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了招懿院,姜舜骁招见了束庸,问了自己离开招懿院三个月这期间的情况。
束庸守了招懿院十多年都没出事,仅三个月又怎会有问题?这点束庸十分自信。
后又听主子问:“迎妍院那边什么情况?”
束庸顿了顿,道:“夫人整日都在迎妍院里,长公主殿下免了夫人晨昏定省,迎妍院倒是安静,只是没过多久,夫人就常去安乐寺,听说夫人是信佛的。”
姜舜骁问:“常去?怎么个‘常’法?”
束庸回忆了一下,道:“一开始,只是五六天去一次,后面三天去一次,这段时间,偶尔时候晚了,就住在安乐寺了。”
姜舜骁停了下来,转过身去看了束庸一眼,黑眸微闪,道:“有没有打听,夫人去安乐寺做了什么。”
束庸道:“倒是没刻意打听,听夫人说过安乐寺有个佛学说的不错的师父,能为人解惑。”
姜舜骁挑了挑眉,淡淡道:“是吗……”
过了半晌,快要进内院时,姜舜骁道:“有时间多关注迎妍院那边,动作小点,别让人发现。”
束庸:“是。”
……
进了内院,姜舜骁脚步又一顿,转了个步子,往容仪的小厢房去。
茯苓正惊讶着“我的天……”,容仪亦正饿着肚子,等着她暴风雨般的盘问。
却在这是,姜舜骁走了进来。
茯苓愣了一瞬,忽然想起容仪回屋以后就洗干净了脸上的黑疤,当下蹦了起来,挡在容仪面前,看着爷,略微有些紧张,道:“爷怎么过来了?”
姜舜骁看了她一眼,道:“爷来找你。”
茯苓傻了一下,回想了自己将招懿院打理的还挺好的,爷找自己会有什么事呢?
“爷莫不是开玩笑的吧?”
哪知平时不苟言笑的爷竟“嗯”了声,道:“是同你开玩笑。”
茯苓的脸僵住了,扯了扯嘴角不知该接什么话。
姜舜骁挑眉看了她一眼,道:“还不下去?”
茯苓回过神来,又想起身后的人有些挪不开步子。
倒是容仪轻轻的开了口,道:“茯苓姐,我有些饿了。”
茯苓脸僵的更厉害了,心想那丫头莫不是还没睡醒?自己脸上还干净着呢不怕被发现?
见她堵着不动,姜舜骁才微微蹙起眉头,发现了端倪。
“你这是,在藏什么?”
茯苓的脸抽搐了一下,这个时候,容仪像是反应过来了一般,连忙站了起来,拉了她一下,小脸白里透红,低声道:“爷都知道了,你先出去吧,晚点再同你解释,还有……我是真的饿了。”
茯苓:“……”
……
茯苓出去以后,容仪拿过外裳披在身上,同姜舜骁坐在桌边,给他倒了杯茶。
姜舜骁着实口渴,喝了一口后顿了一顿,也想明白了似的,看向容仪心虚的脸,道:“折颜膏的事,茯苓早就知道了吧?”
容仪心头一惊,仓皇的看了他一眼,心知瞒不过,只好老实道:“是……不过,是奴婢求茯苓姐不要说出去的。”
姜舜骁看了她两眼,见她眼底紧促,放下茶杯,道:“你慌什么?爷又没生气。”
容仪:“……”
心里想着,你的脾气说来就来,谁知道下一秒是不是就会来气?
看着低头不语显得乖巧的人儿,姜舜骁吐出了口气,心情莫名的好了不少,道:“我已经和父亲说了。”
容仪一惊,抬头看向他,姜舜骁顿了一下,道:“至于黛珑,等你想说了,再说吧。”
容仪惊诧的看着他,忍不住咬着唇问:“爷为何……”
姜舜骁深吸了口气,眼角带了一丝笑,道:“爷顺了你的愿,你是不是也该让爷心里舒服一些?”
容仪不解的看着他:“爷需要奴婢做什么?”
姜舜骁看着她不语,眼神赤裸的明白,容仪登时脸红,这些日子,他们确实不曾越雷池半步,可若是他强要,容仪也不敢反抗,可他没有,反而这样问出来,好像征求自己意见一般。
可是……
这些日子容仪虽没说过,但身上难受不是假的,而且她要怎么才能厚着脸皮说“可以愿意”呢?
见她面露难色,姜舜骁自然是以为她不愿,脸色顿时有些难看,但他也不想强要她,站了起来,道:“这些日子舟车劳顿,你好生歇两日了再来爷屋里伺候。”
说完,看了眼容仪呆愣的神色,抿了抿唇,不掩眼底寒气,转身就出去了。
姜舜骁走了没多久,茯苓就回来了。
手里端着一个大托盘,容仪要伸手去接,却被她躲过了,道:“看你没什么力气,可别把我辛辛苦苦做的菜都打翻了。”
容仪弯了弯唇角,任她布菜。
……
饭后,茯苓看着她憔悴的模样问道:“不是补了一觉吗?脸色怎么还这样难看?”
在茯苓面前,容仪没打算瞒,叹了好长一口气,道:“我不知道,这些日子总是难受,厉害了就头晕想吐,平时站一两个时辰都不晃一下,现在坐一会儿就头晕,直想睡,你说我是不是中邪了?”
茯苓沉默了一下,见容仪神色困顿,听着她说的症状心里有了一番计较,问道:“你和爷如今打算怎么办?”
容仪不解她为何突然问起这个,倒没回避,道:“就先这样吧,我的身份尴尬,还没什么打算。”
茯苓了然,伸手探了探她的额头,道:“想来是忧思过重,再加上一路回来没休息好,应当没什么大问题,对了,你的小日子可还正常?”
容仪怔了一瞬,吞吞吐吐道:“倒是……这两个月倒是不怎么正常,不按平时的时间来,而且我都不用换棉条就干净了,量很少。”
茯苓眼底一深,面上却淡笑着,道:“那就对了,你就是心事太深了,这些日子又好好歇息,不是什么大事,明天我去请个大夫来给你看看,开一副安心宁神的药,喝了就好了。”
容仪将信将疑,又觉得茯苓不会骗她,便松了口气,道:“那就好。”
茯苓见她不疑,暗暗吐了口气,端着餐盘走了出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