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绮月在府中的下人面前,永远是一副善解人意的模样:“管家叔走在前面才是更应该小心一些。”
抚云轩。
九泽很快的把沈烟儿送回了院子,现下已经折回到抚云轩了。
“我猜的不错,你果然来了,这几日你们两个这算什么六操作,到现在为止都不知道你们究竟有什么计划,我到现在还是云里雾里呢。”
院子里的凉亭里坐着三个人,一个意气风发的青衣,一个光芒上耀眼的紫袍,还有一个还有一个身着素色长裙,外披紫色披风的女子。
“我也并不知道具体计划是什么,这是今日若是只是今日若是按照计划,临哥哥会当众宣布与我退婚…”
“退婚当然不行,我可并不想看到有人对你献殷勤,我更不想听到别人对你指指点点,议论纷纷,我心疼。”
华耀将茶碗重重地扔在了地上,茶碗直接摔了个稀碎:“心疼?我看战神将军是怕皇上怪罪吧。”
宫墨临并不是傻子,当然知道他究竟在生什么气:“我的计划有些危险,我并不想告诉你们,并不想牵连你们,起初我的计划确实要将星儿也一并择出去…”
华耀冷哼一声:“冠冕堂皇的借口,能有什么样的危险是我们扛不起的…”
“功高震主。”
短短的四个字,沈华耀几乎立刻明白了:“皇上虽然昏聩无能,可他毕竟是一国的帝王,京都城内发生的大事小情,他都应该是知情的,所以上次的事情他明知道你是冤枉的,还对你严刑拷打,你在怪他?”
“卸磨杀驴,曾经我也忠诚,因为我了无牵挂,所以我愿意为渊政国,为了赫连家抛头颅,洒热血,可现在不同了,我有了比命更重要的东西,我有了自己真正想要守护的人,我并不想再做愚忠下去了。”
“临哥哥你要谋反?”前世临哥哥真的是做过皇帝的,虽然只有短短的一个月而已。
“我并没有那么大的野心,我想要这个国家需要我,赫连家需要我,并且忌惮我,又不能除掉我。”
沈华耀也很平静:“虽然你说的这些话全部都是大不敬,可是赫连家也确实不值得人忠诚,只是无论日后发生什么,或者说你要做什么都不得让星儿再伤心了,上次他哭得上气不接下气的,是这十几年来最伤心的一次…”
从位置上站起来,蹲在星儿的身前:“星儿,对不起,我保证这是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
九泽喝了一口水:“如果我所料不错的话,接下来你就又要该出征了吧。”
他点点头:“不错,我会带兵出征,不过很快就会回来,因为…”
“不用说了,不管怎么说,战场上总是凶险的刀剑无眼,保重自己就是了。”九泽直接打断了他的话,因为他接下来要说什么他们都是心知肚明的。
“星儿就交给你们了,不要让别人伤害她,也不要让赢候靠近她,因为我总觉得他并没有表面上的那么简单。”
九泽痞痞一笑:“你是怕他把星儿给抢走了吧,你出征期间,我尽量的不会让赢候靠近星儿,说是将来你对星儿不好,我定会将其双手奉上…”
“你没机会了,我一定会好好对星儿的,一辈子爱她保护她。”
她的心里还是很担心的:“你们就莫要玩笑了,战场上并不是闹着玩的,你…”
“好了,这只是一个计划而已,就算要出征最快也要等开了春儿,你还是把担心往肚子里先放一放吧。”他打了一个响,指一男两女闪现出现在院子里,跪在她的面前。
“属下云霄,属下朱砂,属下水银拜见主子。”
其实她心里是很难过的,虽然这三个人在她身边的时日并不是很久,可在她心中的分量依然很重了,她并不奢望这三个人可以忘了临哥哥,而全心全意的对自己,可至少也不应该协同临哥哥一起来欺骗她吧…
她的声音很轻,也很无奈:“起来吧。”
“属下有罪,罪该万死,还请主子责罚。”三个人谁都不起来。
她站起身,亲手将她们扶起来:“既然认我这个主子,那就要听我的话,我原谅你们的身不由己。”
宫墨临知道罪魁祸首是他自己:“你就让他们留下来吧,当初事情确实怪我,我本来想着做戏要做全套嘛,所以就把他们一并带走了。”
她也没有刚才那般好心情了,只是淡淡的笑着:“无碍,本就是临哥哥培养出来的人,能派来保护我已实属不易,若是想留下来,那便留下来吧,大哥哥九泽我有些疲累了,先回去歇着了,得替我送客。”
她丝毫没有给临哥哥挽留的机会,说完话便小跑着回了自己的闺房,宫墨临抬步想追,却被华耀一把拽住了:“星儿歇了,公将军爷青回吧,若有他事改日再议。”
九泽不辞辛劳的给他传授经验:“女孩子一旦想冷静,你若真的听了她的话,那等她冷静完之后,你就没媳妇儿了…”
“小泽,闭嘴,无论怎样都是他们二人的选择,你先回去歇歇,我今日守在这里。”
九泽打了个呵欠,无论是他还是华耀,他们二人的身体都很虚弱,若是整夜不睡觉,身子会吃不消的:“我就在耳房里将就半夜后半夜来换你。”
回到房间里,她将大一些的烛灯全部熄灭,只留了一盏昏暗的烛灯在床头。
她知道临哥哥都一切都是为了她,临哥哥只是自认为给了她好的一切,却从来都没有问过她,这好的一切是不是她想要的。
生逢乱世,她想做的并不是临哥哥身后的脆弱女子,她想要和她哥哥手牵着手肩并着肩站在一起,撑起她们的半边天,共同面对这个乱世。
这一切对于临哥哥来说是对她的保护,可对于她来说,这就是不信任和隐瞒欺骗…
宫墨临很有耐力的在院子里站了一整夜,华耀和九泽也无奈地陪了一整夜,直到太阳升起,他也并没有要离开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