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士远的大哥安士杰如今不过从五品小官,兄弟两个其实都没有继承到安相读书的天赋,安士杰一门心思学文,虽然也出头了,但是并没有如同他的名字那样杰出,默默无闻到了多他一个不多,少他一个不少,还没有多少经营的头脑,人际关系上比较单纯。
听到赐婚的事情,第一时间就来恭喜安士远,一副很是为他放心的样子,哪怕是一母同胞,但是时下的继承制摆在那里,安士远作为次子是无法继承到更多的财产的,他又没有什么养家糊口的本事,有了个公主妻子,显然让人放心许多,怎么说公主的陪嫁都不少的。
而且,驸马本来也没有什么正经的差事,有个名头好听的虚衔,白领俸禄而已。
“哦,谢谢大哥。”
大嫂卢氏看他不是很高兴的样子,笑眯眯地对他说:“你不要担心,昭阳公主我是见过的,挺漂亮的一位。”
“哦,知道了。”
安士远应了一句,依旧没有什么振奋神情,他当然知道那位漂亮,若是丑点儿,估计她还能自卑一下,培养一点儿尊重他人的美好品德,美了,只会更加张扬,肆无忌惮。
看到安士远不是太高兴,卢氏扯了扯安士杰的衣袖,让他不要再说太多,回去跟他说了,安士杰也没当回事,“可能是消息来得太突然吧,我都吓了一跳呐。”
“那位看着可不像好相处的。”背着人,卢氏才敢说出自己的担心,公主嫁过来成为妯娌,万一不好相处她这个大嫂可不好当。
安士杰拍了拍妻子的手,说:“没事儿,肯定有公主府的,不住一起,平时也没什么事儿。”
听她这么说,卢氏才放了些心。
她的担心一点儿没错,剧情中,公主折腾原主不算,还折腾他一家子,让安家一家子都要给她跪拜请安,要知道就是在朝堂上,大臣也不是跪拜皇帝的,也就是鞠躬一礼而已,她一个公主,哪来那么大脸?
另一边儿的王氏也有着同样的担心,这种公主儿媳妇可不好相处啊!
安相到底是男人,没有想过那么多,在他看来,这样的赐婚是皇帝给面子,同样也是抬举他们家的意思,不然,他的小儿子何德何能,竟然能够尚公主?
为了这一份恩典,安相都准备给皇帝鞠躬尽瘁、死而后已了。
公主的婚礼可不那么容易,从赐婚下来之后,便是各种流程,真正成亲的日子要到明年的五月里头,差不多一年的准备时间。
安士远这段时间没有跟他的朋友出去玩儿,成天闷在家里,安相当他是在修身养性闭门读书,还夸了几句,王氏却觉出不对了,这是不高兴?
“我的儿啊,你这是怎么了,好好地这么憋着,可别憋出病来!”王氏专门过去看了。
屋子里放着两个冰盆,丝丝缕缕的凉气自然散发出来,没有丫鬟在一旁打扇,并没有多少凉风,窗户门都关着,整个屋子闷得跟蒸笼一样,冰盆的凉气压根儿都没扩散出来多少。
王氏一进门就是一头的汗,再看她的宝贝儿子,光着上身躺在凉席上动都不动一下。
担心得她一边问着一边三步并作两步上前,安士远急忙起身,一动弹又是一身的汗,胖子的夏天不好熬啊!
他又不乐意修炼的时候还有那么多眼睛盯着,没有了丫鬟扇风,更热了。
“没什么,就是太热了,不想出门。”
安士远这样说着,声音透着几分虚。
“傻孩子,这没人打扇哪里能凉快儿了?”王氏这般说着,早有人到冰盆旁边儿扇风,风吹过冰盆上方带着凉气过来,果然能够感受到一丝凉爽之意。
母子两个说了些闲话,确定儿子没问题,王氏也放了心,然后决定明儿就带着儿子到庄子上避暑。
安相下衙回家听到这事颇为无语,反正他都习惯了,总是被抛弃的那个。
他跟王氏感情很好,两个儿子都是王氏所出,后院也没什么妾室,夫妻两个相依相伴半辈子,晚上忍不住怨气嘟囔一句:“就知道你儿子。”
“谁让你忙呢?”王氏闲闲地回了一句,抬手摘下头上的发簪。
安相叹了口气,说:“这旱灾严重,确实没有时间陪你们。”
王氏这会儿也正经起来,安慰他说:“好了,下次带着你就是了,你也顾着点儿身体,别太贪凉。”
人过中年的时候安相就发福了,如今的体型比他的小儿子还要胖一些,自然也是怕热的。
“你们去疏散两天也好,礼部马上就要来行礼,你也要忙了。”安相十分体谅地这样说着。
皇家的婚嫁不比别家,礼仪都是另一套的,并不与别人同,礼部操办起来自然要多些流程,家中必要有女眷主持的。
“唉,我总觉得这门婚事不妥当,看远儿那样子,怎么也不是欢喜。”王氏叹息一声,儿子最近的反常都被她归结为不喜婚事,卢氏能够看出来的事情,她又怎么看不出来?
