茯苓苦口婆心一番,叫容仪看到了她许多的忧思,她没想到,茯苓会为了她想这么多,当下深受感动,什么也不说了,垂眸细致的看账本,用行动向茯苓做保证。
而茯苓看着她的刻苦,在心底长长的叹了口气。
诚然,方才那些话,有一些是说重了,她还没见过谁能强迫爷,可有些话却不是说说而已,毕竟,身在王府,很多事情并不是表面那般平静。
今日,只是走了陆氏姐妹,因陆氏姐妹是长公主身边的人,长公主虽一心想要撮合,可这件事王爷没有点头,她蹦哒的再厉害,也没什么用,若真有那么一天,王爷开始关心爷的家事,就不容易糊弄了。
一上午,容仪除了喝水以外,视线就没挪开过账目,手里握着笔清楚地记着每一处,有漏洞的或者有差错的。
哈欠还是打,这个她控制不住,但身子却没再歪一下。
直到中午叫饭了,她才活动活动手腕,收起了账目,用饭时,她看着茯苓,忽然问:“老实说,我还想问你一个问题是我实在没想到你说的那个三小姐是谁啊?我当初做丫鬟的时候,不夸张的说,整个京城中每一家摸的都还算清楚,可自从做了娘子,有时候消息确然不是那么灵通,你说的这件事,我还真没听过,那三小姐,是哪家的小姐?”
这倒霉催的。
茯苓差点被自己的口水呛死,她眼神复杂的看着容仪,容仪连忙摆手,道:“这件事是我现在才想到了,方才都有在认真看账本,没想这些。”
看着她慌忙解释的样子,茯苓想笑,但还是忍了忍,说道:“奴婢是真没想到,娘子会纠结这个问题,原本还想瞒一瞒,可娘子既然问了,那奴婢可不能再瞒着了,否则将来可会落个欺瞒主子的罪名。”
说着,她看了容仪一眼,道:“其实……哪有什么三小姐呀,奴婢不过是看着娘子不用心了,才想着这个故事,想激励娘子来着。”
说完,茯苓有些不安了,紧张的看着容仪,见她眉头紧锁,半晌才说了一句:“我就说嘛,我想破了脑袋也没想到京城中哪家的三小姐,还有过这事儿。”
茯苓:“……”
总之,不管有没有那个三小姐的事,容仪也绝不会再懈怠了,因为他觉得茯苓有一句话没说错,她与爷如今感情虽浓,可身份却是天差地别,若自己真的没有一点本事,将来就算爷不愿娶,怕由不得他,毕竟,在外人眼里,爷的身边,正正缺了一个贤内助。
妾永远是妾,谁会论妾的功绩?
妾就是生了孩子,那也是主母的孩子,妾顶多得一个安慰奖和参与奖。
只有学到了真本事,才能有底气的站在爷的身边。
姜舜骁如今的一切,光辉、荣誉、地位都是他一刀一剑拿命打出来的,如今谁人见了他不称一声宁威将军,走出去,他先是他,而后才是安宁王的长子,这样光辉耀目的男人,站在他身旁的女人又岂能逊色?
德要配位才行。
饭后,容仪没有午休,而去看了和两个丫头玩的昏昏欲睡的小家伙,见他们眼皮快撑不住了,容仪也不在这个时候进去,若这时候叫那两个小家伙看见她了,还不得闹?
容仪便又去了雅间,茯苓则手执一把原扇在旁边为她扇风。
又奋斗了两个时辰,容仪终于放下笔,将自己列出来的问题指给茯苓,说道:“你且看看,这位王掌柜出的错可不止这一次两次,且都不是什么小毛病,我看过了,他做掌柜也有十年了,不熟悉的流程如今早该熟悉了,这赔的单子却赔的莫名其妙,若是新任掌柜,也不会犯这么低级的错误。”
王付,茯苓看了眼,说道:“王掌柜是老掌柜了,虽说之前没犯过什么大错,可近些时间确实小错不断,奴婢之前没深究,是觉得他资历深厚,许是一时马虎,若娘子觉得有问题,奴婢立马带人去查问。”
容仪微默,想了会儿,才说:“先不要查问,派两个生脸,去店铺看看情况,且看下一次他报上来的账目再说吧。”
“是。”
“我接手的时间不长,虽有存疑,却不能操之过急,若真只是小失误,我若叫人去查了,平白伤了一个老掌柜的心,掌柜好找,也不好找,毕竟是用了十年的,且先看着吧。”
茯苓认真的点了点头,赞许娘子这种做法。
……
账本看完了,容仪站直了身子,伸了个懒腰,毫无形象的松散下来,茯苓看了,连忙将账目都收了起来,道:“娘子去歇会儿吧,奴婢将这些都锁好了再来给娘子捏捏背。”
容仪摇了摇头,道:“你去忙吧,我去主屋。”
说完,容仪走了出来,现下正是热的时候,她也不好在外面多待,一闪身就回了主屋,若是她沿着走廊多走几步,兴许就看到了站在院门口的方明媚了。
空气干燥闷热,方明媚来到了院门口,却没进去,只是静静的看着这“无人”看守的院门,她知道,自己再踏进一步,就会有人来拦着她了。
她也不讨这个嫌,乖乖的站在门口,神情静默。
束庸得到消息也过来了,但他见方姨娘并没有要进来的意思,到也没去理她,可时间久了,束庸有些站不住了,他往前走了两步,来到方明媚面前,客气道:“方姨娘可是有事?”
方明媚看了他一眼,摇了摇头,声音干涩的厉害:“没事,我就在这看看。”
这还是第一次,她用这样平静的眼神和语气同自己说话,束庸目光闪烁,最终还是没说什么,福身后转身回去了。
这一回,方明媚没待多久就走了。
她来的莫名其妙,走时,嘴角那一抹笑也是莫名其妙。
束庸微微蹙眉,不理解她这一行为。
怎的身旁也没个人打伞,虽说不受宠,可也没人敢苛待主子的姨娘吧?那脸都晒得通红了,也没人伺候,唉……束庸摇了摇头,终究是与他无关的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