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是何其睿智的人,她那一双眼见过的人和事又何其多,又怎么会看不明白容仪这个人呢。
有句老话说,相由心生,这句话是没错的,有的人一看,尖耳猴腮,贼眉鼠眼,便会知道他花花肠子,揣的多都不是什么好心思,有的人,光看面相便知他这个人温和友善,是个能深交的。
而容仪的眉眼中,也能看得出她的谨小慎微,还有满面柔肠。
她确然有一张不低调的脸,可她有一颗低调的心,不管是谈吐举止,还是她给人的感觉,都是舒适的。
她这个人,生来就没有什么攻击性。
性子好,性子绵软的人,有一个好处,那就是能中和,她能起到调节的作用,也能起到中间人的作用。
对于长公主在王府的处境,和她倔强的性子以及现在的日子,太后怎会不着急呢?
哪个做母亲的不盼着孩子好?
她虽贵为太后,却也不能事事都插手女儿的家事,再且说了,安宁王并非尚主,他们这一对夫妻,何其平等。
正是因为如此,太后才着急,孩子的家事她不能动不动就去插手去帮助女儿解决,那么这个时候就需要有一个人来为此做出努力和贡献。
翻来覆去,这个重任,好像也又眼前的这个小女子能抗得起来了。
劝女婿无用,劝女儿也无用,都是极其体面的人,谁都不曾退一步,这个日子又怎能过得好呢?
唯有一个性子软和一些的,且还是晚辈,两个长辈总不至于和一个晚辈过不去吧?且还是纳进来的妾。
得知太后用意,容仪心口砰砰跳了起来,同样的话,大夫人也曾对她说过,当时的她只觉自己被寄予厚望,而如今被太后这说时,竟有一种无法言说的感觉,激动到难以自持。
大夫人与她掏这心窝子是因为已然把她当成了一家人,那太后呢?她为何会选中自己?难不成也是因为这个原因?
此刻,越想意识就越清醒,带着一点隐隐难以自持的激动,容仪拽着被子,压着声音“啊”了一声。
忽然就有一种被重视的感觉,有了一种被认可的感觉,这种感觉无关乎爷对她的爱,好像单单只是因为她这个人,有了被重视的理由。
这一夜也不知是何时睡去,醒来时,外面阳光明媚,而她心情舒畅,在被子里抻了个大大的懒腰,神清气爽的起了床。
走到大堂时,两个孩子已经穿戴整齐坐在角落的毛毯里,手里拿着玩意儿,看着她呵呵的笑。
看着这一幕,容仪的心情就更好了,忽然有一种明天依旧向阳,未来的日子永不日落的感觉,给了她极大的鼓舞和自信,还未洗脸漱口的她,朝着孩子走过去。
两小孩见母亲过来,急得攀着围栏站了起来,想要母亲的怀抱,男孩子到底有力一些,很快就站住了,只不过摇摇欲坠,还不等容仪去拉他,就一屁股墩儿坐了下去。
容仪的心跳了一下,虽然下面垫着毛毯,但这么坐下去,还是怕他弄疼弄伤了,哪知小家伙竟觉得还很好玩,呵呵的笑了起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