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不多时,侍从领着赵凡从门外走了进来,朱皓抬眼一看,见赵凡身后还跟着两名身材瘦弱的青年士卒,那两名士卒还抬着一只沉重的红木箱子。
朱皓一看心里就明白过来,赵凡是来送礼的,他满脸堆笑地起身迎上前道:“赵将军,你军务繁忙,怎么还有空过来?”
赵凡让两名士卒将红木箱子摆放在地上,又挥手让她们出去。等屋里只剩下他和朱皓两人,他这才冲朱皓笑道:“主薄大人不辞辛苦来我军中犒赏将士,末将便是再忙,也要前来向大人表示感谢。”
赵凡说完,弯腰打开地上的箱子,伸手冲里面一指,“区区薄礼,不成敬意,还望主薄大人不要嫌弃才好。”
朱皓看到箱子里面码着好几排马蹄金,顿时眼都花了。他心里估算了一下,箱子里面起码有一千锭成色十足的黄金。
赵凡手指一松,将箱盖重新合上,然后冲朱皓笑道:“听说主薄大人深受刘使君的信任,还请您回去之后,多在使君面前替我师兄美言几句,倘若我师兄能接任丹阳太守的位置,末将还有重礼相赠。”
朱皓心道:“果然如此,礼下于人,必有所图,这小子的胃口还真是不小。”
朱皓想了想,还是如实相告,“赵将军,实不相瞒,按樊将军的资历和战功,他做丹阳太守还是绰绰有余的。只因他是于吉教长的弟子,使君对他多有顾虑,一直不敢委以重任,想要使君改变心意,此事怕是难以做到。”
赵凡笑道:“此事对别人来说,自是难办。不过,主薄大人足智多谋,又深得使君的信任,这事对您来说,就是一桩小事尔。”
朱皓心里暗骂:“这个奸滑的小子,先用厚礼诱惑我,再给我戴出让笮融照顾好他的家人。”
“这会不会是刺客故意陷害笮融?其实幕后的凶人另有其人?”
秦松提出心中的疑问,他对薛礼之死有着许多不解之处,因为这事发生的太突然了,笮融杀了薛礼还有迹可寻。可赵凡随后又杀了笮融,这就令他感到疑惑不解了。
他可不信赵凡是想要为薛礼报仇,别人不知道,他心里可是一清二楚,薛礼为了控制赵凡和他的部曲,故意减少军粮供应。要说赵凡恨之欲其死,他是一点都不奇怪。
秦松:“文表兄,我知你是在怀疑赵凡可能是幕后凶手。这事按照谁受益最大来分析,他确有嫌疑。可你只要仔细一想,就能明白此事绝不可能是他所为。”
“子微,你是说他没有机会收买焦挺。”
“不错,焦挺身居秣陵城内,此前与那赵凡毫无交集,赵凡也绝不可能在几日之内派人收买他。此事之所以他得利最大,不过是他心狠手辣,善于捕捉时机,他成功地利用了笮融谋刺薛府君的绝佳机会,出手将笮融也一并除掉,造成如今的秣陵城变成他一家独大。”
秦松点头道:“你说的对,赵凡此人年纪虽小,野心却丝毫不输于孙策。我需立刻派人传书给刘使君,提醒使君对此人严加防范。”
步澜闻言皱眉道:“文表兄,你这么做似乎有些不妥吧。如今大敌当前,你却要挑起内部之争。一旦事情闹大,只会让孙策白白地得利。”
秦松摇头道:“子微,你误会我的意思了,我只是劝使君对其加以防范,并不是劝使君除掉他。”
步澜担忧地道:“就怕你这一提醒,使君自此不敢再重用赵将军。如此一来,岂不是自毁长城吗?”
“我只是尽一个属官的本份,具体该怎么做,还是由使君自己做决断吧。”
秦松说完,仰头猛灌了一口酒。接着,他放下手里的酒盅,起身冲步澜拱手告辞。
步澜亲自将秦松送出府外,直到秦松的身影消失之后,他才长叹一声,“树欲静而风不止啊。”
傍晚时分,樊能在郡守府内设宴招待朱皓和他的几名属官,秣陵城内的文武官员几乎全都到场,唯有邓当称病在家,没有前来赴宴。
朱皓对此也毫不再意,他与樊能推杯换盏,最后喝得酩酊大醉,让原本想要同他联名上书的秦松大失所望。
秦松回到自己的府中,立刻修书一封,派家仆骑快马连夜送往曲阿,请别驾许邵代为转呈扬州牧刘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