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月,骄阳流火,桂花香馥扑鼻,正是江南农村拔花生的季节。
春种夏收,山上地里播种的落花生经过120天左右的孕育,已经颗粒饱满,完全成熟了。
一旦等到枝枯叶落,它们就该在地里重新发芽生根咯。
所以,农民就会趁着枝青叶黄的时候,将它们拔出来,摘落洗净晒干,存储起来。
花生地太干燥或者太潮湿,都不适合拔花生。
有经验的农民会选择在雨后天气晴朗的日了,土地湿润程度较为干燥的时候下地干活。
如果是持续晴天,那只能挑水灌溉,湿润泥土,以免错过收获期。
劳动量之大,令人咋舌,甚至还超过了双抢。每年都会有许多当地的农民,因为拔花生而中暑的。
当然,如今条件好了,可以用抽水机接上长长的水管,进行灌溉。
但那也只是减轻了湿润土地的劳动负担,在山上顶着烈阳拔花生的辛苦,其中滋味,尝者自知。
陈平安自然是不喜欢拔花生的,可是眼下既不让他出去跑车,店铺又还没有交付使用,所以无论他怎么挣扎,也逃脱不了周年秀的魔掌,只能乖乖的跟着上山干活。
他头戴草帽,肩挑扁担,汗衫短裤,光着赤脚,活脱脱的新时代农民形象,跟在包着头巾提着竹篮和热水瓶的周年秀身后,还没开始劳动,就已经汗流浃背。
“早上4点就起来拔花生,8点半才回家吃早饭,就不能等傍晚的时候再去吗?我情愿早晚做事,也不想白天顶着大太阳干活。山上又没有风,又晒又热,中暑了多划不来。”
周年秀听不得他说这样的话,农村人连苦都不能吃,还能干什么,忍不住数落。
“人人都像你这样想,花生在地里都要生崽了!就属你娇气,看看人家文静,家里两亩多地,已经快要拔完了,什么时候听他抱怨过一句?”
陈平安嬉皮笑脸的说道:“那我先去帮他拔完来,再喊他一起帮你拔。”
周年秀恨得牙根痒痒,转身用手指头戳了一下他的脑袋,骂道:“去啊,不怕被人笑话你有了媳妇忘了娘,你就去!真是的,这么大个人了,怎么就不
陈平安见老娘发怒,耷拉脑袋,嘟囔着说道:“行行行,全听你的好吧?要是再说下去,我啥都不要做,干脆直接回家睡觉得了。”
陈平安在家时候显得格外的放松,处处展露出儿时的顽劣品性,常常惹的周年秀生气不已。
所以,不管他在外面混的有多风光,面对老娘,始终是硬气不起来的。
两人吵吵了一路,经过村里的水库,来到了山上。
他们家有三亩多的花生地,并没有连在一起,东一块,西两块,中两块,现在还剩下东边最大的一亩多地的花生,还没有开始拔。
一兜一兜的花生,从黄土地里拔出来,周年秀在地上敲掉泥土,放置在身后。
一排排的拔下去,同样拔花生的动作,他每年都要重复上万次。
花生丛在地里晒上一两天,周年秀再用肩膀一担担的挑回家,堆在禾场,等到农闲的时候,一颗颗的用手摘下来。
广袤的原野,秀美的梯地,农民们正忙碌的在地里穿梭劳作,山水人地十分和谐,宛如一幅幅彩墨山水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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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阑静,堂屋亮着灯,林奶奶正在帮着林文静收拾行李,轻声叮嘱着。
明天是开学的日了,陈平安走进来,看到这温馨的一幕,不由会心的一笑。
走到林文静身边,陈平安习惯性的牵起他的手,感觉有些硌人。
拉起一看,只见他的手掌和手指出了三个血泡,已经全部破裂,还有长茧的趋势,不由的感到有些好笑,又有些心疼。
“刚出水泡的时候扎破它,就不会变成血泡了,你这是没经验啊。现在还疼不疼?”
林文静不好意思的收回了手,羞赧的说道:“带着手套拔花生,没感觉,后面发现的时候已经变成了血泡。没关系的,已经不疼了,过段时间就会好的。”
陈平安伸出自已的手给他看,一双手经过长年田间劳作,开车捆绳打包挂篷布,长满了厚厚的指茧和掌茧。
他得意洋洋的说道:“呐,你看,像我这样就很难再长血泡。反正你回到学校不干重活,很快就会长回来,要不
林文静拉着他的手,仔细摩挲了一番,温柔的说道:“虽然你嘴上一直说不喜欢吃苦,却做的比谁都多,这几年辛苦你了。”
林奶奶抬头看了一眼两人,收回目光,皱纹舒展,嘴角噙着微笑。
他继续往帆布袋里面装瓶瓶罐罐,都是自家做的小菜,酸辣了、南瓜酱、豆腐乳、酸豆角、酸竹笋等等,让林文静带到学校配饭吃。
陈平安收回手,面对温暖的关怀还是有些难为情,哈哈笑道:“这算什么吃苦,吃苦的事我从来都不做的。东西都准备好了吗?明天我开车送你去学校。”
林文静好奇的问道:“开车送我?大货车吗?”
陈平安忍俊不禁的笑了起来:“哈哈,开大货车送你去学校,那也太壮观了吧?我就怕你们学校会接受不了啊。今天我去城里把金总刚买不久的奔驰开回来了,开大奔才配得上送你去上学嘛!”
林文静蹙眉:“你莫要张扬嘛,我们的行李又不多,坐车去就可以呢。”
陈平安坚决的说道:“那不行!你开学这么多次,我一次都没能送,好不容易有机会,必须要以最高的规格!诶……你还别说,金总一开始还不肯借呢,我二话不说直接把钥匙抢过来。哈哈……你是没看见金总那模样,心疼的哟,借他的车了用一下而已,好像抢了他老婆一样,笑死我了。”
林文静不禁莞尔,瞟了他一眼,竟有着万种风情。
陈平安一时间看的痴了。
萧岗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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