了回去,重新稳在了船沿。

楚阆看着他这般模样,亦是皱眉,他再度上了船,将沈辞抱了起来。

岸上的人都目不转睛地盯着他们。

沈辞不自然道:“陛下,臣自己能走。”

楚阆抱着他上了岸,一旁的人欲上来扶沈辞,被楚阆侧身躲开,朝备好的马车而去。

“先生脚都受伤了,还逞什么强?”

沈辞默然,只好任由楚阆抱着他上了马车。

车内有军医在,看见两人进了马车,连忙行礼,他礼还没行全,楚阆将沈辞轻轻放下,道:“免礼吧,过来看看先生的脚。”

“是。”军医提着药箱走到沈辞身边,卷起沈辞的裤子,纤细的脚踝上红了一片,有些许擦伤,看上去倒是不怎么严重。

军医抬起沈辞的脚轻柔缓慢地转了转,才转了一点点,沈辞便蹙起了眉,军医见状,问:“疼吗?这里呢?这样呢?”

试探了半天,沈辞的脚才被放下,军医从药箱中取出药,道:“擦伤明日便能好,脚踝扭伤有些眼中,先冰敷,待到明日擦伤结痂,用药一边轻轻揉一边敷。”

沈辞点了点头,军医说完便要替他上药,楚阆看着沈辞的脚,白皙如玉,他一个手掌就能捏住那脚踝。

沈辞接过军医手里的药:“你下去吧。”

“是。”

沈辞见楚阆将药拿在手里,知晓他要做些什么,抢先道:“陛下,臣自己来吧。”

楚阆躲开了沈辞探去的手:“先生为朕受了伤,让朕在一旁干看着如何忍心?”

沈辞抿唇,重来一世小皇帝表面上对他百依百顺,实际上却是他处处掣肘,总觉得,哪里变了,可又似乎,没什么太大的不同。

沈辞的脚被楚阆放在他的腿上,清凉的药膏细细地抹在伤痕上,平复了那火辣辣的疼痛。

马车到了宫门口停下,赵殷早早等在了那里,见马车来了,上前就要去扶楚阆下车。

然而马车上楚阆探出身来,手里却还抱着一身素衣的国师大人,哪里有手去搭。

赵殷讪讪收回了手,楚阆下了马车大步朝御书房而去,直接将赵殷甩在了后面。

沈辞被楚阆一路抱着回了御书房,路上不知被多少宫人见着了。

这立后的谣言怕是平息不了反而要越烧越旺了。

“陛下,丞相进宫了。”两人还没到一会儿,赵殷喘得上气不接下气,追了上来。

楚阆眉头一挑,这消息传的可真够快的。

楚阆离开后,沈辞便去了栖梧宫。

林晚霜一箭并未伤到要害,虽然有些疼,不过军医和太医看过之后便没有什么大碍了。

摒退众人之后,林晚霜正一个人躺在床上生着闷气。

沈辞推门而入,缓步走到她面前,有一种居高临下的感觉。

林晚霜有些诧异他这个时候过来:“国师大人,您怎么来了?”

沈辞眸色深沉:“林丞相此时进宫,恐怕与你有关吧?”

林晚霜倒也没有否认:“相府嫡女遇害,难道当父亲的还会无动于衷吗?”

沈辞没什么感情地笑了笑:“沈某说的可不是这个,咱们刚刚回宫,林丞相后脚便进了宫,如此速度,恐怕不是只听闻嫡女受伤这么简单吧?”

林晚霜面色一僵:“国师大人这是什么意思?”

沈辞淡淡道:“林小姐既然受伤,林丞相进宫无可厚非,可刚一进宫,不是先来探望女儿,反而是与陛下议事,令沈某不得不心生疑惑。”

林晚霜知道沈辞聪慧,便也不找推辞了:“那又如何,既然国师大人利用臣女与父亲,臣女与父亲自然要自食其力。”

沈辞冷笑一声:“林小姐这话便错了,沈某与林丞相乃是合作关系,本就是互相利用,要真说起来,沈某如今权势滔天,林丞相虽然德高望重,却不及沈某话语权重,沈某可不至于怕了林相。”

“你…”

沈辞看着林晚霜欲言又止,道:“若是没有沈某,你以为你能留在宫中多久?林小姐对自己的认知不够清楚啊。”

林晚霜回想这几日,楚阆对她的态度皆因沈辞而变化,她咬了咬唇,不甘示弱:“国师大人难道不想出宫了吗?没有臣女与父亲相助,你还能求助于谁呢?还是说,国师大人当真想留在宫中成为大楚的皇后了?”

沈辞不怒反笑:“林小姐说笑了,沈某无意后位,不过既然沈某能扶持一个大楚天子,必然也能扶持一个大楚皇后,这人是谁,全在沈某。”

林晚霜被他的狂傲震惊,她微微睁大了双眸:“你…你果然如世人所言,是个祸乱大楚的佞臣!”

沈辞淡淡地看着她,并未辩解。

房门外映出一道人影,楚阆正站在栖梧宫的房门外,外头跪了一片,不敢言语,赵殷一滴汗已经落了下来。

国师大人终究还是那个国师大人,当年胆敢反驳庆德陛下,如今又敢妄言扶持皇后,把控大楚皇室。

楚阆背对着众人,令人看不清神色,他站在门口静静听着里面的动静,直到里头林晚霜被震得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他才推门进去。

沈辞转头看去,不躲不闪,仿佛未曾说错什么,也未曾言过大逆不道的话。

栖梧宫陷入死一般的寂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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