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青来到跟前的时候,卢员外正在走着一趟拳,见了燕青小乙提了食盒过来,这才收了拳架。
这几日小乙早出晚归,也不知道在外面弄些什么。
今儿倒是怪了,早早回来不说,还知道带了酒菜回来。
接过燕青递过来的帕子擦了擦汗,卢员外呵呵一笑,问起燕青近日情况。
燕青把酒菜在院中石桌上铺排开来,这才把如何结识卞祥,卞祥兄弟拳脚如何了得细细说来。
卢员外一边吃喝,一边听了不时点头,小乙他是信得过的,虽说平日有些放浪不羁,可也从来不曾给他招惹过麻烦。
不然他也不会时常不去管他,由着小乙逍遥自在。
陪着说了会儿话,燕青偷眼去瞧主人神情,见他心情愉悦的样子,心中微微一动。
捉起酒壶提主人满了一杯,有些不好意思的说道:
“那卞祥兄弟处处都好,只是身上有桩难事儿,小乙替他着急,特来请求主人帮忙。”
卢员外见说停下了筷子,望着燕青小乙呵呵一笑,开口便说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倒也不曾怪罪,只让小乙如实道来。
燕青见说也不矫情,他视主人如同父兄一般,自是无有顾忌,当下把卞祥兄弟几个货物积压,不得脱手还乡的事情一一说了。
先前酒桌之上,燕青之所以没说什么,便是自知身份低微,不好僭越主人随意答应什么。
他被称作浪子不假,可也不是那等鲁莽之人。
卢员外随意听了,他对买卖上的事情不甚省得,自然不是太过在意。
约莫四五年前,管家李固前来北京投奔相识,不想寻不着人,冻倒在他门前。
卢员外救了李固性命,养在家里,后见他文人书生,能写能算,为人也算勤快谨慎,便抬举他做了管家。
一应里外家私都交给了管家李固打理,员外自己落个清闲,每日里打熬精骨,修习武艺乐得自在。
听了小乙禀告,几十万贯,卢员外还真不怎么在乎,更何况收买奇珍异宝,便是慢慢脱手也是有些赚头。
当即吩咐小厮唤来管家李固,吩咐他随着燕青小乙且去看看,若是东西真实,价钱合适,接手过来便是了。
燕青闻说自是谢过主人,又是殷勤伺候,捡些外面好玩的事情说与员外下酒。
李固垂手站在一边,瞧着他们主仆相得,心中暗暗讥讽,若不是生得好命投得好胎,哪来这许多家私由着你败?
守着偌大家私不知打理,如花美眷却叫她空守闺房,想到主母贾氏,李固眸子里闪过一片火热。
偷偷低垂了眼睑,跟着员外禀告了一声,假托生意上的事情要去打理,自顾却是转进了内宅。
卢员外不疑有他,兀自跟着小乙一通吃喝,完了又指点燕青些许拳脚自是不提。
第二日,燕青便带了管家李固寻了卞祥兄弟,开门见山的把卢员外答应接手他们货物的事情说了出来。
卞祥一听自是喜出望外十分感动,昨日回去几个兄弟还在商议,只怕这燕青小乙位卑言轻,寨主哥哥这回怕是谋算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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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曾想只隔一夜事情便就出现转机!
卞祥连忙领了燕青等人前往铺子点看。
有着燕青帮衬,货品又是真实无假,后面自是顺汤顺水,鬼脸儿杜兴出了个合适价钱,又不是花他李固的银钱,瞧着大差不差也就成了。
钱货两讫,剩下的大半奇珍异宝一发儿发卖了六十万贯,加上知府府上那二十万贯,总计得了银钱八十万贯。
这可比打劫来的快得多了,几个头领守着银钱自是喜不自禁。
当下便打包了行礼家什准备返回梁山。
不过临行之前,按照寨主王伦吩咐,四个头领特地寻了一处酒楼,单独宴请了燕青小乙。
酒桌上卞祥等人不再欺瞒,表明了自家梁山身份,言说迫于无奈,这才欺瞒了燕青兄弟,众人连连赔罪不止。
燕青听闻之后便呆立当场,他倒不怪别个欺瞒,只恐不慎替着自家主人招惹了祸端。
当即涩声发问,问起那批珍宝的来历。
鬼脸儿杜兴得了寨主吩咐,事成之后一定要跟卢员外家中小乙交代清楚,是以一五一十的把搬空东京花儿王太尉家中宝库一事说了出来。
燕青听闻之后不住的叫苦,直道被他们坑害惨了。
几个头领自是连番赔罪,只说东京离着北京尚远,这批物件只需慢慢发卖南方,定然不会出现纰漏。
实是梁山眼下急需银钱,这才不得不出此下策,说着四个头领又是连连敬酒,赔着不是。
劝了好一会儿,燕青才算消了口气,这几个还算厚道,到底没有欺瞒到底,若是不知底细,把这批物件泄露出去,只怕员外也要被连累着吃了官司!
当下燕青也顾不上吃酒,拱手便要告辞,事关重大,他得早早报知主人,也好叫主人早做打算。
正要离席,却是被鬼脸儿杜兴拦了下来。
杜兴一躬到底,只说多亏了卢员外,寨主早有吩咐,日后员外但有马高镫短,只需派人前往梁山报信,梁山上下自当还了人情。
燕青听了跺了跺脚,却也没说什么,长叹一气告辞离开。
瞧着燕青离去,在座四个头领心里却是都不好受,尤其是那卞祥,此事可谓是他亲手促成,只觉得对不住小乙这个义气兄弟。
他们却是不知,相对于原著中宋江等人恶意坑害卢俊义,王伦已经算是手下留情了。
在王伦看来,卢俊义便跟地主家的傻儿子没有太大区别,只不过这个傻儿子继承的是河北最大的家产而已。
卢员外便是多了几分聪慧,也不至于被吴用简简单单骗往梁山,更不会傻了吧唧插旗惹事。
祸福无门,惟人自召,这话放在卢俊义身上最是合适不过。
没有设计陷害,王伦便觉得自己足够厚道,智多星那些把戏他记得一清二楚,若是真想坑他,又何必这般费事?
眼下梁山急需银钱,暂且与员外换些花销罢了。
这点事儿王伦还是拎得清的,更何况员外家里还有个吃里扒外的管家李固,日后说不得还需梁山搭救。
当然了,这些都是后话不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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