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什么?你把刚刚的话再说一遍。”
晁家中,晁横领着自己的几个儿子正在规划着未来的宏伟蓝图,打算让万盛米行冲出安陆走向湖广,谁料这个梦还没做完,就被仓库里管事的一番话给惊醒。
那管事苦着脸述道:“员外,这件事真的不怪我,你是没见到那些衙役,冲进来就把我们全都给赶出去了,现在粮仓已经被封条给封住,谁都进不去了。”
“王鼎他哪来这么大的胆子?”晁横气得连长寿知县都骂了娘,吹胡子瞪眼睛地骂道:“他一年收老子几千两,居然还敢封老子的粮仓,他是真嫌这个官做得太久了吗?老子这就去县衙,看你怎么跟我解释。”
一旁坐着的五兄弟神态各异,老大晁祯琢磨了一下,轻声道:“父亲,这会不会是沈昱在其中搞事情?”
“沈昱?”最近这个名字实在太过熟悉,晁横光想着怎么让沈昱背这个口黑锅,却不料沈昱的反应来得如此之快,而且如此之准,诚然,自己的确并没有很快就卖米的打算,可是这仓库被封的消息若是传来,肯定会对自己的新粮铺造成不可挽回的影响。
所以,考虑再三,晁横还是决定先去长寿县衙里打听打听消息再说。
等他带着晁祯来到长寿县衙的时候,却意外在门口吃了个闭门羹,门前的衙役态度虽然客气,但却咬定县令并没有在县衙,让晁横有什么事可以留下口信,等县令回来自己一定转告他。
从衙役对待自己的态度中,晁横敏感地查觉到了一丝不同,他并不相信衙役的话,封仓库这么大的事情,就算王鼎敢做,他也势必会给自己一个解释,而他现在连见自己面都不敢,这说明了什么?
说明他知道凭他的能力没办法解决,所以才闭门不见。
沈昱呀沈昱,看来老夫这次是小瞧你了。
不过自己还有自己的杀手锏,晁横嘴角流露出一丝狠厉,一扭头:“走,回家。”
坐回到马车上,晁祯担心地问道:“爹,难道咱们就这样算了?”
“谁说的?”晁横冷笑道:“沈昱敢让人封我的仓库,不就是想把他手头的存粮给卖掉吗?趁现在老百姓还没有反应过来,你立刻去把剩下所有的粮食全都买回来,我倒要看看他还能卖什么,到时候老百姓没有粮食吃,非把这安陆州的天给捅破了。”
“妙,父亲的计策果然厉害,只是……”晁祯犹豫了一下,低声问道:“咱们该花多少银子去买粮食呢?”
想了想,晁横咬牙报了个数字:“最多七百文。”
晁祯很快安排人手去收购沈昱手中的粮食去了,就在他在忙碌的时候,沈昱也马不停蹄地忙碌着,自己首先找到的不是别人,正是岳州来的粮商徐禅。
面对沈昱的到访,徐禅心头还有些奇怪,见到沈昱之后,开门见山地问道:“沈公子可是给我送钱的?”
沈昱微微一笑,轻声道:“我是来跟徐掌柜谈生意的。”
“谈生意?”徐禅一愣,冷笑道:“我跟你之间只有债务可谈,哪有生意可谈,沈公子若是没有别的事情,还是回去琢磨琢磨那些粮食该怎么卖吧。”
听到徐禅不客气的言语,沈昱也并没有生气的样子,目光微笑地从这些粮商的脸上扫过,接着淡淡道:“你们宁愿相信晁横那个骗子的话,都不肯相信我的话?徐掌柜真是让人大失所望,既然你们不想跟我谈,那我就去找其它的粮商去谈,我就不信了,几十万石的大买卖就没有人愿意去做。”
“慢着。”看到沈昱转身欲走,徐禅终于忍不住了,狐疑的表情在沈昱淡定的脸上扫了一圈,一挥手道:“上茶。”
沈昱重新坐了下来。
等到茶水奉上,徐禅主动给沈昱倒了一杯,接着疑惑道:“刚刚沈公子说几十万石的大买卖,这是怎么回事?”
沈昱就知道,对于这些商人来说,危险与机遇都是并存的,只要自己抛下大饵,就不信他们不咬钩。
沈昱微微一笑,轻声道:“我猜徐掌柜来安陆州之前,晃家的人肯定跟你说过安陆州今年大旱的事情,所以你们才有机会把粮食运进安陆州来。”
徐禅点了点头,冷笑:“这有什么奇怪的。”
“当然不奇怪,可是不知你注意到没有,今年安陆州大旱已成定局,粮食减产已是注定的事情,从现在到明年秋天,安陆州肯定需要大量的粮食,几十万石也许只是一个起步,难道徐掌柜就不想染指这门生意吗?”
几十万石的大生意。
徐禅心里顿时一动,虽然不想承认,但自己还是被沈昱的话给说动了,缓缓点了点头:“当然想,只是窥视这门生意的不光只有我一家,沈公子有什么好办法能保证我卖出去几十万石?”
“徐掌柜是不是忘了?如今安陆州最大的米行全都在我手里掌握着,除了我,别人休想在安陆卖出一粒米。”
徐禅突然觉得小心脏扑通一阵乱跳,很久都没有过那种兴奋的情绪又重新回到自己身上,暗暗压下心中的兴奋,徐禅小心地问道:“那晁家呢?我可是听说他家的万盛米行三天之后就要开门了。”
“呵呵。”沈昱笑着摇了摇头,自负道:“徐掌柜放心,别说是三天,就算三年,万盛米行也绝对开不了门,晁家现在所有的粮食都已经被封存在仓库中,一粒米都运不出来的。”
徐禅心中却发的惊讶,对于沈昱的能力却是有了一种别样的考量,再三斟酌之后,终于缓缓点了点头,小心地问道:“沈公子打算怎么一个合作的方法?”
总算是吓唬住了这个老狐狸,沈昱心里终于松了口气,接着淡淡道:“十天,十天之内我会给徐掌柜准备一万两白银,我需要你用这一万两白银给我运五万石糙米来。”
“什么?”徐禅身后传来一声惊呼:“那每石糙米岂不是只有两百文?不行,这个价钱太底了,做不了。”
“做不了是吗?”沈昱淡淡地扫了他一眼,轻轻哼道:“既然你们的实力不够,那我就去找别人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