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会和王罴怎么商量的,商量结果如何。这一点钟元并不清楚。他甚至不知道两人争吵过。早上起来的时候,他发现自家的客栈竟然半歇业了!梅儿一个人在一楼待着,然后就只有他了!难道我堂堂小老板今天要干苦力?钟元脸色一变,当即蹑手蹑脚从后门溜走。直奔道观。
到了道观,中年道士道和果然还在静坐。钟会悄咪咪摸过去,打算吓唬一下他。嗯,这是他最喜欢的游戏,尤其看见女孩子跳脚的时候最好玩了。可惜,大多数女孩子都比他能打。
“你想闹什么?”道和忽然说道。
正悄咪咪挪过去的钟元一呆,连忙老实站好。
“弟子见过师傅!师傅早!”
道和睁开眼,见了钟元。脸色有一丝惊异,却没有多说什么。
“你来了。吃过早点没有?”
钟元摸摸肚子,他压根没敢留下来吃早饭好不好?
“无事,弟子不怎么喜欢吃早饭。”
道和凝视钟元许久,才不高兴道:“你这样不好。昨天还说怕我饿死,今日你就空着肚子来我这里。我又不好饿死你。你说,怎么办呢?”
钟元觉得尴尬极了。他支支吾吾道:“那个,一日为师终身为父。我,我会为师父送终的……”
道和一口老血喷出来。我特么今年才三十二,你要给我送终?
“钟元啊!”
“诶!”
“有没有人说过,其实你很不会说话?”
“没有啊师傅,怎么了?”
“没什么!我觉得你不必学什么武学了。凭你的说话的本事,相信很多人都不会是你的对手才对。嗯,一开口就倒下一片人!多威风!”
“师傅诶!”
“嗯?”
“知道什么叫做秀才遇到兵,有理说不清不?”
“哦,这也是。要不然,师傅给你做一个白旗,遇上当兵的你就举着白旗说话?”
“……师傅,我饿了。”
“唉,吃吧,吃吧!早晚被你饿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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酒足饭饱……阿不,未成年不能喝酒,所以钟元是喝的是水。
“师傅,咱们从哪里开始
?”钟元觉得浑身充满力量。
“嗯,后院,有个水缸。水缸边上有两个水桶。离道观一里地有一条小河,你知道吗?”
钟元疑惑。怎么忽然上地理课来了?苍天,我连东南西北都分不清楚!
“那个,好像,知道吧……”
“嗯?知道就是知道,不知道就是不知道,什么叫做知道吧?”道和拢着手不满道。
“哦,知道师傅。”钟元立刻答道。
“很好。你现在去小河那里打半桶水。注意,是两个半桶水回来,倒进水缸。”道和看了钟元一眼。“如果你不愿意做,就说出来,我不会勉强你的。”
钟元看看自己的小身板,有些不太自然的说道:“师傅,这个武学有关系吗?”
“有关系,也没关系。那么,你是去还是不去?”
好吧,既然有关系,那就去吧!钟元一咬牙一跺脚就往后院去也。
“道和!你罪该万死!”钟元看着后院那个跟他差不多高的水桶,咬牙切齿的低声咒骂。他看过少林寺这个电影,好像说挑水是锻炼肩部力量还有平衡力来着。要不然他早就跑了!“好吧好吧,钟元你行的!你行的!”
钟元咬着牙鼓励自己,拖着两个水桶走出后院,打算出去打水。当他路过道和的时候,道和用一种看白痴的眼神看着他。
什么意思?我帮你干活你还鄙视我?我,我忍!钟元走了几步,猛回头,道和果然用那种鄙视的眼神跟着他的身形。忍无可忍!
“师傅,您为何这般看着弟子?”
“没什么!”道和闭上眼睛,喃喃道:“如果你做事情细心一些,不是逆来顺受,你应该会发现水桶里面还有两个小水桶。如果你胆大一些,你应该会问我有没有小一点的水桶。钟元,胆大心细是学武学的先决条件之一,你一个都没做到。不如你还是放弃吧?”
啊?钟元蒙了,他梦游一般的朝水桶里面看去。果然,里面真的有两个小水桶,大约到他膝盖的样子。难怪这么重……
“师傅。我是不会放弃的。我不去找小水桶是想要接受挑战!”
“哦,那你还要挑战吗?”
“师傅,我还小。这么大的挑战还是等我长大以后吧!”钟元啪的扔掉水桶。小水桶顿时从里面滚出来。钟元捡起来就走。
等钟元走了一会。道和站起来,摇着头将水桶收好。“还挑战呢!没带扁担你打算怎么挑回来呢?拿手臂当扁担?是个好办法哦少年!”
