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雯抬头一看，上方写着的“市场部”三个字赫然瞩目。
看样子，秦凡是真的没有骗他。
“谢谢你啊。”她连连道谢，“那那个经理……”
她伸手指指挂着大金链子的白浩东，“是你亲戚？”
“啊，对。”秦凡摸摸头，“我们俩个是不是不太像？”
何止是不太像，这两人的气质截然不同。
这白浩东一看就是个狠角色，而秦凡身上的这身衣服，倒是十分接地气。
“也不是不太像。”怎么说，秦凡也是帮了她一个忙，“就是谢谢你让我从苦海里脱离。”
“那你加油工作！”秦凡伸出手臂，做出一个加油的动作。
回到办公室里，秦凡才松了口气。
他已经和助理说过，没有他的允许，任何人都不能够靠近他的办公室，特别是陈雯。
打开手机，他看到白浩东发来的消息。
“怎么样？秦总？”
这白浩东就是那天的混混头头，把他请到这里来，看来还是个明智的决定。
到时候再让他们几个人走到那些债主家里，看到这些个人的花臂，那群人还敢不交钱吗？
“我给力吧？”
“不错，记住，以后你就是专门负责催债的。”
他仔细研究了下永信的债务报告，这才发现，压垮永信的，并不是所谓的大头。
偏偏是那些个散户。
那些大公司，总容易被债务纠纷惹上，这企业要是出了任何的黑点，那合作伙伴便会注意到，这往后的合作可不能出一点差错，自然要避开那些污点企业。
反倒是那些小户，虽说流水不大，但却是极度能赖账。
相应的，要对付他们，也一点都不简单。
不过，既然把那群混混带到公司，自然也有让他们派上用场的地方。
“看见没？”让助理整理好所有的小户信息，秦凡直接发送给白浩东，“你现在是坐办公室坐爽了，那你的那些小弟呢？”
“都说了。”
“听大哥的。”
白浩东忍不住抬起头，再次朝着陈雯的方向看去。
安排给她的工作，都是秦凡的意思。
想必这女人和他大哥也有脱不了的联系。
只是，他为什么不愿意告诉她，他其实是这个公司的老板呢？
“这些。”他将所有的资料全都发送过去，“去让他们上门要债。”
“记住，别动手。”
毕竟是个有头有脸的公司，这要是用武力手段讨债，那一定会被讨人嫌的。
这群人得到消息以后，立马出发。
第一家是一对夫妻，两人经营着一家材料店。
平日里生意倒是不少，只是这资金流转要求太高。
看到这几位花臂男人出现在这里，老板不由得一惊，仔细想想，似乎也没有在社会上惹任何的事情，怎么就摊上这种事了。
“听说，你们欠永信的钱，还没还？”
一听这话，两夫妻对视了一眼，“是，但这不是一直都有联系嘛，最近又是进货时节，我们不好断了资金链的。”
带头的男人看了看周围，这货架上的东西倒是不少。
他伸出手指了指，“你们要是不介意，拿这些货抵也没有关系的。”
“按着你们家的规格，怎么也不至于还不了那？”说着，男人伸手扣了扣桌子，发出有节奏感的声音。
夫妻俩一直以来都拖着这笔欠款，看永信的经济状况越来越下，更是忍不住想要钻个空子。
怎么也没想到，竟然还会有这样一批人亲自找上门来。
“不如，说个日子？”男人加快节奏，看这对夫妻的表情，便知道，他们几个人已经把他们给唬住了。
“下周，下周就有。”男人率先回答。
“下周？”男人啧啧嘴，明显不乐意，“会不会太晚点？”
“刚才不就有笔货款吗？”
倒是女人最为谨慎，立马回复说，“可以，等下我就凑好打到账户里。”
“那我可就说好。”男人起身朝外走去，“这要是下班前还没有看到你们的资金到账，我们还会来的。”
办公室里，秦凡看着一笔笔的资金入账，看样子这群人请来还真是不亏。
不过，眼下让他最为头疼的，还是之前王氏兄弟留下的一屁股烂债。
上方的窟窿可不小，将所有的小款都收进口袋以后，也很是不够填上窟窿。
再者，永信的品牌还是要继续下去，他得赶紧投入到重新运作之中。
就在这时候，秦凡的电话突然响了。
是白浩东打来的。
“你小子！”秦凡朝外看去，生怕陈雯发现点什么，“不是说好让你坐在座位上的吗？”
