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董事长这么忙,怎么有时间请我吃饭?”
餐厅包厢里,两个男人终于会面。
穆霆琛起身迎接来人,对方年出五十,虽有银发在侧却依旧精神矍铄。
“莫董事长说笑了。”穆霆琛主动伸出右手,不料却被莫方刻意忽略。
果然和传闻中的一样难以对付,穆霆琛悻悻的收回手。
莫方在上座入座,眼神上下打量着眼前的“三爷”。
“穆董事长这几天为公司的事忙得不可开交吧。”莫方话里有话。
穆霆琛朝服务员使了个眼色,几个服务员轮流上菜,片刻间便摆满一桌。
似是有意避开莫方的话题,穆霆琛始终保持着对外人的戒心。
看着主动为自己斟酒的穆三爷,莫方不为所动。
穆霆琛只是笑笑,“莫董事长尝一尝。”
这样的试探只是几个来回便失去了意义。
“穆董事长,听说你身边的那个女人还在?”
莫方虽然希望把女儿嫁到穆家,可也不是愿意甘居人下无名无份的。
穆霆琛倒酒的动作一顿,没有回答。
“穆三爷,怎么,我的话说的不清楚吗?”莫方步步紧逼。
“早就耳闻莫董事长纵横商场,果然是我们这些晚辈需要学习的。”
莫方将杯中的透明液体饮下一半,朝着穆霆琛的方向轻轻晃动杯盏,后者立刻会意,将面前的白酒一饮而尽。
生意场上的这些觥筹交错对于穆霆琛来说早就习以为常。
“穆董事长,我知道你们公司现在的状况,不过我这个人喜欢把话说在前面,莫氏集团从来不做赔本的买卖。”
穆霆琛不语,放下手中的酒杯。
莫方笑笑,“除非你是我的女婿,既然是一家人就无所谓赚钱不赚钱了。”
果然如此,姜还是老的辣,只是没想到莫方竟如此毒辣。
“莫董,吃菜吧。”
眼前嬉笑的面庞不禁和莫流云的脸重叠在一起,穆霆琛无法答应。
筷子从对面人的手中落下,狠狠的置在桌上,莫方一怒而起。
“看来穆三爷是不需要我们莫氏的这笔钱,好自为之。”
酒宴不欢而散,独留穆霆琛坐在原位,酒却空了一杯又一杯。
……
穆氏公司。
楚越在办公室外来回踱步,这么大的事情只能等穆霆琛前来裁定,可偏偏一整夜无法联系上他。
“你不去工作在这里做什么?”
穆霆琛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径直走进办公室,昨天的酒还没醒透,浑身无力。
“穆董,昨天您和莫董事长谈的怎么样了?”楚越难掩激动的情绪。
穆霆琛蹙眉,抬眼看了看楚越,这家伙什么时候也开始这么多话了。
“与你无关,做好你分内的工作。”
楚越跟着三爷这么多年,自然清楚他话里话外透出的不耐烦,不过眼下的事情比穆霆琛个人的喜怒重要的多。
“穆董,您看。”
眼前兀然出现的数字几乎让穆霆琛惊起,公司的帐面怎么会平白无故多出这么多钱?
“怎么回事?”
“昨晚发现的,是从两个不同的账户打来的。”楚越老实交代。
穆霆琛暗自忖度,和莫方那边已经谈崩了,这两笔钱自然不可能是他的投资,那会是谁呢……
手机在桌上剧烈震动,穆霆琛瞥了一眼,是他?
“怎么样,穆董?我还够意思吧?”
对方语气轻佻,穆霆琛颇为无奈,不过再怎么说这也是自己的合作伙伴、白洋的好友,他耐着性子回答。
“你在说什么?”话音未落,穆霆琛便看向手上的这笔款。
冬陌驷大笑起来,“如果不是我从外面听来,还不知道你们穆氏遇到这么大的事情,你和白洋怎么都瞒着我!”
穆霆琛不语,不只是冬陌驷,就连白洋也并不清楚穆氏现在的状况。
“不说了,那笔钱不多,但也足够你们应付一阵了。”冬陌驷挂断电话。
原来有一笔钱是冬陌驷的,穆霆琛笑笑,这个家伙倒是仗义,难怪白洋对他那么放心。
可是另一笔钱是从哪里来的……
“你去查查这个户头是谁开的,务必要快。”
穆霆琛从不喜欢欠人东西,尤其关系到穆氏。
“穆总。”
“都办妥了?”舒服的男声响起,背对着眼前的人。
“是的,不过……”
“什么?”办公椅转动,穆宇转过身来看着眼前的助手。
江阳挠了挠头,露出抱歉的笑容,穆宇立刻明白他还是留下了可以追查的踪迹。
“算了,无妨。”
穆宇没有理由不帮一把穆氏,于情于理,穆氏也和他有关系。
不过为了避免那些无谓的闲话,穆宇并不打算堂而皇之的提供这笔钱。
现在看来,事情似乎并没有完全按照他的计划发展。
“今天回来的这么早?”
一双大手从身后环抱住白洋,淡淡的烟草气息传来。
穆霆琛不语,只是把下巴抵在她的脸上,玩笑似的蹭了蹭,恼人的胡茬扎得厉害,白洋用笔尖戳开身边的男人。
“公司的事情暂时处理好了,所以想回来陪你准备婚礼的事。”
白洋指着面前的纸稿,她在书房埋头一天的成果。
“这么简单?”
“嗯。”白洋用力的点了点头。
直到开始亲手设计自己的婚纱和礼服,白洋才意识到自己所期待的不是复杂和热闹,或许只有所爱和信任之人是最好的。
“这段时间让你受委屈了,不过莫流云的事情,真的结束了。”穆霆琛十分笃定。
男人的眼中写满坚定,白洋忍不住捏上他的脸,“蠢家伙。”
白洋知道,依莫流云的性子绝不会那么轻易放弃,穆霆琛好像为公司的事情也变得迟钝了些许。
“来吧,我今天去选了婚礼请帖。”
“这是……?”穆霆琛看着满桌的彩笔,有种不好的预感。
看到他略带惊恐的表情,白洋心底升起一种得意的情绪,“对,就是想让你亲手画!”
穆霆琛满脸求饶,虽不情愿但还是老老实实坐在书桌前。
“用什么颜色?”
白洋倚在边上,一脸看好戏的神情,为了刁难这家伙,她特意把自己所有的画笔都拿了出来。
男人的大手略显愚笨的握住水彩,像是胡乱涂鸦的孩子。
“不许笑!”穆霆琛举起一张请帖,自己也忍不住笑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