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与阙清云二人同这魔毒纠缠两世,如今终于寻到破解的法门!
这片坟地看似开阔,红色异花长了一大片,然则白花并无几枝。
玉潋心心中微动,将白色的解毒之花全部摘下,复取三两红色毒花,分别纳入玉匣,收入袖兜乾坤囊中。
而后拂袖,洒落一把火种,火势迎风渐起,将凹地内的尸骨连同附着其上的毒花一块儿烧尽。
罢后,玉潋心行至谷地边缘,向日出方向长身一揖,祭拜那些枉死于云罗宗的无辜之人。
·
木寅仙尊暴毙,魂牌破碎,云罗宗高层第一时间得到消息,惊慌失措的同时,也倍感震怒。
玉潋心刚下灵安,便被一众云罗宗高手团团围住。
云罗宗不愧为十大仙宗之一,宗内不乏分神境、合道境的大能前辈。
他们知来者不善,且身负强大魂骸之力,万万不可轻敌,故而第一时间开启了护宗大阵,数百高手合围她一人,其阵势之浩大,亦叫玉潋心咋舌。
不过,她不仅杀了云罗宗上百人,还获悉他们千万年来一直隐瞒的秘辛,倘使她把这些秘密抖落出去,云罗宗众多道貌岸然之辈必定身败名裂,遗臭万年。
越是大宗大派,越在乎声望名誉和虚假的道德。
无论如何,这些“仙家道人”都不能放任她活着离去。
玉潋心吐出一小截舌尖,舔了舔染血似的殷红唇瓣,神态魅惑妖娆,容姿娇媚,面对众人包围,她浅笑言兮,顾盼嫣然,步履款款地继续往山下去。
一袭红衣轻盈地拂过地表,包围她的众人竟被其气势所慑,竟不由自主地随着她的脚步后退。
他们一退,阵势上便落了下风,玉潋心掀起唇角,轻蔑一笑。
许是被她眼中嘲弄的笑意刺激了,人群中有人大声怒喝,率先冲了上去。
玉潋心不躲不避,其视线在空中与之交缠,那人只觉脑中嗡的一震,眼前似有花团锦簇,火红的罂粟迎风绽放,摇曳生姿。
他的双脚尚未踏进玉潋心身外五步,便在众人惊骇的目光中,被一根拔地而起的青藤自下颌捅上天灵,穿成一颗滴血的糖葫芦。
浓郁的黑气从玉潋心脚下扩散,化作凶戾的兽影飞扑上去,将一整个抽搐不休,还未完全断气的人活活吞入腹中。
云罗宗众眼观此景,顿觉背脊发凉。
他们数百人包围玉潋心,可心中却毫无底气,猎人和猎物的位置并不鲜明,与这肆意嚣张的女人相比,似乎他们才是任人宰割的羔羊。
玉潋心突然抬手,指着人群中一个慈眉善目的白袍道人:“我见过你。”
在那些女人撕心裂肺的回忆里。
“一大把年纪了,还专爱迫害十五六岁的小姑娘,夺人处子之身。”她冷冷掀了掀眼皮,“长得倒是一副仙风道骨的模样,可惜知人知面不知心,衣冠禽兽,腌臜至极。”
被此人相中的女孩儿大都年幼,其中许多才刚开始修炼,尚未筑基便被其诱骗,如何受得住老家伙玩弄?她们中好些人是活生生被人玩死的,而后又遭随意抛尸,死得痛苦凄凉。
后者脸皮一抖,神色大变,匆忙祭出灵剑,欲杀玉潋心灭口。
此人合道境后期修为,在整个云罗宗内亦是上流人物,与那些生来便是弑杀傀儡的残嗣不同,他是宗门高层,掌有实权,和木寅仙尊乃一丘之貉。
他一动手,聚在一旁的云罗宗众便有了发难的底气,亦纷纷出手,要将玉潋心斩杀于此。
一时间,剑气攒动,唰唰破空之声不绝于耳。
玉潋心立在人群之中,被数百道神识锁定,滔天的杀意转瞬之间便将她淹没。
她停下脚步,抬眼一望,纷乱的利刃聚成一团阴云,遮天蔽日,自四面八方飞射而来。
于这汹涌的洪流之中,她纤瘦娇柔的身姿宛如沧海一粟,弱柳扶风。
倏然,她扬眉浅笑,宛如一朵娇花凌空而放。
镜虚门秘境陡然现世,将整个云罗宗笼罩其间,嗡嗡震鸣声中,所有飞射而来的刀剑都被镜虚气机影响,动态封结,在其行进轨迹上停顿半息。
随即,便见玉潋心一舞长袖,凭空吹起的冷风卷着一簇黑烟向四周扩散,没入黑压压的人群中。
是魔毒!
