担心自家月娥公主闯祸的丫鬟偷偷溜回来禀报池锦,寻求帮助,想要阻止闻人雅儿犯下弥天大错。
等池锦赶到将军府时,将军府内乱糟糟的,很多的花盆绿植被打翻在地。
不得不说,闻人雅儿的破坏能力不是一般的强。
内院之中,老太君高坐上座,截断的双腿被一张小毯子盖住,手里的佛珠正在慢慢的转动,嘴里也在念叨着,“阿弥陀佛……”
狄晏知虽然刚手术完,但他终归不是普通人。
一身赤色红衣,鲜艳嚣张,长身玉立,厅内蜡烛的烛光照在狄晏知的侧脸上,描绘着他的轮廓,俊美清萧,一双黑色的眸子中锐利森冷,周身肃杀肆虐。
似乎下一瞬就会出手杀人。
而今天的主人公,正被人五花大绑的丢在地上,毫无文雅可言,发丝凌乱,面容也有些伤。
乍一看,与街头市井中的那些泼妇愚昧的女子是一样的。
最显眼的,自然是闻人雅儿右脸上的那无根血红的巴掌印,甚至是透着丝丝红血丝,由此可见,这巴掌的主人定然是下了狠手的。
“白将军!你怎么现在才来,还不快过来给本公主松绑!本公主要杀了杨氏那个贱人!”
池锦的脚都还没踏入门槛里,地上的闻人雅儿就开始朝着她呼喊着了。
闻言,池锦看了眼站在老太君旁边的杨氏,之前给她下的药粉还未失效,哪怕是戴着面纱,也能够隐隐约约瞧见面纱下那一堆骇人恐怖的湿疹水泡。
原来这巴掌印是杨氏打的,难怪池锦就说,这将军府里,应该也没谁能这么恨闻人雅儿。
一听是杨氏,那就没什么问题了。
池锦先是以晚辈的身份给老太君行了个礼后,才蹙着眉看向背对着自己的狄晏知。
“月娥公主常在宫中,甚少出宫,不懂感情这些事,只是有些顽皮。今日若是冲撞了镇国大将军,那在下愿给将军赔个不是,还望将军大人不记小人过,切莫记在心里。”
依着现在所看到的,应该是闻人雅儿进了将军府与杨氏撕了起来,然后狄晏知出面绑了她丢在这里,等着自己前来给个说法。
静默良久,客厅内也并未有人搭话,只有老太君那一声声的阿弥陀佛在回应着池锦。
“宿主,反派他居然无视你了哎!难道这百分之三十的好感度是假的吗?”
许久未曾冒出来的清涟发出了疑问。
池锦也觉得尴尬,毕竟这番话说出来,也只是为了能把闻人雅儿带回使者驿站。
不管怎么说,自己现在也是龙泉国的护国大将军,总不能让自己国家的公主,继续留在这里丢人现眼。
之后,还是杨氏冷笑一声,出声打断了此刻的尴尬气氛。
“白将军可真会说笑,若是当真不懂也就算了。月娥公主一进门,就拿着那蟒鞭在我将军府内大肆破坏着,见到将军,竟还想着要杀了将军,难道这就是白将军口中所说的‘顽皮’吗?”
闻言,池锦诧异的看向了闻人雅儿,只见后者则是眼神躲闪,似乎有被人戳中真相的窘迫。
“本公主没有想要杀他,只是他一直不肯出来,一出来就要让人绑住本公主,本公主自然……自然要为了自保而出手……”
辩解到最后,闻人雅儿很显然自己也不太信,越说越没有底气可言。
她在龙泉国是众人捧在手心里的娇贵公主,又是当朝皇后所出,哪里受过这等委屈?
一看胆敢拒绝与她和亲的狄晏知出来了,闻人雅儿自然是怒火攻心要给他一些教训。
没成想……
打不过人家。
池锦明白了,合着这公主病不只是生了事端砸了东西,还往人家地头蛇的头上砸了。
难办了。
果然,狄晏知转过身,他眼里的厌恶几乎是毫不掩饰的展露出来。
“难道这就是你们龙泉国所谓的月娥公主?竟与传言里相差如此之远,像个泼妇一般让人作呕。”
这句话,对于闻人雅儿来说,无疑是诛心的。
“你!你说什么!你说谁令人作呕了!你看本公主不撕烂了你的嘴!”
闻人雅儿果然被激怒了,但奈何绳子绑的极紧,她也只不过是耍耍嘴皮子,连狄晏知的三米之内都没能触及。
“月娥公主,这里可是东傲国的将军府,不是你龙泉国的公主府。若是再口无遮拦,妾身可就要又一次得罪月娥公主了。”
杨氏扭着腰,缓步上前,那眼神恨不得先一步撕烂闻人雅儿这张嘴。
敢侮辱将军,那就是侮辱她!
闻人雅儿也是个欺软怕硬的主儿,当下就把求救的目光转向了池锦,大声呵斥道。
“白玉,你还愣在那里干什么?没看见本公主还在被人绑着吗?还不快点过来替我松绑,不然要是让父皇知道了,你这护国大将军的位置还想不想要了?!”
池锦侧目而视,锐利的眸子一眯,“月娥公主如今闯下这等大祸,还这般咄咄逼人,倘若日后在下要为这样的人拼命效忠……”
“那这护国大将军一位,在下不要也罢。”
随即转过头,不再去看闻人雅儿惊愕的眼神。
真是一头猪,蠢得要死。
自己在想方设法把她从狄晏知这个杀神手里救走,结果闻人雅儿的每一句话话,都在给自己挖坑。
是想早点死掉埋葬吗?
猪队友。
闻人雅儿再也不敢说话了,若是白玉不救她,现下根本就没有人能与狄晏知这样的人说得上话。
父皇临走之前曾告诫自己,东傲国的镇国大将军极为危险,切不可招惹其生气,要好生供着。
她当初以为只是外界以讹传讹的谎话罢了。
狄晏知负手而立,一袭赤色锦袍在夜色下显得更为神秘莫测,垂眼冷笑,轻嗤出声。
“白将军与月娥公主在这里一唱一和,本将军着实是看不透是为何。原以为白将军在战场上杀伐果断,在战场外,也能做到清风挂起。”
“却不知……竟也与朝中那些贪图富贵,为权贵而折腰的宠臣一样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