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了马车,楚拂尘揉了揉太阳穴不曾开口,事已至此已将人得罪了,她多说无用。
柳婳扯了面纱,一脸不满的看向楚拂尘,“那些个老古板那般说,尘姐姐为何不帮我?”
“你嘴皮子厉害早早驳了回去,我哪里能插上嘴。”楚拂尘也取了面纱,露出了那张绝色容颜,缓缓抬手倒了一杯茶递给她,“毕竟是书院夫子,他们年岁长,身为小辈还是要尊敬些,表妹这般性子最容易得罪人,日后还是要改改才是。”
“哼,不过是几个老匹夫,我堂堂柳家小姐何须给他们脸面?没见识的井底之蛙。”
柳婳抬着下巴一脸不屑,京城书院的夫子也得给她几分脸面,他们又算是个什么东西。
楚拂尘捏起茶杯,轻抿了一口茶对比并没接话,她言尽于此,听不听在她。
柳婳端起茶杯喝了口,忽的问道:“尘姐姐,听外祖母说段夫子是你招入府中,你又如何知道这小地方的?”
“也是无意听人说起罢了。”楚拂尘面色淡定,此来寻夫子一事早已同祖母说清楚,她并不担心有人怀疑。
“尘姐姐好友多为贵门小姐,莫不是听哪位公子提起过?”
柳婳放下茶杯凑过去,眼睛里充斥着八卦,如今侯府中商议湘姐姐定亲一事,她十分好奇尘姐姐会找个什么样的夫君。
“表妹莫要胡说,我不曾接触过外男何,这般言论叫有心人听岂不是坏了我名声。”楚拂尘声音淡漠。
柳婳一副无趣的撇嘴,白嫩嫩的腮帮子鼓起,“我就是那么一问,再说就我们两人说说闺中话又如何?尘姐姐太过谨慎古板,好生无趣。”
楚拂尘敛眸,淡淡道:“人各有命,表妹天生命好。”
肆意无惮之人都有资本,她一个不受宠的庶女打从出生那刻起注定低人一等,天真肆意早已不属于她。
前世她费尽千辛万苦才在侯府占得一席之地,嫡姐唾手可得的宠爱,她却要伏低作小处处讨好才能换来父亲祖母一个笑容。
唯一的幸福便是寻到了孟脩,那个对她极好的夫君。
可天意弄人,夫君在大捷年五十九天年,令县抗洪时遭奸人所害,意外坠江。她因丧夫伤心过度昏厥,却不想再次醒来成了年少时期的模样。
她感谢老天垂怜,这次她定要为自己谋得好前程,让楚家为她护航,避开祸事与夫君白头偕老……
“尘姐姐你怎么又走神?定没有听清我刚才的话。”柳婳的声音打断了楚拂尘。
楚拂尘回神抬眸,颔首询问:“表妹说什么?”
“我说先前遇到的那位郎君,我从未见过那般俊俏之人,生得高大躯体也很是挺拔,对上他那双好看的黑眸我脸都发热了,早知道就不送与太子香囊了,找个低门书生更为省事。”
柳婳手里玩着帕子,圆眸透着害羞的水色,太子虽好,但她只是个侧妃分位,日后还得与一群美人争风吃醋。这小地方的书生家世肯定低,要是招得这么一位郎君,日后只她一位夫人岂不是更美。
楚拂尘眼眸略过一抹冷色,宽大衣袖下手指握成了拳,面色一如往常劝道:“婚事岂能儿戏,表妹莫要再说这些话,安心准备两月后的太子选妃大典。”
虽然知柳家和祖母不容她这般胡闹,可是依旧恼她的这些轻浮言语,却也不能怎样。
柳婳是她铺路的第一步,暂时不能破坏关系。
自她上月重生,所行之事已想好了应对之策,稳固她在楚家地位为先,且提前搜罗前世重要人。段夫子是其一,还有便是那位邻国大朝遗落民间的小公主,前世是被人在这左近寻到。
此次出行明为寻夫子,暗为探听公主下落,还有她一个私心,便是想见见孟脩,先前看到那无比熟悉的身影,她差点没控制住自己去与他相认。
但却不能,如今的他根本不认识她,贸然上前相认只会被人当成失心疯,她只能将思念深藏心底。
再等等,
她的布局正在有条不紊的进行,下月乡试孟脩定会进京,她会以更好的姿态迎接他的到来,与他从新相识相知,这次她来护他。
……
这头,
柴劈不开,水提不动,没孟脩这些个力气活都没人帮衬,姜暖拖着虚弱的身体勉强做了口早饭。
刚准备回屋,就听到外面有马车声。
不一会儿,苏小月领着阿花带着好些东西进门。女子铜镜,驱蚊香囊,剪刀针线盒,都是些实用的生活物件。
“大娘子,阿花前来帮忙。”阿花扬着笑脸走上前来恭敬行礼。
姜暖与她笑笑,“作为奖励,一会儿给你糖吃。”
一听糖阿花眼睛都亮了,“谢谢大娘子!”当下便兴冲冲的拎起东西往主堂搬。
别看人小,力气却是极大,双手拎起那些物件丝毫不费力。
“你这丫头小心些,莫把里面的铜镜摔坏。”苏小月喊着提醒。
“奴婢知道!”
苏小月觉得嫂嫂面色似乎不对,便问道:“嫂嫂,脸色怎么这般苍白?”
“腹疼,昨晚来月事了。”姜暖实话实话,女孩间的话题说也无妨。
苏小月捏着帕子,小声问道:“嫂嫂刚搬来,可有那些东西?”
姜暖摸了摸鼻子,并没有把孟脩供出去,“今日早晨才买回来了,月事带还没缝好。”
苏小月“啊”了一声,红着脸问:“那嫂嫂、你昨晚怎么办?”
“有新买的棉布,将就也能用。”姜暖笑着揉了揉她脸颊,真是个爱害羞的小可爱。
苏小月有些不好意思,红着脸声音压低了道:“嫂嫂,我马车中备有女儿家的用品,我取来你且先用,腹疼多为凉,要多喝些热红糖水暖暖,万不可碰冷水冷食。”
难为她这么贴心,姜暖笑着拉着人进屋,认真回道:“月儿嘱咐,我定会牢记。”
“不若嫂嫂还是请个丫鬟吧,你身子还没恢复好,这院落活多还要伺候大哥,嫂嫂实在太辛苦。”苏小月心疼道。
姜暖正有此意,便笑着点头:“那得劳烦月儿引路,明日找一个可靠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