附着女体血肉生长,至阴至邪的淫物。
亦是这千百年来,云罗宗用于迫害无辜女子的残忍手段。
玉潋心脸上神态戏谑,可眼神却寒冷如霜。方才那一把火,可是烧出了不少魔毒烟气。
众人面色大变,白衣道人首当其冲,便是他反应迅速,飞快捂住口鼻,仍防不胜防地被一缕邪诡烟气蹿入眉心。
这毒物攻心,且淫邪之至,一瞬间便能剥夺理智,何况云罗宗这些道貌岸然的修士内心本就阴暗,并无道心可言,魔毒稍稍一引,他们便邪念丛生,呈现失心疯癫之态。
飞上天的刀剑失去控制,像雨点似的从空中跌落,哗啦啦掉了一地。
惨叫之声此起彼伏,这些仙家道人或不分敌我地胡乱厮杀,或随便抓来一人便要宣泄兽.欲,堂堂十大仙宗之一的云罗宗,眨眼间便变作酒池肉林的颓靡之地。
一团饕餮兽影将玉潋心托起,她凌空而立,居高临下俯瞰云罗宗众修被这魔毒反噬,丑态毕露,群魔乱舞的可笑景象,面露讥讽嗤嘲。
云罗宗内女弟子聚在另一座山头清修,出现在灵安山脚围堵玉潋心的,都是十恶不赦之徒,他们中每一个人,手上至少有三五条无辜女子的性命。
故而玉潋心痛下杀手,毫不留情。
一道凄厉的惨叫声响彻寰宇,玉潋心回头去看,随即讶然挑眉。
那白衣道人理智全失,衣衫不整,随便抓来一人,脱了裤子便提枪欲上,岂料乱局之中被人偷袭,另一高手乱刀将其胯.下之物劈中,霎时间血溅三尺,场面触目惊心。
玉潋心叹为观止,嘴里啧啧有声,这一个个的,真都是杀红眼的疯狗。
护宗大阵无人操控,已然形同虚设,玉潋心瞧着这脏乱血腥的景象,快意归快意,同时也难免恶心,这些人鬼哭狼嚎的惨叫一点都不好听。
此来云罗宗耽搁了不少时间,光阴飞逝,昼夜更迭,算算与阙清云分别,已有十来天。
玉潋心不愿再继续拖延,遂不耐地挥了挥手,掀起一蓬烟尘。
整座山开始颤抖,护宗大阵不攻自破,地面向下塌陷,数不清的藤蔓破开坚硬的砖石飞舞腾空,那些尚还留有一口气在的修士皆被藤蔓卷住脖子。
伴着咔嚓骨裂之声,藤枝干净利落地扭断他们的脖子。
黑影过境,扫尽天地间的灵气,饕餮得到足够多的美食,那些断臂残肢便也遭了嫌弃,被它抛在一旁,弃之不理。
藤蔓蔓延开去,躲在云罗宗各个隐蔽角落中的残嗣无所遁形,皆遭玉潋心驱策藤枝粗暴地收回他们体内的魂骸之力。
乱舞的藤影在玉潋心身后爆发开来,将整个云罗宗覆盖,纠缠,最后拖着它没入地底深渊。
至于还能有些用处的灵丹妙药,则随意抛置于山间,那些活下来的女弟子,谁捡到便是谁的运气。
·
沿来时上山的路走下云罗宗山门,原该是一片坦途的空地上,竟立着一道人影。
此人来时无声,气息几与天地相融,已走得近了,玉潋心才发现他。
倘若他方才偷袭,她便是能躲得开去,也难免挂彩。
待得玉潋心停下脚步,那白袍儒生遂睁开眼来,眼神幽邃,静若寒潭,藏着万千机变。
深不可测。
玉潋心微微虚眼,嘴角扬起一丝冷笑,眼底却闪烁起诡谲的杀机。
“祭司大人好兴致,既然来了,方才何不救人?”她勾着唇角,笑容轻佻,“小女子大胆猜猜,木寅仙尊之死,难不成竟是祭司大人所为?”
来人面色平静,神态无波无澜,闻言只是掀了掀半耷的眼皮。
见其好似无动于衷,玉潋心则继续挑衅:“大人何不说话?莫不是同盟大会之上被雷劫劈哑了?”
此言一出,空气中灵压渐升,气机略略波动。
玉潋心暗自嗤笑,果然阙清云大闹同盟大会之事触了他的霉头,这老匹夫也不是真能坐得住。
口头上又道:“敢问大祭司,九天雷劫神威如何?想必祭司大人也吃了点苦头,否则怎么现在才想起来半道截我?”
那张小嘴儿叭叭吵个不停,专门戳人痛处,唯恐此人不怒。
浑天道尊气息一沉,忽的拂袖祭出一掌。
掌风过境,虚空被撕开数道黑黢黢的裂缝,所过之处寸寸塌陷。
同时,闷雷之声如擂鼓,震响于玉潋心耳廓。
“聒噪。”
作者有话要说: 老头子来了,小徒弟又要挨打_(:3」∠)_可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