安相倒不当回事,他自己跟王氏恩爱,没有妾室,却不等于他反对纳妾,想着将来大不了让儿子纳几个喜欢的妾室,只要跟公主有了嫡子,也是可以的。
安士远还不知道他自己准备掩饰的事情大家都看透了,上辈子自在了四千年,到底还是演技生疏了。
庄子是王氏的陪嫁庄子,就在附近的清凉山里头,正经的好位置,便是皇家也没有的,一路行过去,越是靠近山路越是感受到那股子凉意,连风里都少了热辣感。
安士远没有骑马,跟王氏一同坐在马车上,竹帘子垂着,外头的风微微能够透进来,车里头还放着冰盆,地方不大,随便扇上两扇子就能感受到凉意。
这一趟出行就母子两个出来了,本来王氏还问了卢氏一声,她向来不是个恶婆婆,没有单独把儿媳妇撇下的意思,只是家中的事情还要人主持,别的不说,那天天上班的爷俩回家总要吃饭,没的都让管家操心。
卢氏也就拒绝了,主动表示要在家中照应。
王氏那时候还感慨,到底还是人口少,若是多两个儿子,多两个儿媳,出行一趟也不至于这般冷清。
但到路上就不觉得了,自从儿子大了有了单独的院子之后,母子两个少有这样亲近的时候,小声说着话,心里头舒坦。
庄子在半山腰,老远都能看到好大一片地方,还有一个自凉亭,水从山中引来,浇在亭子上头,从亭子三面流下,雨帘一样,在亭子里面待着,自然就能够感觉到凉爽。
这种机关可不是随便什么人都能做的,王氏自得地跟儿子说着,这样的陪嫁显示了她在娘家的地位,也是娘家对她宠爱的证明。
安士远乐意满足王氏那点儿炫耀的心思,又问了许多,话题不知道怎么就拐到了武功上头去。
王氏自来知道儿子好武,她其实是不介意儿子学的,就是怕太苦了,听到他问,也就说了,随行的护院里头就有她娘家陪嫁过来的武师傅,武功应该还算不错。
“是吗?”安士远的眼中有了精神,“那到了庄子上我可要见识一下。”
“行啊,先休息休息再玩儿。”王氏也不反对,儿子有精神的样子可比之前那没精打采的模样好多了。
说是武师傅,其实武功也就是外家功夫,如今年龄大了,也不见拳劲刚勇,打了一套拳便是满头的汗。
安士远套着他的话,终于知道这世界对内力的看法,普遍就没有这个概念,也不曾见到谁有,都是强身健体的武功,招式套路各有不同,但总的来说都是外家功夫,不可能有飞檐走壁或者一拳裂山的效果。
得到这样的确定,安士远大大地松了一口气,比起用精神力暗示御医,还不如用内力装病,多少都更好调控。
又问了问练武需不需要药浴什么的,在这方面,倒是各家有各家的方子,并不外传。
安士远也没想要对方的方子,问了一声作罢,那武师傅也松了口气,按理说这是主家,但这种东西都是传家的隐秘,他也不想往外说,然后就夸大了一下练武多苦,让皮白柔嫩的少爷打消这个念头。
“行了,我知道了。”
安士远当时没有什么表态,等到过了几天,王氏回去操持行礼的事情,他才让人准备了一大堆的药材,要做药浴。
下人们也不好劝阻主家的事情,按照吩咐办了,当天安士远就开始修炼内力。
他已经很久没有用过内力这种力量了,哪怕是自己曾经创造过一部功法来,这会儿记忆里也有些生疏,用了十天的时间才摸到了门路,这对已经有了精神力的他来说,速度实在是太慢了,这还是因为有药材辅助。
皱着眉头很是不满意这几乎可以沦为鸡肋的内力,算了,反正最终目的就是装病,又不是为了拳打天下,有点儿能用就行。
每天按部就班修炼着,也不全是为了修炼,闲暇的时候还会看看书,安士远对这个新的世界还是有些兴趣的,探索发现,无论任何时候都会带给人快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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