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豆生南国,春来发几枝?愿君多采撷,此物最相思。”这是唐朝王维的《相思》诗。红豆相思,比喻男女之间互相爱慕和思念。
杨柳自湘南电子盘托管“29届奥运会会徽邮票”回来后,精神有点恍惚,上课经常会走神。杨柳自知患上了相思之症,因为她经常会失眠,整夜睡不着,有时在凌晨会小睡一会儿,但噩梦不断,而且盗汗,早上会发觉上身湿漉漉的,乳罩和上都是汗。
杨柳的噩梦做得都是同一个梦,大雾漫天,她独自一人在大雾中行走,她根本不知道自己来自何方,要去哪里。突然,出现了陈新宏和张大杰,他俩似乎并不认识杨柳,两人几乎在同时对她拳打脚踢,他们完全不管不顾杨柳的苦苦哀求,狞笑着对杨柳说:“打的就是你,你是精神婊子,虽然肉体没有出轨,但精神老早就已出轨”。
梦醒以后,杨柳总是泪流满面,丈夫形同路人,对杨柳不管不顾。杨柳翻来覆去地睡不着,他嫌杨柳影响自己的睡眠,索性去了另一个房间,自此,夫妻两人分房睡觉,连夫妻同床睡觉这种最起码的形式也被彻底抛弃。
杨柳与其丈夫只是形式上的夫妻,丈夫是一个同志哥,只是在新婚当夜破了杨柳的身子以后,就再也没有尽到一个丈夫的责任,一味地让妻子守活寡。也就是杨柳,能守得住自己,换了一个女人,肯定会离婚或去找个情人。对丈夫的不人道,杨柳抗争过,并在丈夫面前,曾几次将自己脱得一丝不挂,试图用自己傲人的双乳、曼妙的胴体刺激丈夫的,但每当这种时候,那个同志哥不是极力回避就是逃离现场,弄得杨柳自己反倒感觉不好意思起来。
正像杨柳在梦中所经历的那样,精神婊子是对杨柳最为准确的定位,杨柳的肉体虽然没有出轨,但精神确实是出轨了。她对爱情的渴望,对陈新宏和张大杰的暗恋,都说明了杨柳红豆相思之情。
对于陈新宏,由于表妹沈毓的捷足先登,以及在湘南电子盘托管时在杨柳面前两人关系的公开化,让杨柳不得不对陈新宏斩断了情丝,断绝了暗恋之心,她当时就让陈新宏改变称呼,叫她表姐,就是要让自己彻底断了对陈新宏的念想。她十分清楚表妹沈毓在她面前公开与陈新宏关系的意图,就是明确地告诉自己,陈新宏是她沈毓的,以后不要有非分之想。
事情已经到了这种地步,杨柳如果对陈新宏仍有斩不断的情丝,心怀暗恋之情,那势必会与自己的表妹产生矛盾,成为表妹的情敌。因此,对于杨柳来说,她要么把红豆相思之情深藏心底,要么向张大杰发起爱情攻势,向张大杰吐露相思之苦,她必须当机立断。
对于张大杰,她没有十足的把握,因为在沈毓看来,张大杰完美无缺,而且有点不近人情,不喜女色,这点,有点像自己的丈夫。正因为如此,有一段时间,她自然地将张大杰归为同志族。如果张大杰不是性无能者,就一定是同志哥,杨柳相信自己的判断一定不会有错。因此,在感情上她曾一度倾向于陈新宏,对张大杰的情感倒是慢慢在淡化,因为在她看来,好色的男人倒是正常的,显现了男人本色,不好色的男人倒是不正常的,不是生理有病就是心理有病,在现实生活中,像柳下惠这样的男人是不存在的。陈新宏好色,方显男人本色。因此,陈新宏是真男人,她曾经暗恋陈新宏,直到沈毓在自己面前公开了与陈新宏的关系以后,才使杨柳下定决心试探一下张大杰,看看他到底对自己是否有意,是否心有所属,还是漠不关心。
电话是杨柳主动打的,在电话中,杨柳约张大杰聊聊,为了不引起张大杰的怀疑,杨柳在电话中只说当面向张大杰请教问题。张大杰因为不知道杨柳的心思,不明就里地说:“小杨老师,不要那么客气,有什么问题尽管在电话中问”。
“张老师,这问题我必须向您当面请教。”杨柳还告诉张大杰,“我下午三点钟在我们三人以前喝过咖啡的那家法式咖啡店等您。”张大杰略为犹豫了一下说:“好,我们不见不散”。
仲春时节的上海街头,漂亮的女孩穿裙子的已很常见,三十一二岁的杨柳仍青春靓丽,别有一番风韵。杨柳今天经过了精心修饰,因而比平时更具风韵,她上身穿紧身低V黑色羊绒衫,外罩藏青色双面呢中长款外套,下身穿肉色贴身裤袜,外套紧身的牛仔短裤,脚登长统高帮皮靴,更显得亭亭玉立。
张大杰走进咖啡店,见到的是一个崭新的杨柳。就气质和身材的凹凸有致,曼妙多姿,杨柳绝对要胜过沈毓,而且沈毓早已与陈新宏好上了,而杨柳仍然洁身自好,这是张大杰更喜欢杨柳的原因。当然,张大杰对杨柳的婚姻状况一无所知。
张大杰这人本来就非常随性,对人对事都比较豁达,这种性格使他凡事都从好处想,这不仅表现在对沈毓和陈新宏关系的忍让上,还表现在对杨柳婚姻生活的看法上,在他看来,这样漂亮出众的女人,婚姻生活一定很幸福美满。
