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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陛、陛下?”慕月奚声音抖了抖。

“嗯。”淡淡一个鼻音,不辨喜怒。

慕月奚手指僵硬地拢在袖中,悄悄地把匕首藏好,这才惊觉后背上出了一层细汗,她往前迈了一步,离开男人散发着热意的胸膛。

“陛下,您怎么来了?”她转过身,发现大帝王身上还穿着龙袍。他每天上早朝时都穿龙袍,回到龙极宫前殿处理朝政的时候也不换,一般都是在回到寝殿午膳后才会换掉。难道,他还没用午膳?

萧御缜确实没用午膳。

郡王和郡主两边授课都在卯时结束,卯末他就命人准备了茶水和点心,还特意让小内侍剥好了一碟子松子,就想着小丫头上课累了乏了饿了,或者拘束了一个时辰心情不好了,回来了先吃些零嘴缓缓。

可等到午时她也没回来,他想着兴许是姜嬷嬷延长了时间,或者小丫头跟郡主们说话耽误住了。

结果午膳都要放凉了她还没回来,他这才察觉不对,派人去储秀宫跑了一趟,才知道小丫头逃课了,后面半个时辰根本就没在储秀宫,姜嬷嬷又是生气又是羞愧。

好在很快就查出她跟姬长夜、慕云峦出了宫,一个亲王一个郡王再加一个小公主,目标太大,行踪很好查,知道他们来了天香楼,他立刻就追来了。

他不想小丫头这个时候对姬长夜下手,更担心姬长夜会伤到她,真闹起来,姬长夜很可能把她和慕云峦一起杀了。

幸好他来得及时,小丫头正准备要动手他就到了。

萧御缜假装没看到她偷偷藏起的匕首,见小公主身子僵硬地往前挪了挪,也没追上去,淡淡道:“听姜嬷嬷说你逃课了?”

慕月奚藏好了匕首,胆子回来了,身子却有些紧张后的虚软,她顺势坐在软榻上,仰着头看他,“您又没说不许逃课。”

男人嗤笑一声,“不许逃课。”虽然现在说得晚了,但亡羊补牢,至少明确了之后能避免小丫头以后再逃课。

她坐着,他站着,挺拔的身子显得更加高大,极具压迫感。慕月奚皱了皱小鼻子,“我也没逃课,我去上书房那边上课了。”

“那就是逃课。”

“你又没说不许去那边上课。”

“不许去那边上课。”萧御缜捏了捏眉心,从没见过这么爱钻空子的,他感觉自己以后可能要不停地填补语言或者规则中的漏洞。

“……哼。”慕月奚柔软的唇瓣瘪了瘪,终究有些不安,软着声音问:“陛下,您是不是还没用午膳?”

萧御缜没说话,黑眸似笑非笑地看着她。

他在龙极宫又是零嘴又是午膳地准备好,结果小丫头跟别的男人跑了。他饿着肚子等她,她倒好,在这里有吃有喝甚至还有酒。

没良心的小公主!

慕月奚被他看得有些心虚,目光开始飘忽,“那个,这里的饭菜味道还不错,要不陛下您尝尝?”

“可。”萧御缜吩咐一声,牵着她的手腕把她拉起来。

绕过屏风,慕月奚发现姬长夜和慕云峦早已不见了,刚才她太过紧张,完全没听到这两个人是什么时候离开的。

八仙桌上杯盘碗盏残羹冷炙,大帝王肯定不会在这里用膳,他牵着她,修长的手指松松地环着她的手腕,带着她出了门,进了另外一个雅间。

“想吃什么?”

“我吃——”慕月奚刚想说自己已经吃饱了,对上男人平静无波的黑眸,蓦然有些心虚,硬着头皮又点了几个菜,大都是天香楼的招牌菜,有些她刚才吃过味道确实不错,有些是听名字很感兴趣。

她都没敢挣脱他的手指,任凭他牵着她的手腕,讨好地一笑,眉眼弯弯,梨涡浅浅,“陛下,这家的佛跳墙做得特别好,您一定得尝尝。”

男人不咸不淡地瞥了她一眼,“今日姜嬷嬷教你什么了?”

