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世远双目慢慢眯起,深深打量了眼这个颇具胆识的小姑娘,心中难掩几分诧异。刚刚冯大师离开时,确实曾说过妻子美溪时日无多,最多不超过三天。
可司玖又是从何得知,莫非她确实有几分本事?
“司小姐,我们经历了太多次的失望,不想再折腾了。”神色缓和些许,黎世远摇摇头长长叹息,转身望着床上的中年女人,眼底一片复杂,似不舍与愧疚等等情绪。
“这几天,就让她安静地过完吧。”
“黎先生,究竟你不愿意再看她受罪,抑或不想让她继续活着?”耸耸肩,司玖弯起乌墨似的眼眸,玩笑似的话语却透着利刃直直戳进肋骨的锐利。
这一番话,使得在场的黎朵朵和杜玉溪纷纷变了脸色,哪怕她们心里不愿意相信,可作为丈夫的黎世远为什么断然拒绝?
难道,其中真的有不为人知的隐情?!
“胡说八道!”厉声低喝,感应到亲人的怀疑目光,黎世远险些崩不住自己表情,他转向自己的女儿,苦口婆心,“朵朵,我清楚你为了妈妈可以不顾一切,但你就没有考虑过爸爸的感受吗?”
“那可不是一般的虫子,而是盅虫!!”
“爸爸,我已经决定了,我想要妈妈活着。”嘴唇紧紧抿成直线,黎朵朵大大眼睛透露出少有的坚毅之色,“哪怕机会渺茫,我也不愿放弃!”
原本娇娇千金,因为母亲的变故,此刻仿佛成长了许多。
“司小姐,我丑话说在前面,如果朵朵因为你而出了什么岔子,我们黎家绝对不会放过你!”心知再劝也没用的黎世远,眼神冰冷无比地警告着。
“那就请你和杜女士先出去,记得把罗汉松送来。”
毫不客气地将他们给支了出去,司玖翻出法布袋里的羊皮卷,抽出一根细细长长的银针,在炽亮灯光下,泛着锐利光芒,“你,伸出手来。”
整个身体完全僵直住,坐靠床边的黎朵朵下意识闭起眼睛,慢慢抬起了左手,不敢再看。
“别怕,不疼。”轻笑出声,司玖纤长手指并拢虚虚划过针尖,动作利落地将银针扎进她的左腕上。随之松开,对方皮肤除却一滴血珠渗出外,再无他碍。
如法炮制,沉沉入睡的杜美溪左手腕同样扎入一银针。司玖喃喃念语,飞快持起一截细红绳,随意扬起,红绳好似有自主意识般,飘飘扬扬搭在黎家母女各自的针尾上。
“……玄法为引……红线作桥……脉脉一承……反哺血气……渡!”
低低吟声刚落,黎朵朵左手腕那滴渗出的血珠越来越红,银尾嗡嗡颤动了下,它竟逆向沿着银针以及细红绳滑落至杜美溪手腕,顷刻被吸收干净不见踪影。
随着黎朵朵脸色变得苍白起来,另一边原本形容枯稿的中年女人,灰白黯淡的面色却是恢复了点点血气。
“止!”眼疾手快地收回红绳银针,司玖手指各自在这对母女左腕虚虚一抹,她们皮肤处的细细针眼,赫然消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