“小杨老师,你今天真漂亮。”张大杰由衷地赞叹道。“张老师,您是说我平时不漂亮吗?”杨柳故作娇嗔地说。“漂亮,平时也漂亮,不过今天更漂亮。”张大杰有点语无伦次地说。“是吗?张老师讲得未必是真心话。”“是真心话,你确实很美,气质也挺好。”在女人面前,张大杰不大讲恭维话,他自己也不知道今天是怎么了,对杨柳说了那么多的恭维话。但随即他在心里否定了自己的想法,在他看来,杨柳是漂亮,他是由衷的赞叹,其中并未含有恭维的成分。
“那您为什么视而不见?”杨柳不客气地质问道。“我哪里敢视而不见,你是大美女,我怎么敢高攀!”张大杰有点酸溜溜地说。
“我们是来喝咖啡的,不是来评论长得漂亮不漂亮的。”说完,杨柳问张大杰喝什么咖啡,张大杰说:“就喝上次喝过的那种,感到还是蛮好喝的,口味也不错。”“好。”杨柳随即叫了两杯无糖型咖啡。这法式咖啡味道就是不一样,张大杰虽然很少喝咖啡,也不知道法式咖啡的味道究竟好在哪里,但他就是感到法式咖啡的口感好。
“适合自己的才是最好的,喝咖啡是这样,其实婚姻无偿不是这样,关键是要对自己的口味。”杨柳由喝咖啡推及到男女之爱,也算是奇思妙想,天下绝论。
“那你丈夫合你口味吗?是不是像这咖啡一样,非常适合你的口味?”张大杰几乎不假思索,脱口而出。杨柳眼盯着张大杰,一字一顿地说:“我的婚姻很不幸,生不如死。”说完,杨柳嘤嘤而泣。张大杰一时慌了手脚,不知如何安慰杨柳,好在下午的这个时候,整个咖啡店内喝咖啡的就他们两人,因此场面不算太难堪。但店内的侍应生不知发生了什么事,眼睛都望向他俩。
“不哭,不哭。”张大杰不知道对杨柳说什么好,只能用哄小孩的方法去劝说杨柳。杨柳止住了哭泣,张大杰随手给了她一张餐巾纸。杨柳擦拭了一下眼睛。
“是我不好,勾起了你的伤心事。”张大杰像做错了事的小学生,向杨柳检讨道。“没有什么,是我命不好,嫁给了一个同志哥,他对女人根本不感兴趣。结婚三四年,仅有一次性生活,我是为他守活寡。”杨柳无奈地说。
“怎么会是这样,我还当成你的婚姻生活很美满。因为你不像沈毓,是一个贤妻良母型的女人。”“还贤妻良母,想做妻子都做不了,良母更是无从说起,我还没有子女,怎么做良母?”说完,杨柳叹了一口气。随后,她向张大杰和盘托出她与丈夫的关系,以及为了刺激丈夫的,把自己脱得一丝不挂的种种不堪。
“今天,我就是向您说说我自己的事情,我的这些破事怕您没有兴趣听,因此只能用请教问题骗您前来。”杨柳无奈地说。“这怎么算骗呢,我愿意听。”张大杰一脸真诚地说。
一个女人在一个男人面前将自己的性事和盘托出,意味着什么?张大杰可不是傻子。此时,张大杰真的感到自己辜负了杨柳,他尽管在内心深处喜欢杨柳,但以前对杨柳的种种暗示假装看不见,也从不关心过杨柳。这就是今天为止他才知道杨柳的夫妻生活有多么不堪的原因。
红豆相思,是古人在通讯和交通很不发达的情况下,只能采撷红豆来遥寄对所爱之人的思念,在通讯和交通十分发达的今天,再也不需要以采撷红豆来寄托对对方的思念,有什么贴心的话,通过电话、微信和视频随时都可以说。
但这不等于说,红豆相思这个词语就可以从辞典上消失了,作为男女双方表达彼此的思念和爱慕之情,红豆相思这个词语比喻确切,形象。杨柳对张大杰的思念之情,因某种原因长期得不到当面表达的机会,造成了诸多误会,这一次,杨柳通过向张大杰当面述说其夫妻生活的种种不堪,让张大杰对杨柳充满了深深的同情,也彻底明白了杨柳的所思所想。杨柳的相思之苦会有终结的那一天,张大杰暗暗地下了决心,他决心不再辜负杨柳。
对于沈毓和杨柳,张大杰有“我们做永远朋友”的承诺,这个承诺并不包括性爱,而是男女之间超过性爱的真诚的友谊。有些人可能根本否认男女之间这种纯粹的友谊,甚至于笃信男女之间友谊的最终结局必定是走向床笫之欢。但在现实生活中,确实存在着这种男女友谊。因此,只要杨柳不主动提出性爱要求,张大杰一定能守住这一底线,与杨柳及沈毓做永远的朋友,而且张大杰坚信,杨柳是一个非常传统的女性,心里想的与付诸行动有一段很大的距离,其间,杨柳不会向张大杰提出过分的要求。
正如张大杰所料,杨柳没有提出进一步的要求,也没有要求张大杰去开房。张大杰看看天色已不早,提议先送杨柳回家,其实杨柳是很不情愿回自己家的,但她必须回家,否则,那个同志哥又会刨根问底。
他俩草草喝完咖啡,张大杰开车先将杨柳送回家后,自己回了沪江大学,因为他有夜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