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喊吧,有本事你喊‘破喉咙’呗。”闵又煦索性将重心都转移到桑驰远身上。
车轮碾过减速带,突然的颠簸让所有人都站不住脚跟,整齐地朝同个方向歪斜去。
身体不受控制地后倾,想要站稳的闵又煦却在这时磕绊了脚跟,桑驰远及时地一手扶住栏杆,一手将闵又煦紧扣在怀里。
公车再次到站,拥挤的人群逐渐散去。
闵又煦昂起脖子,她抬着纯粹的双眸,傻愣地望桑驰远。
他下颚那没来得及刮去的点点青灰胡渣、无意间活动的槟榔角、薄唇那若有似无向上幅度、始终坚韧且澄澈的黑瞳,都让闵又煦挪不开视线。
“司机在看我们。”
磁性的气泡音传到耳际,闵又煦从痴迷中缓过神,她轻蹙起眉头,下意识地瞥向司机。
偷看被发现,司机立刻转头看向车内后视镜,他故作镇静地对镜摆弄起刘海,“你们要在我车上谈恋爱也不是不行,但是终点站到了,要么再刷一次卡,要么就下车。”
脸颊再次发烫,桑驰远轻轻地推开闵又煦,“师傅,抱歉,我就在这下,麻烦你再开一下车门。”
“这么快就到了?”闵又煦小跑到车窗前,双手紧紧扒住玻璃,写有“优远艺术培训机构”的站牌映入眼帘。
折叠自动车门缓缓展开,走下车的桑驰远弯起十指,敲了敲车窗,“喂,你要再回去吗?”
闵又煦也不急着下车,她对着车窗玻璃呵了一口气,双手十指同步画出一颗爱心。
看着窗内明艳的笑容,桑驰远怔了怔,他微张着嘴唇,眼底轻晃着的流光汇聚成温柔的深海。
天边高悬着的烈阳冲破厚重的云层,灼烧着快速跳动的心脏。
蓦然,闵又煦微垂下眼睫,清冷的灰瞳闪着甘愿沉沦的绚烂。
隔着一扇玻璃窗,两人的视线相互交汇,好像周围的一切都黯淡了,只有彼此泛散着光芒。
快速眨了眨眼睛,在被魅惑边缘疯狂试探的桑驰远成功回归现实,他深吸一口气,没好气道:“幼稚。”
说完,桑驰远努着嘴,转身走向培训机构的大门。
“诶诶,你等等我啊!”
闵又煦赶忙跑下车,一路紧跟在桑驰远身后,不满被抛下的她不停碎碎念:“这位先生,我哪里幼稚了?这心型不是你的专利吗?”
早起的桑驰远无力与闵又煦争论口舌,他自顾自地向前走着,还刻意迈大了步伐。
闵又煦索性加快脚步,她侧身面对着桑驰远,愤慨控诉:“还有,这不是你第一次丢下我了!你这人难道没有团队意识吗?”
“‘泡沫’与‘城堡主人’,是哪门子团队?”桑驰远停下脚步,认真凝视着闵又煦。
他在给闵又煦机会,也在给自己希望。
想在只言片语中,找到开始感情的勇气。
底气不足的闵又煦撇了撇嘴,不自然地瞥开目光,“没,没有‘泡沫’,童话故事不会完整。”
“那我祝你得诺贝尔文学奖!”桑驰远快步走向教学楼,不再期待闵又煦还跟在身后。
闵又煦敷衍的回答让桑驰远觉得自己的问题可笑至极。
是啊,被鬼迷惑了心智才会想要去爱她。
想到这里,他不禁扯出一抹自嘲的笑意,绝对不当“泡沫”的原则却在隐隐动摇。
看着桑驰远越来越小的背影,闵又煦的双腿像是被绑上了铁铅,怎么也跨不出脚步。
直至那日思夜想的身影消失在楼梯转角处,闵又煦懊恼地闭了闭眼睛,叹了一口气。
指甲扣进掌心,尖锐的痛处让她意志坚定——
“桑驰远,我追定你了!”
