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淇的慌乱只维持了半秒。
这是海洋。
是她的主场。
她睁开眼睛,于深蓝的海水中看见那闪动着波光的动物,那个罪魁祸首——睡鲨。
它动作极为缓慢,探出头部撞击着船板。
固执又好笑。
这是她手下的倒数第几个失败对手?
怎么这么自不量力呢?
言淇晃动着双腿,忽然笑了起来。
因为忘记自己已经变成了人类,她一张嘴,咸涩的海水便涌进她的口中,呛的她不断喘气。
鼻子和嘴巴陷入双重危机,她一下没反映过来,手脚乱了动作。
迷蒙中,一个人影朝她游来,扣住她的腰部,将她往岸上带。
男人有力的动作给她带来安稳的力量。
在透气的那个瞬间,言淇准备大口呼吸新鲜空气时,一个冰凉的唇瓣忽然贴了上来,堵住她的嘴唇。
言淇:???
男人只是浅尝辄止,做了几个人工呼吸后便将她放开,“还晕吗?”
言淇:谢邀,更晕了。
本来没事的人被你亲一下傻掉了。
她言淇这么多年的初吻就就就怎么随随便便在海洋上亲掉了?
真是刺.激到她恨不得当场抡起拳头揍祁砚一顿。
这个该死的臭男人,是哪只眼睛看见她昏迷了?
究竟是哪一步出了差错才会让祁砚对她的误解这么深?
言淇气的差点心肌梗塞,她正准备好好捋顺自己的情绪,吐槽祁砚那简单的直男神经。
忽然,她看见那动作缓慢的睡鲨早已不知扭转方向,落在了祁砚身后。
下一秒,在睡鲨张开嘴巴的那一刻,言淇不知从何而来的力气,奋力推开祁砚,而后单手敲上了睡鲨的眼睛。
去你的睡鲨弟弟,你还想偷袭你淇姐的老公,做梦去吧!
天赋使然,言淇依然没有忘记如何用鲨鱼间的语言沟通。
她在睡鲨附近游着,哼着一连串祁砚听不懂的曲调。
起先睡鲨对她还有防备状态,而后缓缓放下自己的敌意,想要用嘴触碰言淇的脸。
“滚,你给我离远点,我老公还在这,你要当场给他织一顶绿帽子吗?”
睡鲨愣住,好奇地看着祁砚,可怜兮兮地哼着:“你不是喜欢我吗?”
言淇笑了:“不好意思,我的心碎成了很多片,每一个人都有一份。”
睡鲨:宝宝很伤心,但宝宝不说。
言淇的动作快,祁砚还没有反映过来便见言淇游到睡鲨周围。
那片刻的震撼在他心里掀起波澜,久久不能平息。
若说游乐园那次事故让他产生强烈的占有欲,之后的噩梦陪伴还有各种打闹都让感情逐渐升温。
那这一次,是他彻底确认他心意的时刻。
从来没有人站出来保护他。
他出生那刻被灌输的理念就是:你要变得强大,你要让家族成为帝都第一,你要带领家族所有人走向成功。
所以他在拼,头破血流也不敢停下脚步。
因为没有人站在他身后,没有人是他的避风港。
可这刻,祁砚竟然尝到了被保护的滋味。
被喜欢的女人保护的滋味。
他不觉得丢人,反倒还生起几分不一样的情愫。
他游到言淇身边,举起对方的手细细摩挲着,“疼吗?”
祁砚态度突然变温柔让言淇有些不习惯,她啧了一声,嫌弃地把自己手收回。
“你咋突然这么温柔,怪恶心的,像个臭娘们。”
祁砚:?
*
最后,睡鲨载着言淇,祁砚和船员离开了海洋。
来故地一趟,结果只见到睡鲨,言淇不知道该哭还是该笑。
昔日的小伙伴们都不见踪影,熟悉的场地也逐渐被冰雪覆盖,往日的热闹早已不再。
一切都在悄然发生改变。
望着餐桌上的生食,言淇头一次下不去口。
要是有人带她去吃热乎乎的东西该多好......
正想着,祁砚便拨了一个电话进来。
“下楼,带你去商场吃饭。”
言淇:!!!
我又活过来了!
不是节假日,所以来商场购物的人大部分是一些上了年纪的夫妻们。
望着一对对牵手搂肩的甜蜜画面,言淇忽然想到早上发生的事情,她撇过头认真地看向祁砚,严肃地说。
“祁砚,我们来算账。”
“你早晨抱我,早上亲我,这些都没有经过我的允许,你已经深深触犯我的权利,我要举报你对无知单纯少女下手。”
知道言淇反射弧长,对于言淇现在来计较这件事祁砚也不在意,反倒唇角勾着,心情极好地听着对方说话。
“所以?”
“所以你必须离我远远的!我可是冰清玉洁的天上仙子,怎么可以被你这种凡人触碰?
触碰仙女,可是要遭天劈的!我这边建议你把抱我亲我的钱结算一下,或许不会死的那么惨。”
言淇一本正经地胡说八道,心里默默数着自己能从祁砚手上敲诈多少钱。
那张娇嫩的樱唇一张一合,透亮饱满的唇珠看得祁砚心猿意马。
他喉结不自主地滚动着:“嗯,我不怕。”
言淇:?!
“不是,祁砚你什么意思?你是不怕被雷劈还是不想给我钱?”
因为不可置信,言淇的睫毛飞快地闪动着,灵动的如同翩翩起舞的蝴蝶。
“祁砚,该不会是我早上救了你,你激动地想要以身相许?”
祁砚似笑非笑,将问题抛还给言淇,“你说呢?”
我说?
我说啥啊?
这可万万使不得啊!
前不久她才在电视上看见,一个保姆在一个教授家做卫生,结果被教授看上了。
教授想要保姆嫁给他,被保姆拒绝了。
因为保姆在教授家打扫卫生每个月工资八千块,如果嫁给教授,那不仅免费帮教授打扫卫生,还没有工资!
言淇害怕了。
她觉得她现在就是这个保姆。
之前对她不来电的祁砚忽然示好,肯定有鬼!
为了让这种情况不在她身上发生,她决定今晚要刷爆祁砚的卡!
放心,她淇淇子这么抠的人,怎么能被薅一丁点羊毛呢?
于是,言淇丢给祁砚一句“想得美”便脱离了对方的视线。
等一个小时后在收银台结账时,言淇才给祁砚打电话。
“喂,祁砚,过来付钱。”
【作者题外话】:祁砚:平平无奇的付款工具人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