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百岁？
姬湮上上下下打量了一眼这个看起来只有七八岁大小的小童子，觉得有些接受无能。
吃什么了长这么慢，一百年就长一厘米吗？
“那你跟檀清是什么关系？”
檀清坚决不可能暴露出自己的真实身份，“……他是我师兄。”
“那就麻烦你回去告诉你师兄吧，无论他怎么做，我都接着。”
“你放心，我师兄分得清是非曲直，那样两个空有天赋品行却这么恶劣不堪的弟子，他绝对不会再要了。”
姬湮笑笑，摸了摸他的头，决定忽略他的年龄，只看外表。
“我信你，小前辈。”
檀清脸色微红，眼神也微微闪烁，“你不信你师傅，却信我？”
“檀清算哪门子师傅？以为给个屋子住给个地方修炼就叫师傅了吗？什么心力都不付出，就想有个好弟子？美得他！”
檀清脸色顿时晴转阴，一时间只觉得自己纠结得很。
明明两个都是他，姬湮对他的印象却成两极分化。
他抿了抿唇，试图为大檀清提高印象分，“我师兄有苦衷的，况且他也不是什么都不付出的，他有给很多灵石丹药的。”
姬湮：“呵。”
檀清：“…………”
“走了，后会有期。”
檀清只能看着她的背影目送她离开。
他神情慢慢冷了下来，唯一沉思，身影便出现在了后山禁地。
他回来一趟是因为谢灵薇给他传了无数道传音玉简，说有人对她不利，正好这几日他也有了收获便回来一趟。
顺便帮小徒弟把那个暗害她的人给捉住。
结果却看见了那人是容嫣。
弹手将结界打碎以后，看见是她，他立刻毫不犹豫地重新张开了结界。
对于容嫣这个弟子，他是心疼加愧疚的，第一时间便选择相信了她。
傅珏正在修炼。
檀清直接出手将他五识封住，然后开始搜魂。
搜魂是一件很侮辱人的事，而且技术若是不好的话，被搜魂的人很有可能变成一个傻子。
当然，檀清不在技术不好的这一列中。
但他一上来便问也不问给傅珏搜魂。
这说明，他潜意识里已经完全站在了姬湮这边，相信了她的话。
这或许是连他自己都没有意识到的一种偏袒。
檀清并不知道傅珏是因为杀了本门弟子而被禁足在后山的，高层怕他生气说是傅珏自己申请过来苦修的。
但这一搜魂，傅珏曾经暗中做过的一些腌臜事全部被他搜了个底掉。
檀清阴沉着脸，看了也没看一眼曾经最为器重欣赏的大弟子，转而去了谢灵薇那里。
谢灵薇还完好无损地躺在地上，蜷缩着身体瑟瑟发抖，一张小脸没有丝毫血色，楚楚可怜得很。
檀清没有一点怜香惜玉的想法，在她身上如法炮制了一遍，搜魂完毕便回了藏剑峰自己的住处。
他的脸色是前所未有的难看。
愤怒，失望，自责，愧疚，多种情绪潮水一般将他淹没。
他向来清冷，情绪稳定难起波澜，如今却因为姬湮，尝到了种种滋味。
他枯坐了一夜。
第二天直接宣告宗门上下，将两位弟子除名。
傅珏心狠手辣，残害同门，废除灵根修为，逐出宗门。
谢灵薇是其同党，两人一起暗中杀害他门下二弟子容嫣，并伪造其失踪，废除灵根修为，逐出宗门。
诏令一出，全宗上下顿时一片哄然。
“不可能吧？大师兄怎么会是那样的人？”
“谁知道呢？知人知面不知心！你是不知道前阵子在静心崖出什么事了吧？大家都讳莫如深着呢！”
“灵薇害了容嫣？不可能吧？就容嫣那个修为和模样，灵薇怎么可能去杀容嫣呢？”
“可这是檀清尊者亲自下的诏令哎！应该不会有假！”
……
傅珏和谢灵薇都是檀清的徒弟，檀清亲自将两人废除灵根修为丢出了宗门。
宗门高层一时都没能反应过来，傅珏就已经从天才变成废柴了。
高层们：“…………”
行吧，行吧，就这样吧。
一个有天赋的弟子而已，重要性又哪里比得过已经是中流砥柱的檀清尊者呢？
宗门口。
一群弟子堵在门口看热闹。
青石板上一男一女浑身鲜血淋漓，仿佛死人一般，却还是互相搀扶着站了起来。
两人脸色灰败，垂着脸色，都不敢抬头看一眼别人的脸色。
他们也是天之骄子，被人追捧着，用仰慕的眼神看待着。
如何能接受一夕之间从云端陷入淤泥之中。
他们搀扶着正要下山。
“大师兄……傅珏！傅珏！”
一个女弟子鼓足勇气叫住了他。
这里人多眼杂，她不能暗中施救，万一得罪了檀清尊者就不好了。
但她说一句话应该没事吧？
尽管还是喜欢，但女弟子的心态已经不一样了。
她的语气带着施恩一般的感觉。
附在傅珏耳边用只有两个人才能听见的气音道：
“傅珏，你知道的，我喜欢你很久了，三日后酉时，山下小镇那棵柳树下见。”
傅珏压下心中翻滚的杀意，看也没看她，和谢灵薇一同下山去了。
女弟子一回去，就遭到了别人的质问，“哎！你跟傅珏说什么了？他可是被宗门除名了！”
“就说了一句话，没什么。”
……
“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师傅怎么能这么对我，师傅怎么……”
“闭嘴。”傅珏不耐烦地打断了她。
谢灵薇泪流不止，在被檀清废除灵根修为的时候，她就一直哭求不止。
但已经深知她本性的檀清没有半点手软。
傅珏也求饶了，可没用，檀清毫不犹豫地便将他废了。
这会儿，傅珏在心里已经深深恨上了这个师傅。
曾经不管不问也就罢了，如今竟是问都不问一句，也不给他们任何辩驳的机会，竟然就这样将他们给废了？
直到这一刻，傅珏还是不能相信自己再也不能修炼的事实。
他习惯性地调动灵气，却什么也感觉不到了。
两人互相搀扶着下山，来到了山脚下的这座小城。
每五年的弟子选拔就是在这里举办的。
“傅珏，我们现在该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