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据说昨日那苏贺霄得宠时穿的那件华服乃是您前些日子特意托少将军订下的清水晚荷浮云袍......”
“什么!”
夏末婵听罢玥儿一语,更觉浑身气血倒流,“你是说姐夫他”
“那衣裳是玥儿特意差人送去给王爷的,既到了苏贺霄和那小蹄子的手中,想必定是王爷亲手相赠。”玥儿笃定道。
“哼,婵儿。你倒是辛苦费了好些功夫,没曾想竟给那小蹄子借花献佛做了嫁衣裳。”
谬坚看着怒气冲天的夏末婵非但不安慰倒是冷冷讥道。
“我”
夏末婵一向喜形于色,她爱慕梦景宸的那点言行早就被城府颇深的谬坚看在了眼里。
“之前父后不说你,是想着给你留几分脸面。如今,梦景宸三番五次不肯买你这份情,你还不肯罢休。”他冷冷看着夏末婵道。
“可是,父后”
夏末婵显然舍不得放弃梦景宸。
“你堂堂一个公主,三番五次热脸去贴那和亲男子的冷屁股,还被羞辱得不够吗!再说了,太子之位未来必是你长姐的,他梦景宸与你自然没有瓜葛。”
说罢,谬坚冷哼一声,漠然离去,留下夏末婵颓坐于殿中,久久不能平复心绪。
凤临殿。
夏晚柠昨日晚眠,还睡得云里雾里,只听落落大呼小叫。
“千岁,千岁!你快出来看看呀!”
“唔......就不能让本千岁多睡一会......”
夏晚柠渴睡欲死,翻了个身继续将头蒙在被子里。
“呼”
被子被落落拉开条缝。
“千岁,外面来了好些人,真的不出去瞧瞧?”落落趴在夏晚柠床边催促道。
夏晚柠将眼眯开条缝看着落落嘟囔。
“千岁我正长身体呢,若是因为睡眠不足没有出落成亭亭玉立,定要拿你是问。”
起床穿好衣物随着落落到殿门口一看,夏晚柠这才知道为什么古代后宫中嫔妃都要你死我活地争宠了。
十余名下人手持托盘,盘中或珍珠翡翠,或古玩玉器,门口另有两箱满满当当的金元。
夏晚柠下意识伸手捏了捏落落的脸颊。
“嘶——千岁,疼!”落落叫了起来。
“是真的,是真的......”
夏晚柠喜出望外,喃喃自语。
“五公主,贵妃还在泰安殿侍奉陛下批折子,恐晚些回来。这些个金银古玩都是陛下金口玉言赏赐的,还不快些谢恩。”
最前头站着的李嬷嬷见夏晚柠与落落皆是有些发愣,不由笑了笑。
“什么!爹爹......升官了......?”
“呵呵......昨日陛下龙心大悦,亲自封赏的。”李嬷嬷笑道。
“柠儿谢母亲赏赐!”
夏晚柠喜笑颜开,立刻行了一个大礼。随即她凑上前去小声问李嬷嬷。
“好嬷嬷,我们这凤临殿好歹也是贵妃住所,可却连灯也点不起,黑灯瞎火的。您看?”
“这个陛下早就吩咐下来,喏。”
李嬷嬷说罢,朝夏晚柠身后指了指。
夏晚柠回过头来,只见甬道那边不知何时另行来十余个侍女侍从。
“这是?”
“陛下说了,日后恐免不了时常来此。故而叫他们将这凤临殿里里外外都重新修缮整理个干净。”
“太好了!谢母亲隆恩!”夏晚柠高兴地拍手道。
“对了五公主,陛下还吩咐了一事。”李嬷嬷不紧不慢道。
“何事?”夏晚柠不解。
“五公主今年已满十六,本早应入那学堂才是,奈何先前陛下日理万机故将此事暂忘。如今既已记起,五公主便从明日起与长公主、四公主一同去那皇家学堂修习课业吧。”
这女帝夏宣......倒是挺会找借口。明明精明的很,却偏偏不记得自己女儿早就过了要读书的年纪?
读便读,以自己这智商要学不超过那两个公主还不是轻而易举吗?家长都喜欢学习成绩好的孩子,自己若是能在学堂中脱颖而出岂非更加能获得夏宣的认可和关注!
夏晚柠这便一口答应下来。
翌日,天高气爽,万里无云。
“落落,本千岁上学的家伙你可收拾好了?”
夏晚柠斗志昂扬地看着一边顶着两只黑眼圈的落落。
昨日落落眼见着破落已久的凤临殿修缮一新,气派万千。不由兴奋地一晚上没有合眼,眼下自然哈欠连天,没精打采。
“算了算了,看你这模样,今日便别跟本千岁一起去学堂了,自留在殿里睡觉吧。”
夏晚柠说罢,将昏昏欲睡的落落推回殿中,自己背起那小书包雄赳赳气昂昂地走向皇家学堂的方向。
走进学堂,却见堂正中只将将从左往右摆着三方紫杉桌椅。
最左侧一方桌前,一个金缕白衣的背影正端正坐着,手中执一杆毛笔。听见响动,那人回过头来,正是长公主夏瑾玄。
她虽亦为谬坚所生,却不似夏末婵那般骄纵跋扈。眼见夏晚柠初次登上学堂,不由冲着她微微颔首一笑。
“五妹来了。”
“长姐好!”夏晚柠也笑着礼貌回了个礼。
夏瑾玄点了点头,而后指着最右侧那张桌子好心提醒道,“你的位置在那里。”
“谢谢。”
夏晚柠自知这座位是从左往右按照尊卑长幼依次排开。看样子,坐在这中间位置的应该是夏末婵那厮了。
她拎着书包径直走到自己的座位上,而后扭头看了看身边那张空荡荡的桌子。
夏末婵想必还在禁足,今天应该不会来了吧......
“长姐,你今日怎么走的那般早,也不等等我!”
正想着,一个骄横的声音于背后响起。
夏晚柠不用回头也知道,发出这声音的人非夏末婵莫属。
夏末婵三两步走到自己的位置上,又斜眼瞟了瞟夏晚柠,而后扭过头目视前方轻蔑地说到。
“有的人别以为一朝飞上枝头便是凤凰了。母亲不过是一时新鲜罢了,过些日子自然便冷落了。”
夏晚柠自然晓得夏末婵在讥讽她父女二人,也不置气反而微笑着看着夏末婵。
“你看我干什么!”
夏末婵被她的笑意弄得有些毛骨悚然,不自然地叫到。
“能引得母亲一时新鲜也算能耐。倒是你禁足许久,如今终于耐不住寂寞跑出来了?”夏晚柠反讥道。
“哼。”
夏末婵没好气地瞪了她一眼,高傲道。
“本公主可是母亲的心头肉,她自然不舍得关我太久。昨日父后不过是说了一句,她轻易便同意解了我的禁足。本公主可不像某些人......”
一直伏案默默练习书法的夏瑾玄抬起头来,“婵儿,休要挑事。”
“长姐!”
夏末婵正要分辩,忽听得一声清嗓。
“咳咳。”
夏晚柠随之望去,却见一个蓝袍白衫的儒雅女子自堂外走上前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