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你信不过小爷?”徐畅安显然对秦文宏满面震惊十分不满。
“秦公子不过是好心,担心此事复杂你一人不能胜任罢了。”夏晚柠开解道。
“是啊,畅安。”秦文宏认真道,“这国中谁人不知你一向不肯过问家中酒楼生意,加上你那父亲又是个极为谨慎的主,恐怕没有那么容易答应五公主说的这件事情吧。”
夏晚柠听着亦有些担心道,“我听说你离家这些日子,玉馔阁上下都乱成一锅粥了。你就不怕这次回去你父亲会重罚于你?”
徐畅安不羁地扬了扬眉毛,根本没有将他二人的话放在心上,只是潇洒一笑。
“你们还是不了解我这老子。放心好了!他呀一向心软得很,就是刀子嘴豆腐心罢了!他这次看小爷走了这么多天一定想我得紧,说不定小爷一开口他便答应了。”
他说罢,冲着夏晚柠伸出骨节分明的手来,“你的调料呢?给我。”
夏晚柠不好打消他的积极性,这便从随身的荷包里取了一枚辣椒递给徐畅安。
“此物名为辣椒。”
“知道了!”徐畅安说罢,又回头对着秦文宏笑笑,“你且与阿柠吃点东西,小爷我干大事去了。”
接着,他竟是将那辣椒小心揣好,一个闪身便没了踪影。
“咦?这徐府怎么大晚上还亮着这么多灯啊?”
“嗐,还不是那徐家公子闹的呗......”
徐府门口的门童眼见着有人围在门口一脸坏笑地看热闹,不由愤然上前欲将他们赶走,抬头看见远远一个熟悉的身影却只觉眼前一亮。
“少东家!”
他叫罢,一时也顾不得那几个看热闹的人,一溜烟跑进门去,冲着门内扯着嗓子激动地大声喊到。
“来人啊!是少东家,少东家他回来了!”
徐畅安紧跟在那门童后面几步跃上台阶,趴在门框上小心探头冲门内一瞧。只见随着方才那门童一声叫唤,府内眼下早已是交相奔走,沸沸扬扬。
他本就想趁着夜深人静偷偷溜回去,来个神不知鬼不觉。谁知竟是被那门童一嗓子瞬间透露了行踪。
徐畅安眼见着四下里府中人来人往,正欲趁乱贴身溜进门去。谁知他刚刚踏进一只脚去却见一个年近半百的男人自里面迎了出来,面上神情惊喜交加。
“安儿!”
那声音虽不大,但在徐畅安听来却只觉历历可辨。他不由停了几欲遁走的脚步,有些僵硬地扭过身子望着眼前两鬓发白的中年男子。
“嘿嘿......爹。”
那个中年男人不是别人,正是玉馔阁的老东家——徐闻启。
此刻他眼见着徐畅安毫发无损,一副没脸没皮地冲他笑着,只觉心里一块石头瞬间落地,但胸中却转而生出另外一股怒火来。
“好你个逆子!事到如今你倒还笑得出来啊?啊!”
随着徐闻启一声怒喝,适才府中还在奔走相告,乱作一团的下人们皆是一愣,随后顿下脚步直直望着这一对父子,大气也不敢出。
想不到一向待人和善的徐老爷教训起儿子来竟也是冲冠一怒啊......
众人眼见着徐闻启这厢刚刚骂完,已是气得满面通红,却似乎还是不解气。那徐老爷子又在众目睽睽之下随手夺过一旁下人手中的扫帚,直往徐畅安身上挥去。
“啊——爹!爹饶命——”
徐畅安见徐闻启双目怒瞪,手下无情。看样子这次自己离家出走是真的惹他动了大怒了,自知这气头上没有办法好好解释,于是只得撒腿四下逃窜起来。
“你......你这个不孝子!给我站住!”
徐闻启举着扫帚远远追在徐畅安身后,一边跑一边吹胡子瞪眼睛地开口大叫。
诚然,若以徐畅安的身手,别说年近半百的徐闻启了,就连轻功了得的专业杀手都不一定追得上。只是眼下他看着老爷子正在气头上,想着为了让他出些气,徐畅安这便故意将脚步放慢了一大半不止在前面不远不近的地方慢悠悠地小跑着。
父子两就这样一个跑一个追,围着徐府内活活跑了好几大圈,这才因徐闻启体力不支而停了下来。
徐闻启眉毛倒竖,气喘吁吁地丢下手中的扫帚,一张脸气得涨成猪肝色。
“好......好你个臭小子......一走便是十余天......连个书信都不曾来过,我还以为,还以为......”
他本在气头上,说着说着,声音却不觉颤抖起来,也不知是累成这般还是因为后怕这唯一的儿子出了什么意外。
徐闻启是不知道自己这个儿子有一身绝世武功傍身的。
他当初将年幼的徐畅安送上九云山的别苑,对外均称是因为徐畅安顽皮难教,其实不过是怕年幼的徐畅安被人嘲笑没有母亲,怕他内心受伤罢了。
谁知徐畅安这小子却在九云山独居时默默背着一众侍从的耳目,认了个顶厉害的云游道士作师父,勤学苦练竟意外学成了一身绝世本领。
因为早就答应了那道士师父,自己会武功的这件事情徐畅安并未对任何人说起过。回到蔽月皇城后,他在外为了应和当初徐闻启说的自己不服管教,便佯装出一副放浪形骸的执绔子弟模样。这才有了如今的“臭名昭著”。
不过有一件事外人倒是没有冤枉他。在做生意这件事上,徐畅安真的可谓一窍不通,也从来不感兴趣,因此常常被徐闻启好一通训斥他不知上进。
“爹,你听我说......”徐畅安急着开口辩解。
“说什么说!你知不知道你这拍拍屁股轻易走了,我有多难做!”
徐闻启气息平复了些许,声音却仍旧微微颤抖着。
“可是谁为难你了?”徐畅安见徐闻启面上神色有些凝重不由焦急开口。
徐闻启兀自抚了抚额,似极为头痛,“你一走,那将军府便立刻得了消息,派人来找我去问话。”
徐畅安听罢,眉头紧皱,一双骨节分明的手于身体两侧默默攒成拳头咬牙切齿道,“我走自是我的事情,干您何事,为何要抓您?再说了,将军府那群人又有什么脸面问话,明明是那夏修媛悔婚在前!”
徐闻启眼中一惊,随后立刻嘱身旁两个下人前去将大门关好。
“哎......子过父偿。你这一走将军府自觉面上蒙羞,如何能不将气撒到为父身上?还有,我们不过平民,日后切记不要随便直呼少将军的名讳了。”
他说罢,眼中无限无奈与落寞。
“可是爹,为什么她们悔婚便是理所应当,无人问津;换做我悔婚,她们便揪住不放!这不公平!”
徐畅安额间青筋一跳一跳,显然震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