“坐姿。”

“坐下,给朕看看。”

慕月奚坐在椅子上,正好挣脱开他的手,男人的指腹粗砺,行动时总是不经意地蹭过她的肌肤,痒痒的,让她不自觉想起刚才他擦过她的后颈。

明明后颈没虫子,她那么说也不过是想引姬长夜过来,可他偏偏说什么“虫子弄掉了”,故意不揭穿她,反倒让人心里虚虚的。

慕月奚坐在椅子上,尽量按照姜嬷嬷说的,脊背挺直。

大帝王似乎是想要检查成果,俯身过来,一根手指点上她的脊柱,顺着背脊中间的浅浅凹陷,从后颈处一直滑到后腰。

明明隔着衣裙,慕月奚还是清晰地感觉到了他指腹的温热和粗砺。

她有点懵懵的,感觉脑袋里一片空白,甚至眼神都无法聚焦,眼前的一切都有些恍惚,迷迷茫茫的。

他的指尖所到之处,升起一股奇怪的感觉,有些痒,有些麻。

他点了点位于肩胛骨下面的脊柱,“这里要挺直,如果总是弯着时间长了要驼背的。”

慕月奚不由自主地挺起胸膛。

男人轻笑一声,声音愈发低沉,隐约有些暗哑,“对,就是这样。”

他检查过脊背,略微站开些,又看看小公主并拢的腿、乖巧搭在腿上的双手、下巴抬起的角度,点点头,“嗯,小公主这样……很好看。”

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刚才他离得太近,身上蓬勃的热意影响了她,慕月奚觉得有些脸颊有些发烫,她皱皱眉,咕哝道:“这次的饭菜上得好慢,明明刚才我们来的时候上菜挺快的。”

萧御缜坐了下来,很大的八仙桌,有那么多的空位,他偏偏挨着她坐。

慕月奚不自在地挪了挪身子,就算在龙极宫用膳,两人也是面对面的,没有这样紧挨着,感觉很不习惯,可她今天总有种做了坏事被当场捉住的心虚,不敢起身换到别的座位上去。

“天香楼的饭菜确实快,不过那是寻常食客。”

慕月奚被他的话转移了注意力,问:“是因为陛下来了,饭菜才会变慢吗?”

萧御缜一笑,“饭菜还更快些,只是要有人试过。”

慕月奚愣了一会儿才反应过来他话里的意思,奇怪地问道:“那咱们在龙极宫用膳的时候,每道菜也是有人试毒的吗?”

萧御缜颔首,“对。”

纤长的睫毛眨了眨,慕月奚自己琢磨了片刻,觉得原该如此。就是一般的皇帝也要谨小慎微,更何况是他,这天底下还不知道有多少人想要害他。

有人是想要让他病弱,趁机掌握大雍的权势,比如某些权臣阁老。

有人是想要他的性命,比如被灭了的四国。姬长夜总是想方设法从她这里探听消息,也许就是想对他不利。上次那些刺客,没准就跟姬氏有关呢。

饭菜终于送了上来,慕月奚捏着筷子,并没有吃几口,走神了一会儿,唤了一声,“陛下。”

“嗯?”男人薄薄的眼皮一撩,“怎么了?”

“您说……被您灭掉的四国真的老实了吗?就没人想着东山再起?”她想到了燕菁菁骂自己是“哈巴狗”,想到了姬长夜几次试图探听消息,“比如燕氏,比如姬氏,他们原本国力强盛,会不会还有保存下来的势力暗中隐藏,将来会对您不利?”

萧御缜长眉轻轻挑了一下,黑眸盯着她,小丫头难得有些严肃,乌黑圆润的眼眸中带着凝重,而不是往常恃宠而骄时的狡黠淘气。

她不是在胡乱告状,而是真的忧虑此事。

男人被她凝重的小表情取悦到了,低低地笑了一声,“怎么,担心朕?”

