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玉苂趴地上,眼神迷离,神情呆傻,呵呵笑道:“好妹妹,别走,留下陪哥哥好不好……”
宋玉薇生气,一脚将底下人踹开,将被子拉下盖他身上。
与此同时,房门大开,太皇太后、太后及一众嫔妃命妇一拥而入。
众人看到房中场景皆愣住。
还是太后反应快,指着地板上蠕动的锦被问宋玉薇:“这……这怎么回事?”
宋玉苂从被子里翻了出来,旁若无人般朝宋玉薇扑去却扑了个空。
可他一点也不恼怒,流着口水呵呵傻笑:“好妹妹……好妹妹过来,快来让哥哥抱抱……”
太皇太后饶是糊涂,此刻脸面也蹦不住了,大喊:“放肆!”
太监涌上,用被子帮太子包裹住身体,将他抱到一边。宋玉苂却还是傻傻的样子,眼神痴迷地看着宋玉薇。
“怎么回事?”离安问。
宋玉薇望向母亲,发现她竟是全场人中最淡定的一个,道:“太子被人下药了。”
“什么下药?他才好,怎么会有人下药?”李惠妃扑到儿子跟前大呼:“我的儿啊,你这是怎么啦?你快看看母妃,你跟母妃说句话呀。”
宋玉薇不禁翻了个白眼,望向门口正悄悄往后退的宫女,头一歪,道:“站住。”
众人顺着她的目光齐齐将焦点对准那宫女。
宫女的心咯噔一下,扑通跪下,将头磕得咚咚响,“主子娘娘饶命,奴婢真的什么都不知道,什么都不知道啊!”
“你不知道?”宋玉薇冷笑:“你不知道引我过来?推我进房间?”
宫女怔。
这件事就她和宋玉薇知道,只要她不承认,就没人能做实她的罪名,道:“奴婢不知道殿下说什么。奴婢方才奉太子殿下命令回东宫拿点日常用具,没想回来就成这样了。”
宋玉薇挑眉。
好一个狡猾的家伙!
想将自己撇干净?没门!
“你敢对天发誓么?”宋玉薇道。
“有何不敢。”
宫女正欲指天发誓,词都已经想好了,却不料,宋玉薇话锋一转,“敢也没用。我忽然想到一个不错的法子。你说你回东宫拿东西,我只问你,拿的是什么?什么时辰回去?又是什么时辰回来的?今天宫里这样忙,人又这样多,想来能帮你作证的也不少。你只需找出一个能帮你证明的,就算我冤枉你。反之,我若能证明这是你设的局,将我骗来着的,你就得帮太子殿下把毒给解了。如何?”
“我没下毒!毒真的不是我下的。母亲,母亲你帮帮我,帮我求求惠妃娘娘!”那宫女忽然抱住一旁一个命妇的腿大呼。
那命妇着暗灰鞠衣,是众诰命中最低的五品诰命,若不是那宫女忽然抱住她,很难从这一堆的命妇中发现她的存在。
被忽然抱住的命妇先是一愣,尴尬地笑了笑,只能跪下磕首,匍匐在地:“臣妇死罪!望太皇太后、太后严查,若真是翠儿所为,臣妇愿以死谢罪。”
“母亲。”翠玉愣住,泪眼婆娑地望向宋玉薇,“是你!一定是你!是你给太子殿下下药的对不对?我方才在房门外就听到你与殿下发生争执。若不是你,这房里头难不成还会有第三个人?”
宋玉薇望了眼打开的窗户,道:“不是你下的药,你把我叫来做甚?”
“是太子殿下……”翠玉刚说出口便知中圈套了,面如土色,怔在原地。
“好啊!”这下可把翠母气得不轻,亏她还以死替她求情,整个侍郎府的脸都被这小荡妇给丢光了,伸手便是一大耳刮子:“你这孽障!”
翠玉被打回了神,道:“可我真没给太子殿下下药。殿下说喜欢宜兰殿下,让我想法子将殿下带到房间,我只是照做而已……我……”
翠玉越描越黑,渐渐地发现众人脸色不大对劲,连忙把嘴闭上。
“真相大白了。”宋玉薇道:“不过倒也不急着给你定罪。毕竟大过年的,喊打喊杀,多不吉利。不如趁此促成一桩美事,想来也是不错的。”
“你什么意思?”
翠玉望着宋玉薇皮笑肉不笑的脸只觉一阵毛骨悚然。
“能有什么意思?就是让你帮殿下解解毒,将功抵过的意思呗。”宋玉薇望了眼床上被被子包得严严实实只瞧着自己嘿嘿傻笑的宋玉苂一震恶寒,道:“太子中的是桃花散,若一个时辰之内无人与他合房,这辈子怕就这样了。这毒解还是不解,你们看着办吧。”
房里一阵死寂。
“冯嬷嬷。”太皇太后率先打破了这窒息的氛围,“你去准备一下。”
冯嬷嬷朝左右使了个眼色,宫女上前拉翠玉。
翠玉惊恐挣扎,却被强行拖走了。
那侍郎夫人始终低着头不言语,仿佛拖走的不是她孩子。
不过,宋玉薇觉得她应该是高兴的。毕竟女儿即将要成为太子的女人,就算开始不大光彩,可前途一片光明啊!
料准她这一心思的宋玉薇又哪里会如她所愿。
“母亲。”宋玉薇望向离安,眨眨眼,可怜巴巴道:“若是你们再来晚一点,女儿……女儿怕是……”
离安闻言只觉心里一阵抽疼,将女儿搂进怀中,望向太皇太后,声音哽咽却字字有力:“皇祖母,这事难道就这么算了么?”
太皇太后一脸茫然,“安安,你怎么啦?”
“宜兰……宜兰受的委屈,难道皇祖母不打算还宜兰一个公道吗?她才九岁,还只是个孩子啊!”
“王妃!”一直保持沉默的刘老太君忽然说话了,“都是孩子,何必呢?”
“祖母什么意思?”离安问,“都是孩子,可薇儿是您嫡亲的外曾孙女啊?”
“没人说不给宜兰公道。”太后道:“太子是祸首,翠玉是帮凶。等解完毒,自然是要他们好受的。”
“如何个好受法?”离安不依不饶。
“太子杖责二十,禁足半年,翠玉赐鲸邢,没入永巷,至死不得复用。”太后一字一句,铿锵有力。
侍郎夫人仅剩的希望破灭,经不住冲击晕倒了。
“还要加上一条。”离安道:“宜兰永不婚配太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