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樊姜她们分开之后,赵凡坐着紫苏来时乘坐的小艇,前往水军大营同众将商议出兵之事。
小船不疾不徐地向前行驶,赵凡和紫苏相对而坐,望着对面神态有些局促的紫苏,赵凡也是一阵的头疼。
自从上次受伤之后,两人每次私下里相见,紫苏都是这副表情,让赵凡也感觉尴尬不已。
赵凡轻咳一声,道:“紫苏,细作可曾打听清楚牛渚营和历阳城那边的情况?”
一提到正事,紫苏立刻就恢复了正常,“细作已经打探清楚了,驻守在牛渚营的敌人有三千士卒,历阳城中只有一千五百士卒。另外,敌将徐琨率领大部分水军驻扎在当利口。横江津那边也有一小部分水军驻守,两边加起来有战船七百余艘。”
“细作可查知牛渚营和历阳城的主将分别是谁?”
“牛渚营的主将是吕范,副将是孙辅和潘漳。历阳城里的主将是孙策的堂兄孙贲,副将名叫宋谦。”
顿了顿,紫苏又道:“少主,还有一个情况,据细作查知,孙策的家眷不在历阳城中,她们和众将的家眷都住在历阳西北几十里外的阜陵城里。据说,阜陵城里只有八百士卒驻守在城中。”
“哦!”
赵凡闻言眼睛一亮,他在心里暗自寻思,孙策的家眷既然住在后方,想必也没有什么防备,也许自己可以从中做点文章。
…
这边,张离和虞耽、陆充三人在进餐之后,便各自分开。
张离和虞耽要急着赶回去和家主汇报这边的情况,而陆充则留下来与陆逊商谈。
在陆逊居住的船仓内,陆充跪坐在陆逊对面的坐垫上,抬眼四处打量着这间略显狭窄的仓室。
片刻之后,陆充感慨地道:“少君当日派人寄书回去,说赵将军文武双全,有明主之姿。仆当时还以为少君言过其实。今日亲眼一见,方知少君眼光独到,仆不如多矣。”
陆逊谦虚地笑道:“我也是同将军相处得久了,才慢慢了解到他的与众不同。否则,我也不敢写信劝说伯父派工匠前来帮他。”
陆充遗憾地道:“可惜我陆氏在庐江葬送了太多的人才,否则,我们还可以多派点人来帮助赵将军。”
“有家主运筹帷幄,我陆氏重新崛起,也是早晚的事情。”
陆充点点头,随即,他切入正题问道:“少君,此次赵将军出兵攻打牛渚营,你觉得能有几分胜算?”
陆逊迟疑地道:“此战我军取胜应该有六成机会吧。”
陆充皱眉道:“你们是偷袭,又有我们几家暗中派船相助,怎么才只有六成的胜机?”
陆逊苦笑道:“战场的局势千变万化,上次周瑜领兵前来偷袭,虽然占尽了天时地利,最后他不还是丟掉了性命。”
陆充闻言点头道:“这话到也不错,有时人算不如天算。”
顿了顿,陆充又道:“少君,如果赵将军能攻取牛渚营,咱们陆家能否接手那边的一两处矿场?”
“矿场?什么矿场?”
陆逊一脸疑惑地望着陆充,他从小在庐江长大,虽然跟随樊能在横江津驻守了小半年,却依然对江东这边的情况了解得很有限。
陆充压低声音道:“少君有所不知,这丹阳郡之所以是块宝地,就是因为牛渚营附近有几座铁矿场,再往南去,春谷县那边还有几座赤金矿场。”
陆逊闻言眼睛一亮,他握紧拳头道:“此话是否属实?”
“少君放心,此事千真万确,仆临行前,家主让我转告你,一旦赵将军攻占了牛渚营,你一定要提醒他派兵接管那些矿场。当然,如果你能帮着咱们陆氏争取到一两处矿场,那就更好了。”
陆逊听到这里,他忽然明白过来,“难怪张氏和虞氏都这么痛快地派船来暗助我家将军,原来他们也在打这几处矿场的主意啊。”
陆充笑道:“正是如此,如果没有好处,光凭刘使君的面子,他们又岂肯派船前来帮助赵将军。”
陆逊为难地道:“此事只怕我家将军也做不了主,一旦我军打败了孙策,收复了牛渚营,刘使君那边肯定会派人来接手那些矿场。”
陆充笑道:“所以说,这才是咱们的机会。少君请想,刘使君要收回矿场,你家将军岂不是白忙了一场。只要少君你在一旁稍微提醒一句,赵将军肯定会抢先一步,将这些矿场提前处理掉一部分。”
陆逊疑惑地道:“如何处理?”
陆充笑道:“如何处理还不是赵将军一句话的事情,他可以提出将这些矿场归还给原主管理,然后让接管者按照旧例上交份额便是。”
“这样行吗?”
“行与不行,就看你家将军的胆量够不够大了?不过,依仆看来,这位赵将军可不是什么胆小之人。”
“此事我记下了,有机会的话,我会提醒将军的。”
陆充点头道:“如此便好,对了少君,仆这次带来的几百私兵,我给你留下三百人,作为你的亲卫。”
陆逊吃惊地道:“这怎么可以,没有家主的同意,你又岂能私自作主?”
陆充一摆手道:“家主临来之前,已经给了我决定权。我观这位赵将军是个做大事的人,值得我陆氏在他身上投资。”
“还是请老管事回去同家主商议之后,再作决定吧。”
“不必了。你们大战在即,多一百人也是好的。我陆氏的私兵,也是久经战阵的精锐,交给你,也能加重你在赵将军心里的份量。”
陆逊感激地道:“多谢老管事成全,也请你回去替我谢过伯父。”
陆充点点头,他正要开口时,忽听陆逊的亲卫在门外叫道:“主薄,将军派人来传令,让您去他的仓室参加议事。”
陆逊:“我知道了,稍后就去。”
陆充忙站起身道:“少君有事,就去忙吧,我也该回去了。”
陆逊起身相送,道:“将军召我去议事,只怕有紧急军情,恕我不能远送了。”
“无仿,咱们迟早还有见面的机会。对了,老仆的长子陆康这次也跟过来了,少君同他也熟识,我便让他留下来,听从少君的调遣。”
陆逊忙拱手作揖道:“多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