是有些担心,心里却不是很想承认,慕月奚气呼呼地,“我是在担心大雍!”

白软软的脸颊鼓了起来,柔软又细嫩,萧御缜想起那晚在山洞时碰到她脸颊的感觉,指尖轻轻捻了捻,笑道:“放心,朕心中有数。”

这些事情小丫头没必要操心,萧御缜没打算跟她细说,转念却又想起刚才小丫头的匕首,要是他没来,她会做什么?

“五国刚刚一统,自然不可能做到上下一心,设身处地想一想,要是我的国家被他国所灭,我也要卧薪尝胆以图复国。”他笑了一声,“四位亲王哪个是真心臣服,哪个是意图谋反,我心里都明白。”

圆溜溜的眼睛睁大了,慕月奚好奇地望着他,“哪个是要谋反的?”是姬长夜吗?

萧御缜笑道:“就算朕心里清楚他不服,甚至手里还有他谋反的证据,眼下也不会处置。”

“为什么?”慕月奚刚刚问完,又想起他说过的话,“现在不是铲除异己的时候。”

萧御缜赞许地摸了摸她的头,“小公主说的对,咱们现在需要的是安稳。君子报仇十年不晚,要是过上几年他们真心归顺,现在做过的错事朕也可以既往不咎。”

他能理解刚刚灭国之人的复国心切,现在做出什么刺杀的事也不是不能原谅,但如果几年之后,他们对大雍的平稳安定视而不见,对百姓的安居乐业毫不珍惜,他也就没必要留着他们了。

想到她和姬长夜之间的仇怨,萧御缜特意提醒道:“小公主,现在的几个亲王郡王都不能死,尤其是姬氏和燕氏,他们一死,很容易引起动荡。”

慕氏孱弱,齐氏已经被灭国三年有余,都不足为患。但姬氏和燕氏国力强盛,隐藏的势力也大,杀死姬氏和燕氏的皇族,容易激得这些人破釜沉舟,大雍刚刚平稳下来的局势遭到破坏。

慕月奚垂着眼眸,纤长的睫毛搭在眼睑处,没有说话。

修长的手指斟酒一杯,送到她的面前,“来,尝尝。”

先前在盛宴上他还拘着她不许她饮酒,这会儿倒是主动给她倒酒了,慕月奚不疑有他,端起小酒杯,抿了一大口。

“咳咳咳咳——”那根本不是她寻常喝得清甜可口的百花酿,也不知道是什么酒,入口辛辣,呛得她一阵猛咳,白皙莹润的小脸都咳红了,像是春日枝头的桃花,娇艳无比。

男人哈哈大笑,又送了茶到她手边,慕月奚猛地灌了一大杯茶水,这才把辛辣的味道压下去一些。

黑白分明的眼睛瞪得圆溜溜的,刚想控诉他的恶行,大帝王突然低声道:“朕灭了慕氏,害得你当不成小公主了,你不恨朕吗?”

慕月奚愣了一下,“当然不恨了。”

她随即解释道:“我先前在慕氏皇宫过得也不好,还没有现在快活呢,我也并不喜欢慕云凤他们,您灭了慕氏王国,我高兴还来不及呢。”

萧御缜握住了她的手。

因为饮了酒,他的呼吸也带上了些酒香,像是雪夜的青松染上了人间的烟火气,从清冷变得热烈。

“慕月奚。”他微微俯身过来,黑眸定定地望着她,正色道:“我并非为了个人私欲而征战四方,努力将天下统一也不是想要留名青史。”

他神色郑重不同以往,慕月奚不由自主地屏住了呼吸,认真地等着听他往下说。

“从我出生起,五国就一直在战乱,不是燕氏进犯了齐氏的边疆,就是姬氏抢占了萧氏的城池。”

慕月奚点点了小脑袋,确实,从她出生时起也是这样,慕氏王国小得可怜,很有自知之明地从不与他国交战。但慕氏刚好夹在四国中间,几乎每年都有其他四国从慕氏国土借道,借道的同时还要借粮,每到这个时候,慕氏王国上下就愁云惨淡。

