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难消受美人恩,何况还是一女摸魔头就,魏佳本着息事宁人的态度,不想跟承安有太多来往。
至于说自己怂,这不是怂,是策略,并不是硬刚才是解决问题的办法,有时候硬刚,只会让事情更难办。
韩夫人宫里,从下午就开始准备了,皇上不喜奢靡,宫中好久没有大型宴席,今日的庆功宴是难得的一次,也是韩夫人大出风头的时候。
亲信宫女挨个儿检查一遍衣裳首饰,韩夫人从练舞厅出来,赶紧递上毛巾,给她擦汗。
“娘娘太勤奋了,每天都练舞,满宫的妃子只有您身材最好。”
韩夫人喝口茶,坐下休息,道:“皇上喜欢的就是本宫的舞,还有这幅好身段,不练好了本宫拿什么固宠?听说皇后身体见好了,这个魏五还有点儿真本事啊!”
韩夫人眼底闪过寒芒,这等人物不能为她皇儿所用,最好毁了。
亲信道:“娘娘不必多虑,魏家大言不惭,要扳倒赫连门阀,吹牛都没这么吹的,得意不了几天,不用咱出手,赫连门阀就能收拾他。
到了那时候,咱们出面,生死不都是捏在咱们手里吗?”
“也是呢,少年得志便猖狂,咱就看着他怎么死!”
……
傍晚时分,朝臣们纷纷进宫,庆功宴马上就要开始了。
彼此打着招呼,可容纳五百多人的大殿里热热闹闹的,太监唱喏道:“魏家众老爷到。”
满殿静下来,纷纷看向门口,魏家众人可是今日的主角。
老爷子领头,之后是大老爷等叔叔辈儿,然后是魏佳等少年们,面对无数神色各异的目光,都坦然回应,就连年纪最小的十三,都没怯场。
一次流放,对魏家众人都是一次脱胎换骨,少了文弱书生的秀气,多了些武将的坚韧风骨,不卑不亢,犹如山间青松似的,让众人惊讶。
“诸位好啊,老夫回来了。”
魏老爷子先开口,拱拱手团团作揖,知命之年居然有着年轻人的锐气和得意,让众人很意外。
这样的祖父魏佳瞧着也挺意外的,老树发芽了吗?
祖父听了自己的计划,野心被激发,焕发了第二春,不知道会不会再给自己弄出一小叔叔来?
魏佳看了五叔一眼,跟大堂兄差不多大,未尝没有可能。
她左顾右盼的,堂兄弟们紧张的心情马上变的轻松了。
来的时候魏佳说了,咱是功臣,是主角,是他们需要仰望的人,都拿出魏家子弟的风骨来,用不着紧张。
少年们的自信被调动起来,但是面对这么多人的注目礼,到底是少年,第一次经历,那点儿自信可撑不住。
“回来就好,入座吧。”
没人敢吭声,甚至暗暗观察赫连垚的脸色,说话的是当朝丞相谢家家主,谢阳州,别人忌惮赫连垚,他是不在乎的,谢家的势力比赫连家更大。
但是他也没有站在魏家这边,没有利用价值,谢家还看不上小小的魏家。
“多谢。”
魏家其他人的位置都在角落里,只有老爷子和魏佳坐在前面,仅次于朝中重臣们,今日他们是主角,肯定得靠前些。
魏佳稚嫩的脸,在一种四五十岁的老头子里,瞧着格外显眼。
“果然是英雄出少年呐,最近听着魏五少的传闻,耳朵都听出茧子来了,今日一见,有些不大敢相信,就是这么一小小少年,打败了西羌大军?”
兵部尚书捋着胡子开口道。
魏佳谦虚笑了笑:“边关有军报,俘虏还在路上,事实俱在,不相信也要相信,做事情不能以年龄来下决断,有的人垂垂老矣,一事无成。
有人天赋异禀,大放异彩,嫉妒也没用,平常心看待就好。”
众臣倒吸一口凉气,好大的口气!
兵部尚书脸色阴沉,他在讽刺自己一事无成吗?
兵部这么多年没做到的事儿他做到了,可不是狠狠打了兵部的脸吗?
赫连垚哈哈大笑:“王尚书,魏家的嚣张你领教到了吧?立了点儿功劳,不知天高地厚,黄口小儿,尊卑礼数没学过吗?
魏老匹夫,这就是你教的好孙儿?”
魏老爷子垂着眉眼没搭话,自顾自喝着茶水,赫连垚眸中杀气更甚,他分明是不屑跟自己说话。
“赫连家主言重了,我可不比上您家的孩子,欺男霸女,横行城里多年,京兆府的案牍都一尺高了,犯了众怒被百姓们按着打个半死,比起十三少的丰功伟绩,在座所有人都称得上是好人了。”
魏老爷子嘴角翘起,来的时候小五就交代了,怼人的事儿她来,祖父安心看戏,老爷子就静静看戏,看着孙儿大杀四方。
“哼,竖子休要嚣张,给我儿下毒,煽动百姓大人,老夫还没找你算账,你倒是急着找死呢。”
“他若不是作恶多端,百姓怎么会打他?
