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小时前。
楚越挂断杰森的电话后,就立刻拨通了穆霆琛的私人手机号码。
穆霆琛正在家里陪着院长给姚秀栾看病,顺手拿起手机转过头往外走,步子还没迈出去一步,骤然间脸色霎变,直接站在客厅就眼睛发直的厉声吩咐道,“你现在把具体地址和杰森的电话发到我手机上,我马上就去巴黎。”
挂断电话,他再也想不到其他事情,直接抬脚就要向门口走去,身后忽然传来了姚秀栾的一句冷声厉呵,“站住!”
穆霆琛脑子一白,伸手拿外套的手一瞬间僵硬在原地,他紧拧着眉头,却不得不收回手转过身看着姚秀栾,“妈,白洋在巴黎出事了!”
“她在巴黎出事你去干什么!?”姚秀栾瞪了一眼穆霆琛,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你是她什么人?”
穆霆琛咬了咬牙,目光和姚秀栾直勾勾的对视着,“白洋是我未来的妻子,我不可能不去。”
说完这句话,穆霆琛转身就又要走,姚秀栾气的一下子从沙发上站起来,一张脸又青又白,指着穆霆琛的背影叫了起来,“你今天要是去了,我就被你活活气死在这儿!”
“林院长,拜托您照顾好我妈。”
穆霆琛的眉眼此刻却无比的淡漠,他只是转过头看了一眼林院长,冷声嘱咐了一句就头也不回的拎起外套走向了门外。
姚秀栾眼看着拦不住,手指尖都在剧烈的颤抖着,大口大口喘着粗气,瞪得眼珠子都要掉下来似得,她的目光在整个客厅内环视一圈,忽然落到了桌子上的一把水果刀上边。
“姚女士!”
林院长低呼一声,还来不及阻止,姚秀栾就突然间拿起水果刀对准了自己脖子,艰难的迅速走出去几步,在穆霆琛开门之前对着他厉声叫喊,“你今天要是敢去,我现在就死在你面前!”
穆霆琛握住门把手的手刹那间停住了,他一下子紧紧的抓住了门把手,力气大的青筋暴跳,好似要把门把手给捏碎。
姚秀栾换回了穆霆琛的沉默,她紧跟着又上前一步,双目泛红的紧盯着穆霆琛一动不动的背影,声音颤抖着继续说道,“我不能眼睁睁看着你一味的被个人感情耽误,要是你真的败在白洋这个女人,那我后半辈子活着也没什么意思。”
穆霆琛脸上的神情几近崩溃,连紧拧着眉心都没办法做到,一整张脸表情支离破碎的好像一块到处开裂的菠萝包一样令人难受,他紧紧抓着门把手,最终还是随着沉重的一声叹息,缓慢松开了手,转过身去大步向姚秀栾走了过来。
姚秀栾的眼底逐渐出现了一丝微茫,眼看着穆霆琛越走越近,她刚开口准备说点什么,手上的水果刀却在刹那间被穆霆琛拽着手臂给夺了下来。
整个寂静的客厅里蓦地响起一声清脆的炸响,随之炸开的还有穆霆琛沉寂了多年的理智和冷静。
“妈,白洋出事了,我必须去救人!”
他头一次咬牙切齿,怒目圆瞪的狠盯着姚秀栾,像只发疯的狼,一字一句好似从牙齿间咬出来一般令人心惊,吓得姚秀栾身体一僵,在原地怔愣了一会儿都没有反应过来。
“把母亲照顾好,别让她再碰危险的东西。”
穆霆琛口气里窝着一股浓烈的火,眼神都没有转过去,随口吩咐了一声,就立刻再次转身头也不回的走出了门外。
等姚秀栾回过神来,眼看着那扇门被关上,连忙就要冲过去拦住穆霆琛,站在一边的林院长生怕她再做出什么举动,连忙一把拽住了姚秀栾的手臂,皱着眉头一脸急切,“姚女士,您不能出去。”
“他要去找白洋了!你放开我!”,姚秀栾转过头拼命打着林院长的手臂,一边大叫着,“他这辈子要真折在那女人手上怎么办!”
林院长和白洋相识也不是一两天,这其中的缘由早就看得明明白白,见此,忍不住叹了一口气,拉着姚秀栾的手臂不肯松开,颇是一脸无奈的看着姚秀栾,声音软和的劝了一句,“哎……姚女士,白小姐真的并不是您想象中的那种人。”
“什么我想象中的那种人?她一个无权无势的女人靠近霆琛还能有什么目的?”,姚秀栾一听,转瞬目光就发直的转到了林院长的身上,言辞肯定的咬着牙说道,“就算她是真心地,对霆琛只能是有害无利,他现在绝对不是可以沦陷在个人感情中的时候!”
“白小姐到底是不是真心的我不敢说,但对穆先生却一定不是有害无利。”,林院长同样目光肯定的落在了姚秀栾的身上,认真说道,“白小姐在医学界可谓翘楚,年纪轻轻就成了国际知名的医学大师,就连我也对白小姐在医学上的天赋才华望其项背,这样一个人怎么可能对穆先生有害无利呢?”
姚秀栾听见这句话,神情逐渐缓和下来,眼底也闪过一丝疑惑和不确定,眉头微微蹙着,一脸的迟疑。
林院长便紧接着说,“上次您和穆先生去医院看病,还是白洋治好的您的头疼,您还记得吗?”
姚秀栾虽然脸上还是迟疑,但点了点头,露出肯定神色,“我这个毛病,她一治之后,果真消停了好几天。”
“是啊,白小姐一个如此有医学才华的人,难道还配不上穆先生吗?”
“不是这个问题,”,姚秀栾此刻却摇了摇头,随着脑子逐渐开始思考,眼睛里也变的一片清明,“就算白洋是真心的,也很有才华,但霆琛现在需要的并不是这种女人。”
林院长听到这句话忍不住轻笑一声,扶着姚秀栾坐在沙发上,一脸柔和的反问道,“姚女士,您又不是穆先生,怎么会知道穆先生需要的是哪一种女人呢,或者说,穆先生需要的是谁,而不是哪一种女人。”
“我是他妈,当然是为了他好的!”,姚秀栾似乎脸子上有些挂不住,当即梗着脖子嘴硬,脸上却明显有些心虚神色,瞥了两下嘴,最终还是低垂着眼睛沉默下来不说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