俗话说的好,旗开得胜。
夏晚柠偏偏这旗还未开,便遇上了一头等麻烦事。
“咕——咕——咕”
此刻她正昂首阔步地走在前去寻仇的康庄大道上,肚子却偏偏不争气地闹腾起来。她停下脚步摸了摸干瘪的肚子,有些为难地砸了咂嘴。
“呃......我说落落。”
她回过头来,面上有些尴尬地望着适才一直紧紧跟在她身后的落落。
落落这边眼见着她停下脚步,自以为主子想通,放弃了以卵击石般的“寻仇”大计。适才一路揪着的心这厢微微松放了下来。
“小姐,我就说,咱们还是别去了。我们两个就是加起来也打不过四公主啊。”
“你叫我什么?”
“小”
落落叫顺了嘴,这才想起夏晚柠给她自己起的新名号来,不由心惊胆战小声改口道。
“千,千岁。”
“干嘛像做错事一样?大点声,对你主子我自信点。”
夏晚柠看着她,在一旁加油鼓劲。
“千岁!”
落落回头看看四下无人,连忙急急大喊一声。接着便像做贼似地将头低下,生怕被人瞧见一般。
她心中十分纳闷。之前自家主子明明是个胆小怕事的,怎地如今落了次湖竟转性了,还给自己起了个如此威名?
夏晚柠见她愣神,不由笑了笑切入正题道,“落落,此去一路,可有食堂?”
“食堂?落落不懂,这是何意?”落落挠了挠头。
“呃,就是膳房吧。”夏晚柠立刻反应过来,忙改口道。
“有的,不过此时早已过了饭点。想叫厨子重新做些饭食怕是不能了。”落落好心提醒到。
“电视剧里都是骗人的吗......传说中的小厨房,开小灶呢?”夏晚柠听罢小声嘟囔着。
“电什么?”落落听得云里雾里。
“呵呵,没什么。”夏晚柠扯了扯嘴角,“没事,你带我去,咱们自己做便是。”
现世的夏晚柠可是上得厅堂,下得厨房,且她曾幸得米其林大厨收为关门弟子。论起厨艺来,自然是不在话下。
可落落越见她信心满满,越是一副不信的模样。因也不好说些什么,只得走在前面带路。
两人经过一处繁盛的花廊,本饿得晕头转向的夏晚柠却忽觉眼前一亮。
不远处,一位身材颀长,侧影清瘦的年轻公子身着白衣,手握白扇,正翩然端立于繁花似锦处。
这些年,夏晚柠自诩眼见各式俊男无数,但却都比不上眼前这一位公子。
他看上去不过二十出头的年纪,生得肌肤白皙胜雪。一对浓淡合宜的眉下,高挺的鼻梁更显得侧颜俊美绝伦。此刻那双清澈如泉的眼睛正定定看着廊前一株鹤望兰,十分出神。
好一个清冷绝尘的俏公子啊!
他身后不远处紧紧跟着一名眼神犀利,面色严肃的护卫。那护卫年纪与他相仿,将头发高束于头顶成一股小辫,右手紧贴在刀鞘上,似一只机警放哨的雄鹰。
夏晚柠倚在花廊下一根石柱后忍不住吞了口口水,不由伸出手来默默朝那人影指了指问落落。
“落落,你可知道这位谪仙是谁啊?”
“谪仙?”
落落看了看夏晚柠俨然看呆的表情捂嘴笑了笑。
“他是樵古国老王爷的独子,名唤梦景宸。自老王爷去世后他便袭承了王爵。谁想几月前樵古一战兵败于我们,他们的皇帝便将这王爷作为人质送来与我蔽月和亲。”
“长得这么好看......”夏晚柠垂涎。
“听说在樵古城,多少高门贵女为了有幸能近距离与他接触,不惜隐姓埋名,花重金买通管家去那王府里做丫鬟呢。”
“这么夸张?”
“王爷每逢出门之时,皆万人空巷。不少人为了能将他容貌看得更清楚些不惜攀上城垣,还有因此掉下而丧命的呢。”
啧啧,看来真是个不可多得的绝色美男啊。
“还有呢!据说王爷被送来和亲的那天,樵古国万人相送,不少女子更是当场哭的晕死过去了。”
“落落,你说他既是来和亲的,有可能嫁给我不?”夏晚柠毫不知羞,脸皮比城墙还厚。
“千岁你想什么呢,王爷这次来和亲可是要做太子妃的。”
落落见夏晚柠眼下一副窈窕君子淑女好逑的模样不由捂嘴笑得更厉害了。
“太子妃?”夏晚柠惊讶道。
“是呀。现在最有望成为太子的便是长公主了。那樵古王爷自然是要嫁给长公主的!”
夏晚柠正愤愤于命运之不公,忽听得娇媚一声。那声音不大,却十分婉转勾魂地从花廊那头传来。
“姐夫,好巧呀,你也在这里赏花。”
她凝神看去,只见一个身着碧色衣裙的袅娜少女迎面向着梦景宸走去。少女生得粉白娇俏,活脱脱一朵盛放的花蕊。
她腰间不似其他女子配些环玉,而是一柄看起来韧性十足的牛皮长鞭。
看她衣着不凡,加之她适才那句“姐夫”,想必眼前这位便是落落口中嚣张跋扈的四公主——夏末婵了。
眼见着夏末婵走上前,梦景宸面上却丝毫不为所动,清冷异常,仿佛压根不认识她一般的淡漠。而后他偏身退后一步让出空间来,似乎根本不愿让夏末婵靠近自己。
适才他身后那个高大的护卫也早已一个箭步挡在他身前。手下紧紧按着那柄长刀,一派严峻表情。
“姐夫,怎么这么见外啊?你我马上可就是一家人了。”
见梦景宸当着下人的面毫不领情地拂了自己的面子,一向要风得风要雨得雨的夏末婵娇俏的面上俨然有些挂不住了。
“四公主请自重。还有,本王何时答应过这门亲事了。”梦景宸说罢,似有些嫌恶般将头偏向一侧。
“你们那皇帝都答应了,你答不答应不也是迟早的事情吗?”
夏末婵笑得肆无忌惮,话语中隐隐透着一股施压威逼的味道。
“哼。”
夏晚柠猫着腰躲在石柱后面冷哼一声,心想着这逼婚倒也不分性别。
“谁!鬼鬼祟祟的,给本公主出来!”
夏晚柠眼见着夏末婵将目光移向自己这边,不由下意识将落落又向石柱后拉了拉藏好,自己却站直身子,大大方方地走了出来。
“呵,我道是谁只敢躲在柱子后面偷窥,原来是你这个小蹄子啊!”
夏末婵眯起一双丹凤眼,目光轻蔑地从头到脚将夏晚柠又打量了一遍。
夏晚柠见她如此,非但不避开反而不卑不亢地上前一步道,“怎么,这里也是我家。莫非只许你一人踏足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