裘士诚拍的胸脯邦邦响,“只要不是造反,上天入地某家绝不会皱一下眉头。”
魏佳大喜,“好,咱杀回去,一个西羌骑兵一两银子,那么一城的人,都是白花花的银子,银子他不香吗?你不要攒老婆本儿吗?”
裘士诚:“?”
齐啸:“?”
都是一副你在说梦话的表情,确实是一城的人,但是都是大活人啊,难道人家会站在那儿给你砍脑袋,这个钱可不是那么好赚的。
倒是秦傲铁乐呵呵道:“五少爷真敢想,勇气可嘉,佩服佩服。”
“看不起我?我像是开玩笑的吗?”
魏佳认真道:“小爷身上四五个窟窿,这个仇不报了,我饭都吃不下去。
有仇不隔夜,我受不了这个委屈。”
“呵呵,那得委屈您了,受不了也得受着,相比小命,受点儿委屈算什么。”
齐啸抬手摸摸他的脑袋:“没发烧啊,怎么说起胡话来了?”
“我说真的,我既然敢回去,就有把握全身而退,我看你们都是被西羌人吓破胆子了,都是俩肩膀一个脑袋,砍一刀同样流血,就说干不干吧?”
裘士诚:“五少,莫非你有什么底牌?你说清楚,咱是不怕死,但是不能白白送死啊。”
“那是必须的,小爷会打没把握的仗吗?
来,给你们交个底……”
几个脑袋聚在一起,听着魏佳嘀嘀咕咕说完,都是一脸震惊:“这能行吗?”
“我打头阵,不说毫发无伤带你们回来,起码不会伤亡太重,争取一个不少都带回来。”
裘士诚道:“既然这样,那我找那些老兄弟去,有钱赚不缺人,什么时候行动?”
“事不宜迟,今晚天黑就走,最好骑马,黎明之前赶到雍州城,那时候人的防守最弱,方便咱们动手。”
齐啸担心道:“小五,你的伤能行吗?”
“轻伤不下火线,男人不能说不行!”
众人无语,尤其是齐啸,若干年后知道魏佳的真正身份,想起她比男人更男人的那些言辞,如果不是亲眼所见,打死都不信这居然是一女孩子。
傍晚,齐啸和秦傲铁带着一百护卫,裘士诚找了不当值的五十个士卒,一行人悄悄离开县城,重新折回雍州城。
……
马康乐和闫岳在县衙下棋,他们离开的消息瞒不过两位大佬,马康乐呲着牙花子,道:“你说这个魏五,真够胆儿大的,他怎么就敢回去找西羌人的麻烦?
好容易逃出来,又回去送死吗?”
“这小子挺邪门儿的,本事不小,关键是有几分歪才,还颇为机灵,你还是想想,他真的杀了西羌人,立了功,怎么和上面交代吧?”
闫岳对下棋没兴趣,有一搭没一搭放下棋子儿,纯粹是敷衍。
“能立功最好了,说明咱们上峰的教导有方,还能越过咱们去啊!”
“那可说不定,齐世子带的人可是东宫侍卫,立功了肯定是太子的功劳,那样不是打了咱们的脸吗?
咱们数万将士,抵不过人家数百人,皇上怎么想?”
马康乐不大相信:“真那样老夫也服气,咱们跟着杀回去捡个漏儿,照样有功不是?”
“哎,都说读书人心眼子脏,老子今儿领教到了!
我派人跟上去接应一下。”
闫岳丢下棋子,去安排人手了,马康乐无语,真是莽夫,用了我的主意还骂我心眼儿脏,什么人呐!
……
魏佳他们一路急行,子时三刻到了雍州城外,西羌人没打算守城,护城板子都没撤,城门也没关,从不担心汉人敢杀回来。
他们不追上去汉人就该谢天谢地了,回来送死吗?
这么多年的交锋,彼此都很了解,西羌人很自负,可惜,这次遇到魏佳这个胆大包天又睚眦必报的主儿,带着这么点儿人又杀回来了。
裘士诚对雍州城最熟悉,一路找到营房,除了那里能安置下众多的西羌骑兵,别的地方住不下。
夜色深沉,遮盖了罪恶,但是魏佳还能看到倒在街上的百姓,衣衫不整死不瞑目的妇人们,尸首就摆在原地,没人收拾,见证了百姓们遭受的苦难。
魏佳面露不忍,给一个果体的妇人披上衣服,一张脸冰冷至极。
齐啸也有些不适,他也是第一次见到这个,深深叹气道:“造孽啊!”
“你别跟着了,找地方躲起来,跟着反而添乱。”
魏佳压下心底的愤怒,齐啸内心还是善良的,有同情心,不用他跟着冒险。
“好,秦副将,给我留几个护卫保护我,我可是手无缚鸡之力呢。”
如果不是魏佳逼着,齐啸才不想冒险,他长这么大,所有的危险都是魏佳带来的。
魏佳白他一眼,没心思怼他,胆小成这样,亏他还是个男人呢!
……
西羌人屠城一夜,烧杀抢掠,也是很累人的,都睡的很沉,突然觉得呼吸困难,像是沙尘天气似的,不知道什么粉末使劲儿往鼻子里钻。
不少人被憋醒了,一睁眼看到满天烟尘,像是面粉弥漫了整个屋子,想要推开房门,却发现从外面锁死了,都慌了神,这是怎么回事儿?
屋说呗,简直是奇迹呢!”
“我要是你就抓紧逃命了,西羌人果然离开,扯呼!”
魏佳第一个掉头,她已经看到城里冲出来的一个个黑影子,那是残余的西羌骑兵,盔甲都没穿,马鞍子也没穿戴,人家骑术高超,光马背都能骑的飞快,挥舞着大刀满心憋屈追出来。
任谁睡的正香,被人炸了老窝,心情都不会太好。
“我的娘呀,怎么还剩这么多人?”
两个护卫架着齐啸跑的飞快,纷纷爬上自己的马逃回长绛县,打的是过瘾了,但是逃命的时候也很酸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