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温白真是蠢得没边了。
还给个交代，交代就是能教出这种野孩子的家长也不一定是什么好人，说不定就要温白用命来偿了。
姬湮站了起来，准确地走到了他面前，嗓音冷淡，“你走不走？”
“我不走。”温白摇了摇头。
他在这里生活了快两年了，这里离钟吾山不远，也就是离归元宗不远，妖魔鬼怪很少在这里肆意妄为，平静得很。
他很喜欢这样平静安逸的生活。
姬湮杵了杵自己的盲杖，平静道：“我眼瞎，还在外面有仇人，你不忍心要给他们父母一个交代，难道忍心让我一个人无所依靠地离开吗？”
她说着示弱的话，神情语气却半点也没有柔弱感。
温白却愣住了，被她说服了，“那……那我跟你走。”
容姑娘眼盲，又长得这么好看，很容易被恶人盯上，他就好好跟着保护她吧。
然后就起身去收拾东西。
收拾完了之后还将两人的尸体拖了出来，好好地拿布盖好，然后将那朵灵芝放在了两具尸体身边，以及这些年他辛苦攒下的几粒碎银子，就给自己留了些铜板。
夜已经深了，两人牵着木棍，离开了这个温白呆了两年的小山村。
温白还给姬湮戴了一话，温白就硬生生在她身边被逼成了个碎嘴子。
“真是没想到过几天就是归元宗弟子选拔了，我十年前也参加过呢！只可惜我没什么天赋，也没有灵根，连做杂役弟子的资格也没有。”
姬湮微微挑眉，“我也是十年前参加过归元宗弟子选拔。”
温白眼睛顿时一亮，“真的啊！容姑娘，那我们也算是有缘了，你被选中了没？”
“……嗯。”
“容姑娘真厉害。”温白真心实意地夸奖道，却没有问她怎么会被人害成这样，没有继续提起她的伤心事。
而是用一种十分开心的语气回忆着道：“我那时候特别落魄，浑身上下都脏兮兮的，是一路乞讨过来的，就盼着可以加入归元宗，有吃有住还能修炼呢！只可惜我没有这样的机缘。”
姬湮没说话，用勺子喝着碗中的白粥。
温白和她说过他是孤儿，小时候乞讨过很长一段时间。
温白继续唠嗑，“我还遇到了一个特别好的小姑娘，测试出没有灵根后，其他孩子就将我推到一边去了，我那时饿得很，都没有力气爬起来，有个小姑娘就从队伍里头出来扶我了，还给馒头给我吃，还扶我到一边的树荫底下坐着，不过都怪我，害她又要重新排队了。”
姬湮眉头微动，忽然从容嫣的记忆里扒拉出来了这么一个画面。
容嫣虽然从小就冷漠寡言，心地却格外得善良，她那个时候在后面的队伍里排着等着测试灵根，前面刚测完的小乞丐却被其他孩子推倒了。
这些来排队测试灵根的孩子，哪一个不是自恃有这方面的天赋，或是家中长辈里有人是修士的。
穿的衣服都不是穷人家能买得起的。
他们还捡地上的石头去砸那个被推倒在地的小乞丐，嘻嘻哈哈地笑着。
“你一个乞丐还来测试灵根，真是癞蛤蟆想吃天鹅肉！”
“就是就是！一个乞丐，想也知道没半点天赋，哪来的脸过来排队！”
“刚刚还排在老子前面，身上的臭气简直熏死我了！老子忍半天了好吗？！”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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