“怎么还有空给我打电话，这要是被人知道，那可怎么办？”
“秦总。”
听着他喊我“秦总”，我这耳根子不由得一软。
这么多些年，从来只有我喊别人老板的份，根本没有享受过这样的待遇。
“不是，是有人说要见你。”
“见我？”我有些疑问。
“还不是我那帮小子，说是去追债，结果谁也没想到，那人说他认识您。”
看样子，这是我以前的哪位同学遇到麻烦，向永信借钱了。
这笔账既然到了我的手里，我自然得秉承公道。
“认识我又怎么样？”不过说来也是真没有想到，竟然只是过了这么一会儿，我收购永信的消息，就已经传开，“还不是得还钱。”
不过，我也是个有原则的人。
“不不不，他说不是不还钱，而是想换个方法还钱。”
换个方法？这是我第一回坐上这么高的位置。
听着这些话，我还真有些无法理解。
怎么，这世界已经变化到让我无法理解了吗？
“甚至还闹到楼下了。”
我走到窗边，探出头朝外看去，一眼注意到楼下一群人围着。
看样子，来人的动作很快啊。
完蛋！那我的身份岂不是要被陈雯知道了。
果不其然，还没等我反应过来，这男人竟然就已经闹到门口。
“秦凡，秦凡呢？”
我听着我的名字，同时注意到一旁的陈雯已经从座位上站起。
“我是林峰啊。”
林峰？一听这名字，我顿时想了起来。
这不是我大学的舍友吗？
以前，宿舍里只有他和我走得近。
只是那时候我太穷酸，这小子家里条件更是不怎么样，然而他读书的能力可真不赖。
不仅一路保送，还顺利拿到工费留学的名额。
怎么？昔日的学霸，今日也会向公司借钱吗？
这世道，真是绝了。
“秦凡，我知道是你收购了公司。”
这小子还真是直接，竟然没有任何的遮掩，就直接把话说了出来。
陈雯听到这话，立马愣住。
一瞬间不敢相信她的耳朵，同时朝着办公室的方向看来。
我要是继续缩在这小小办公室里，是不是特别窝囊？
好家伙，等下见到林峰，我可得好好数落他一顿。
我只好推开门，冲着门外喊道，“怎么了？”
“可算是找到你了！”
见到我的瞬间，林峰立马跑了过来，一把抱住了我。
“你小子怎么突然暴富了！”他这话说得，让我的笑容顿时僵住，“这都富贵了，怎么不联系我呢。”
拜托！谁能想到你会混到现在这个地步。
“但是……”突然，他的语气变得不再那么激动，“我真的没有钱还。”
“但是你别怕！”他突然抬起头，“我有技术。”
“技术？”我皱起眉头。
“是，你想啊，现在线下借款公司被挤兑得还不惨吗？你这时候要是不再拓宽业务，可怎么继续存在下去？”
果然是读书人的脑子，他说的这些，我之前可一点都没想到。
“你到办公室里来。”再这么继续下去，这小子只怕是能够越说越嗨。
不远处，陈雯没了身影。
注意到后，我下意识想要走过去，不料想手臂被林峰抓住，我就这么顺势走回到办公室里。
“欠了多少钱？”我还是一副公事公办的态度，“你小子不是块读书的料吗？”
“怎么今天？”
林峰摇摇头，“家里出了点事，我投资又失败。”
说着，他秘密眼睛笑出声，“其实我欠的也不多，也就九毛。”
九毛？这钱放在我这里的确算不了什么。
但是对现在这个物价贬值的社会来说，却是一笔大数目。
“你相信我。”林峰注意到我的眼神，连忙辩解，“我可以给你想要的。”
“现在不是以前，以前的服务器需要花钱去租，现在服务器的成本几乎等于没有，重要的是技术。”
“不就是九毛钱吗？我以后可以每个月还一点，再还一点。”
“你这放款的业务，要是拓宽到其他省市，那岂不是？”
业务扩张确实是一个企业的必经之路，只是我听着林峰这话，总觉得多少差了点什么。
“你想，我们只需要研发一个软件，让大家都知道我们永信，等到流量起来后，还能接点广告！”
仔细听着，还真不是没有道理。
“现在开发软件可不是以前，投入的成本微乎其微，但要是真的投入使用，那规模可不得了！”
说着，林峰眼里突然发出光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