第四天。
彻夜飞舞的白雪终于停歇,午后的阳光慵懒地撒向尘世间。
鹿角咖啡厅里客人不多,陈奕迅演唱的《lonelychrista》。
描画机位的桑驰远坐在左侧靠窗的位置上,暖阳亲吻着认真的侧脸,让穿着淡黄色卫衣的他更显耀眼。
手边的咖啡表面溢浮着一层“心型花”的奶油泡沫,这是在店兼职的麻花辫女生特意为桑驰远拉画出的图案。
忙里偷闲的麻花辫女孩在饮品台偷瞄着桑驰远,满眼倾慕与崇拜。
穿着暗紫色花纹运动服的闵又煦出现在麻花辫女孩的视线里——
“很清闲嘛。”闵又煦坐到桑驰远对面,她靠着沙发,双手插在衣兜。
桑驰远把铅笔拍到桌上,不耐烦道:“又怎么了?今天是要闹哪样?”
“健身房的股票下跌了。”闵又煦耷拉着眼帘,语气淡漠。
桑驰远嫌弃地瘪了瘪嘴,他将双手搭放在桌面,扬起轻蔑的笑容,“看来健身房社长脑子有问题的事被大众发现了,这也是我的责任?”
“不然呢?”闵又煦靠向沙发椅背,语气理直气壮,“我叫你不要签字,可你不仅签了字,还签了心型字体。”
说着,闵又煦注意到咖啡上的拉画图案,她挑起眉毛,“桑指导最近桃花朵朵开。”
桑驰远翻了个白眼,没好气道:“只有你这朵甩不掉的烂桃花。”
“烂桃花也是花。”闵又煦深吸一口气,前倾了身体,“说吧,你打算怎么负责?因为你这心型字体,股票价格就不同了。这就是身在我这个位置的价值。”
“那怎么办?”单纯的桑驰远轻信了闵又煦的谎言,他紧张地坐直了身体,语气担忧,“是唐助理叫我一定要签。”
“嗯,”闵又煦严肃地点了点头,“所以要开除她。”
“那怎么可以?”桑驰远不自觉地提高声音。
“不这么做也可以。”闵又煦转了转眼珠,露出狡黠的轻笑,“以后我想什么时候见你就什么时候见你,而且你一定要怀着愉快且感恩的心情来迎接我。o不ok?”
“o你个头k,”桑驰远斜视着闵又煦,“如果我有罪,请让法律来制裁我,而不是让你天天缠着我不放。”
“唐沁被开除也没关系吗?”闵又煦步步紧逼。
“你试试看!”桑驰远举起咖啡杯,他歪了歪手腕,做了个前泼的假动作。
反应灵敏的闵又煦迅速将双臂交叉护在身前,“你又干嘛呢?别对衣服撒气,有本事冲我来!”
“嘁。”桑驰远不屑地瞟了眼闵又煦,他收回伸出的手臂,顺势喝了口咖啡。
放下咖啡杯,桑驰远拿起桌上的剧本翻看着,不再理会闵又煦。
“嚯,”闵又煦再次前倾身体,她指着自己的嘴角,语气轻佻,“你这男人怎么和女人一样?故意把奶油弄到嘴上,然后假装不知道。说实话,想引起我的注意吧?”
“切。”温怒的桑驰远眯起眼睛,想要用衣袖抹去嘴角的奶油。
“这样不卫生。”闵又煦站起身,抓住桑驰远刚抬起的手腕,“我帮你。”
话音刚落,闵又煦将另一只手搭上桑驰远的肩膀,俯身吻向桑驰远的薄唇。
旋转的风停滞了,灿阳直射向落地窗,马路上车来车往。
淡雅的依兰香沁入鼻尖,流淌到心间。
带着奶油香甜的唇瓣柔软、温热,愣神的桑驰远大脑一片空白。
轻柔的辗转吮吸间,闵又煦闭垂着的眼睫微微扑闪,触在桑驰远的眉宇间......
------题外话------
写着写着傻笑出来~
嗨呀,希望读者宝贝们看地开熏~
ps:求收求订~爱你萌!(乖巧作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