……
钟元过了好一会才拖着两个水桶回来。里面的水根本没有一半不说,浑身还弄得湿漉漉的。
“师傅……我……我觉得,……小水桶……就是一个挑战了……”
道和微微点头。叹口气。“那么,这一次,你学会了什么道理呢?”
钟元咬着牙想了会,试探道:“吃得苦中苦,方为人上人?”
啪!
道和不知从哪里抽出一根柳枝打在钟元身上。很痛的。
“啊!!师傅你做什么?好痛的!”钟元刷的扔掉水桶,原地蹦跳起来。
“大少爷,你没干活过我理解。但是你没带脑子我很不理解。你家挑水是用手臂的?”
啊?钟元愣住。随即哭笑不得。好像影视里是这么演来着,两只手一手一个水桶,健步如飞。用扁担?会不会太掉档次?
“可以用扁担?”钟元小心翼翼问道。
道和叹口气,觉得之前觉得钟元聪明伶俐的自己绝对是眼瞎了。
“不用扁担?那你慢慢挑。我一点都不介意。另外,我还没有答应收你为徒,不要一口一个师父师父的。”
我叫的是师傅……钟元心中想道。却没敢说出来。
“那,弟子通过考验之后是不是就可以拜师了呢?”
道和无语的看着钟元。我说得已经够清楚了。因为你这个人太蠢,我不想收徒,败坏的我名声!罢了,既然他这么有心,那就给他一个机会吧。
“罢了。水桶不用你挑了。我做一套武学动作,你跟着学。如果你能在三天之内学会,并做给我看,那我就收你为徒。如果不能做到。那就算了吧。说明你并没有武学天赋。”
钟元脸色通红道:“师傅……道和,天赋并不是唯一。坚持才是成功的阶梯!道和,我一定会在三天之内做到的!”
道和看了看钟元,心中暗道,等你看了你就知道了。有些事情坚持是没有用的。
“随我来。”道和起身走向后院。钟元立刻拖着水桶跟上去。
“你不必拿着水桶的。”
“道和,水缸没水了。我不觉得你这么喜欢静坐的人会喜欢挑水。我还是弄一点事一点吧。”
“……你说得很对!”
到了后院。道和在一边缓缓热身,而钟元抓紧时间将水桶里的水倒进了水缸。水桶里有一条小鱼这种事情钟元是绝不会告诉道和的。毕竟,有小鱼才说明这水清澈无毒不是?至于道和会不会看见小鱼就懒得烧饭生吃,这个,是问题吗?
“看仔细,这套武学动作,从慢到快,从头到脚,由外到里。细细品味。我只做一次,最慢的速度做给你看。能不能学会问你自己。我只要答案。”
道和说罢,双脚站定,与肩同宽。双手时而向前时而向后,忽而是拳,忽而是掌,忽而上推,忽而下挤。动作并不难,但是动作要连贯,动作不能错。这却不简单。
大约过了一刻钟,道和就做完了动作。收势放松。
“你记住了吗?”道和问道。
钟元一声不吭,皱着眉苦苦思索,在他的脑中,无数的动作排列在那里,各自组合。最终组成什么样子他暂时不知道。是的,他记住了所有动作。但是顺序忘了。
道和也不管他,自顾自回去了前院。只留下钟元一个人在原地苦苦追忆。慢慢的,他的手脚跟随心中的动作动了起来,有时候像是飞鸟,有时候像是犀牛,有时候像是虎豹,有时候像是猿猴。种种动作不一而足。唯一可惜的是,他好像少了点什么,死活连贯不起来。
这一站就是一天时间。连道和叫他吃饭都没有清醒过来。
“真是了不起。心力好的没有他有毅力,有他有毅力的没有他心力好。果然,天赋并不是唯一。师兄,你错了!”道和看着作做对了九成九动作的钟元欣慰道。剩下两个动作并不是钟元没有做对,而是这个动作没有接触过武学的人做不出来。比如反关节,除了天赋异禀的人,只有学过武学的人才能做出来。“
就看看他能不能自己想明白吧!一通百通,想通了以后就是事半功倍了!”
道和最终没有再叫钟元,钟元这种状态可以说是顿悟的一种。浅性顿悟。也是难得的一种状态。能坚持多久就看他自己,走过了前方一片坦途,想不通,想再多也是无用。事实就是这般残酷和残忍,绝不会因为你年纪小或者长得可爱而柔软半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