“这么多年战乱不断,这片大陆的土地下,不知道埋了多少儿郎的枯骨。”

他的指腹摩挲着她的手背,慕月奚没有挣脱,喃喃道:“可怜无定河边骨,犹是春闺梦里人。”

她想起了哥哥。

要是没有战乱,哥哥也不会被逼着十四岁就拿起剑上战场。

她日夜为他祈福,他却再也没有回来。

“单单两国和平没有用,五国之间利益纠葛错综复杂,一个失衡就会再度战乱。”他深深地望着她,轻轻摩挲着她的手指,“除非把五国统一,把其他国家彻底灭国,这片大陆成为一个整体,才能真正结束无休无止的战乱。”

慕月奚的眼睛起了水雾,轻声道:“要是、要是结束得更早就好了……”

萧御缜抬手,抿去她眼睛的泪,“自从父皇战死在疆场,我就立誓要彻底结束这一切。慕月奚,我做到了。虽然艰苦,九死一生,虽然背了无数骂名,我也不后悔。我唯一遗憾的,是耗费了太长的时间,牺牲了太多的将士。”

“陛下,您、您已经很厉害了。”他毕竟只是凡人,就算身手好些,谋略更深沉,但其他四国也不乏能人异士,大家水平相当,他最终能统一天下,必然也付出了常人不敢想象的代价。

“慕月奚,我希望天下太平再无纷争。”他端起酒杯,一饮而尽。

……

回到龙极宫歇过午觉,慕月奚乖乖地去了储秀宫。

姜嬷嬷的表情很是一言难尽。

姬若娆手托香腮,眸光在她身上转了一圈就收回。

慕云凤幸灾乐祸。

齐莲莲一脸担忧,“你上午怎么没上完课就跑了?这下可糟了,嬷嬷肯定要罚你的!怎么办呀!”她说着话,想要去拉慕月奚的手,慕月奚身子一侧,躲开了。

燕菁菁满眼鄙夷,冷哼一声,一把将尴尬的齐莲莲拉到自己身边,“你管好自己就行了,管她干什么?人家有皇帝撑腰,才不会害怕。”

齐莲莲仿佛没听见,小碎步挪到姜嬷嬷身边,一副很害怕嬷嬷却又为了别人不得不鼓足勇气的样子,声音呐呐,“嬷嬷,您别罚慕月奚啦,她的脚受伤了,逃课也情有所原。”

姜嬷嬷面无表情,“这次小公主不用受罚。”

慕云凤猛地站了起来,“凭什么她逃课就不受罚?她的脚伤了还不知道是真是假呢,来上课就脚伤了,逃课的时候跑得可比谁都快!”

姬若娆媚眼流转,不说话只看热闹。

姜嬷嬷手中的戒尺在桌上重重一敲,众人立刻安静下来,姜嬷嬷板着脸,眼角的皱纹仿佛更深了些,冷声道:“这是老奴的错,没有提前把规矩给各位小姐讲清楚。现在老奴就明明白白地说一遍,免得这中间有什么误会。”

“老奴授课是上午卯时一个时辰,下午申时一个时辰,不能逃课。课业要在其余时间自行完成。”

“各位小姐,”姜嬷嬷顿了一下,特别点出:“上课是在储秀宫,其他地方不管是谁在授课,跟各位小姐无关,去其他地方听课等同于逃课。”

慕月奚柔软的唇瓣瘪了瘪,好嘛,把她的路都堵死了。

姜嬷嬷又道:“授课期间,四位小姐住在储秀宫,不得出宫,即便时间空余能在上课时赶回来也不行。除了卯时和申时,其余时间各位小姐可以在御花园和伴月湖附近逛逛。”

