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亿，你现在的表现很不错！准确来说是越来越不错，你令我不禁有些刮目相看！”陆卿儿赞许了她，发自内心，而不是敷衍了事。
她从没见过能在短短两星期内能将自己存有的小毛病改得如此好的人，她唐亿当之第一！
“谢谢”几乎成了唐亿挂在嘴边的一句常话。
好像除了谢谢，她似乎想不到还有什么比这个更为合适的词。
“天色很晚了，小亿要不要我送你回去？”陆卿儿伸出左臂，望了一眼手上的绿水鬼，晚二十二点。
“卿儿，我下面停了车，不用麻烦你老是乱跑了”，唐亿谢绝道。
之前好几次都麻烦卿儿送她，这一次怎么说都不能再麻烦她了。
总是麻烦别人，不好！
这是母亲教她的道理。
出了楼的小亿，转身进了停车场，正当她准备启动车引擎时，一声咒骂响起。
“死开，你这个死东西！败钱的臭娘们，给老子死开！”
“求求你，不要赶我走，好不好？我没有地方住了？”
昏暗的灯光下，唐亿望着女人那抹骨瘦如柴的身影紧紧抓着那个健壮男人的手，不停恳求着。
“我管你有没有地方住！你给我滚远点，你又不是我老婆，我凭什么要管你？玩玩的关系难道你还不懂吗？呸，死皮赖脸的臭娘们！”
男人一口唾沫星子不偏不倚地正好砸在了女人的脸上。
“求求你…”
“滚远点，死娘们！”
男人用力将缠在他手上的女人甩开了，女人磕到了地上，浓郁的鲜血弯弯曲曲地往四周蔓延开来，腥味太重，所以片刻也飘到了唐亿这里。
唐亿从车里四处翻着，企图能从车上翻都一些止血的东西，可翻了老半天，只翻到一件干净的牛仔外套和一盒创可贴。
她火速冲了下去，奔到女人身边，当凑近去看那个女人时，唐亿下一秒就瞪大了眼，这哪是个女人，这分明是个刚成年的小姑娘！
女孩飞快撇开了头，准备站起就跑。
“我不是好人，但也不是坏人”唐亿的这句叫住了她，背对着她的少女缓缓转过头，“母亲和我说过，一般说自己是好人的都不是好人，说自己是坏人的未必是坏人，而姐姐你…应该是个不坏的人。”
“你脸受伤了，需要处理一下”，唐亿望着她脸上大大小小的口子，心里游了一丝又一丝酸疼。
“没关系，不碍事”，女孩谢绝了她，下一秒就转过身，继续往前走着。
“等等，你没有地方住，你不嫌弃的话可以跟我住，我那里还有个房间。”
寂静的停车场里，悠悠地荡起了唐亿这声“跟我住”，女孩步子也慢慢停了下来。
“谢谢…麻烦别人不太好，我相信我总能找到一个地方，当然你也可以把我买了，我不贵”，女孩的嗓音是能听的沙哑，像个男孩子声音一样。
“多少钱？我买你！”
“三百。”
唐亿心头一震，没再说话，倒是女孩先开了口，“是不是觉得我很便宜？但我不会抬价，因为姐姐你不是个坏人。”
“好，我给你三百，我把你买了。”唐亿随后从钱包里掏出整齐的三百递给了面前的女孩，女孩接过，她才愿意跟唐亿回了家。
唐亿上了车，闭上了眼眸。
原来母亲说的买人，不是假的…
“姐姐，你可以给我取个名字。”少女幽幽地看着坐在驾驶位的唐亿，唐亿沉了片刻，才说出一个“黎”字。
“好，那以后我就叫黎，姐姐是哪个离字？”
少女竭力从脑海中摸索了一遍字的记忆，她印象中只记得这个“离”字，记忆里。这个字还是出现在母亲和父亲的离婚证上，这个字不是好字。
“黎明破晓的黎”，唐亿侧过身来给她擦了擦脸上残存的污渍，笑了笑。
生活应当处处有黎明。
“姐姐，我不会写我的名字”，少女不好意思地沉下了头。
“没关系，姐姐教你”，唐亿将她的手抓了过来，在她冰冷的掌心里划着她的新名字。
“姐姐，我会了！姐姐，我会写这个字啦！”少女欣喜若狂地跳了起来，许是因为太高兴了，她脸上的伤口由于兴奋地皮肤紧绷，又溢了些血。
唐亿重新给黎换了几个创可贴。
“姐姐，不好意思…”黎抓了抓头，很抱歉。
“没关系，以后姐姐教你更多的字，好不好？”唐亿揉了揉她的头，而后一秒她好像摸到了她头皮上有个很硬的东西，少女如同触电般缩到了车门边，发着颤抖。
“那个…黎，你这个是怎么来的？”
唐亿有些不敢信的看着她，头上那个鼓包太大，大得唐亿不禁怀疑那是一颗肿瘤。
“磕的，不小心磕的，姐姐，那个东西没事的”，黎虽是淡淡回答，可她的身子却出卖了她。
彼此间互相掐着手指，掌心出汗，再叫上深思熟虑的片刻，怎么都让唐亿觉得她是在骗人！
“黎，真的是这样吗？”
“是这样”，少女点了点头，唐亿也没在继续问，而是开了车抵达了南城的中心医院。
“姐姐，我不要进去！姐姐，我不要进去！”被唐亿紧紧抓着的黎，不停拒绝着，就连她整个身子都像个怒了的小猫拱了起来，发出嘶嘶的嚎叫。
“黎，必须得进去！去检查检查！”唐亿将她又往前拖了拖。
“姐姐，我不要！不要，我不要进去！”黎整个人脸色露满了恐惧，眼不停瞥向了车的方位。
“好，我们不进去，但你得跟我说你头上的是什么…”唐亿没再将她往前拖，而是停下了脚步，看着她。
“姐姐，我可以告诉你…但你能不能不要在医院的面前问我…我怕…”
少女下意识地将自己抱了抱，神情里游着害怕，从多年的经验来看，唐亿觉得她肯定和医院发生了什么。
“好，那我们去车上说…”二人一前一后的往车走着，黎溜得很快，所以她一下子就闪进了车里。
“好了，你现在可以跟我说，你头上那东西是什么了吗？”唐亿望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