善恶终有报,天道好轮回。不信抬头看,苍天绕过谁?
赫连垚,正义或许会迟到,但是绝不会缺席!”
魏佳一身正气,锐利的眼神盯着他,铿锵有力地话让不少人听的热血上头,下意识就想叫一声好,被同伴给拉住了。
“牙尖嘴利,凭你还想代表正义,不自量力。”赫连垚不屑一顾,最后的猖狂,除了口舌,你还有什么本事?
“是不是不自量力,赫连家主拭目以待吧。”
两人之间充满了火药味,其他重臣饶有兴致看戏,谢丞相按按手:“都少说两句,魏五,要尊老,年纪不大,火气别那么大嘛!”
“是,这位大人说得有理,只是有些人岁数越大,手段越下作,实在尊敬不起来,圣人有言,尊老爱幼是美德,可是也有老而不死是为贼的话,魏五以为,后者那种人,不配让人尊敬。”
谢丞相深深看她一眼,老夫的面子都不给?
“咳咳,小五,不得放肆,这位是丞相谢大人,还不快向谢大人赔罪!”
魏佳恍然大悟,马上起身弯腰行礼:“不知是谢丞相当面,小子冒犯了,自罚一杯。”
魏佳干了一杯,谢丞相不跟他一般见识,闭目养神,等着皇上来。
其他重臣一看魏佳的眼神,马上避开和身边的人说话,这小子跟疯狗似的,逮谁咬谁。
他装糊涂,我不认识你们,谁张嘴就怼谁,怼完了大不了认个错儿,你还能跟他计较?
赫连垚都没占到便宜,丞相的面子都不给,整个一臭石头嘛!
魏佳看他们不说话,无语长叹,捋一下头发,有种举世无敌的寂寞,这么多重臣都不敢上来讨教,站在高处的孤单寂寞冷,只有她自己体会了。
以后请叫我魏无敌,谢谢!
齐啸看他的样子,一口茶差点儿喷出来,不愧是魏五,那帮大佬不得给你气吐血?
九皇子满眼星星眼,什么时候我再能有五哥十分之一的功力呢?肯定得牛逼坏了!
永昌帝在后殿听了太监的禀告,哭笑不得的同时,还有些高兴,看来魏五说的不假,只效忠皇室,谁都不依附,做个纯臣。
所以她丞相的面子都不给,因为不需要从丞相那里获得利益,皇上能给,何必舍近求远,依附门阀?
这是魏佳的策略,门阀只是历史产物,迟早要被消灭,依附皇室才能家族永昌,长久不衰。
如果她这一代消灭不了,为何不自己做最大的门阀,干嘛看人脸色?
于是他定下魏家将来的策略,要么自己做大门阀,弱小时苟在皇上羽翼之下,杀出一条血路来。
“咱们也去吧,再晚点玩儿,朕怕那小子惹出大乱子来,朕都保不住他!”
太监讨好一笑:“能有什么乱子?还能打起来吗?”
“你当他不敢吗?”
永昌帝不是担心魏佳,是担心他的臣子们被魏佳给打坏了,战场上杀了来回的少年,那帮老臣她能横扫几个来回。
打坏了谁给永昌帝做事儿?
“肃静,皇上驾到!”
永昌帝走进来,身边跟着韩夫人,皇后身体不适,除了祭祀和大型节日,都是韩夫人陪着他出席。
“参见皇上。”
“众卿平身,都坐吧!”
众人坐下,韩夫人坐在永昌帝下首,宽大的御座完全坐得下两个人,但是她不是皇后,不能和皇上平起平坐。
别看只是个名分,天差地别之隔,韩夫人肖想那个位置好多年了。
刚坐好,有太监进来禀告:“皇后娘娘和太子殿下来了。”
永昌帝大喜:“快让他们进来啊!”
“皇后娘娘,太子殿下到!”
太监喊一嗓子,满殿臣子都很意外,太子殿下好了吗?
大皇子更是握紧了手里的酒杯,魏五果然好手段,太子都能出席宴会,自己还有胜算吗?
皇后笑盈盈走进来,太子穿着明黄色太子朝服,身材消瘦,清冷淡漠,虽然还很瘦弱,但是气质不俗,一双眸子蕴藏着无数智慧,内敛又骄傲。
“臣妾来迟了,皇上恕罪。”
皇后上了妆容,更显得气色绝佳,雍容端庄,尽显皇后的大气,皇上哈哈大笑:“皇后也不跟朕说一声,朕好等等你们啊,快,坐到朕的身边来。
太子也坐吧,身体能撑得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