不让回家是早就知道的,四位郡主听到了也没什么反应,倒是可以去御花园和伴月湖算是意外之喜,慕云凤跃跃欲试,齐莲莲眸光微闪。

姜嬷嬷终于把规矩说得一清二楚,特意瞥了小公主一眼,见她蔫哒哒地趴在桌上,暗道这次应该没有纰漏了。

申时授课是讲女四书,从《女诫》讲起。

慕月奚很喜欢看书,各种游记、话本子都是她的心头好,甚至无聊的《大学》、《中庸》她也能看得下去,唯独这女四书,是她最厌恶的。

书册摆在桌上,慕月奚一眼都没看,姜嬷嬷的声音从左边耳朵进去,又从右边耳朵跑掉,什么都没留下。

姬若娆举着书挡着脸,打了个哈欠。

慕云凤偷偷拿出小菱花镜,对着镜子描补花掉的眉毛。

齐莲莲和燕菁菁坐到了一起,两人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变得亲密起来,燕菁菁趁着姜嬷嬷不注意,低声跟齐莲莲说话,齐莲莲不敢应声,只轻轻地推燕菁菁的胳膊。

慕月奚无聊得要长蘑菇,时间一到,她就跑了。

小跑着出了储秀宫,正好看到顾东廷。想必他也是吸取教训,开始守着她寸步不离。果然,他一路跟着慕月奚回了龙极宫,才停住了脚步。

慕月奚没理他,径自进了前殿,大帝王还在龙案后处理朝政,抬起头招招手,“来。”

龙案一角放了个大托盘,茶水点心齐备,还有剥好的松子花生。慕月奚先喝了半杯茶,又捏了松子吃,这才感觉又活过来了,重重地叹了口气。

萧御缜好笑地在她白净的脑门上弹了一下,“上个课而已,就这么难受?”

慕月奚凑到他身边,扯住他的袖子摇了摇,“陛下,我不喜欢上课,真的好无聊!”

“一共就两个时辰。”萧御缜无奈,他已经为了照顾她,把时间尽量缩短了。

慕月奚又叹了口气,小脑袋搭在龙案上,纤长的睫毛蔫哒哒地垂着,一副了无生趣的样子。

萧御缜把手里的奏折收起来,“想不想去荡秋千?”

慕月奚眼睛一亮,“你推我?”宫女胆子太小不敢用力推她,她自己的话荡起来也不够高。

“我推你。”萧御缜从龙案后起身,抚平衣角,他今日穿了件玉白锦袍,显出几分儒雅雍容之气。

闷了一个时辰的心又轻快起来,慕月奚跟在大帝王身后,偷偷踩两脚他的影子,在他回头看过来的时候,又若无其事地移开脚步。

萧御缜假装没看见她淘气,招手,“过来,走到朕的身边。”

慕月奚摇头,没人能跟皇帝并肩而行。

萧御缜眉头一挑,“不过来的话,朕就牵着你走。”

慕月奚:“……”两害相权取其轻,她选择跟大帝王并肩而行。

萧御缜轻笑一声,抬手摸了摸她的头。

秋千就架在御花园百花盛开之处,刚刚绕过一丛花木,就看见那秋千高高荡起。

齐莲莲坐在秋千上,娇呼:“燕菁菁你轻一点啊,我要掉下去啦!”

燕菁菁笑着又推了一把,“这才多高啊,你胆子也太小了吧。”

慕月奚惊呆了,乌黑圆润的眼眸睁大,迈开大步冲了过去,华美精致的裙角翻起,又被腰上系着的禁步压下。

“你给我下来!”小公主怒喝一声。

齐莲莲吓了一跳,随即看到了皇帝,他一身玉白锦袍,高大挺拔,玉树临风。

“啊——”她惊呼一声,没等秋千停稳就跳了下来,踉跄几步,还是摔倒了,手指按在地面上的碎石上,疼得小脸一白。

燕菁菁怒道:“你做什么?!嬷嬷说了我们可以在御花园玩的!”

慕月奚更怒:“御花园你可以玩,这个秋千是我的!我的!”

“陛下——”齐莲莲双眸盈盈含泪,伸出白皙的手掌给他看,掌心赫然划了一道红痕。

作者有话要说:  可怜无定河边骨,犹是春闺梦里人。——出自唐代诗人陈陶《陇西行四首·其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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