婆婆的离开固然可惜,可容仪只能说,她所做的选择都是对的,所带来的结果也都是好的,其实婆婆完全可以自私一点,可想来,婆婆自己大概也想到了,她若自私一点,害的可就是姜家人了。
有些事,想想是很美好的,就如她方才所说,若是婆婆没有死,这世上大概就不会有那么多伤心人。
作为子女,婆婆若好好的活着,做父母的就不用不用承受白发人送黑发人的痛苦,做丈夫的就不用承受心爱的女人不复存在的绝望,做儿子的也不会从小没了母亲,从此生命中就永远缺了这一个人,这一份感情。
她若好好的活着,长公主就不会嫁到安宁王府来,不用给人做继室,不用忍受丈夫的心中永远装着另一个女人,更就不会把自己的大半生都过得如此糟糕,或许她会嫁一个满心满眼都是她的驸马,安然一生。
可说,婆婆的离开,影响的人实在多……
姜舜骁怎会不懂容仪的意思,他轻叹了一声,笑说:“每次我想不开的时候,就会如你所说的这么想,可心里的滋味儿依旧奇怪,总之谈不上轻松。”
容仪默了一会儿,说:“想不通就不要想通了,我们永远记着她,永远缅怀她,她虽不在身边,可从此以后,她活在我们心里,从前她只活在你一个人心里,如今多了一个我,如果你痛苦,我也跟着你一起痛苦。”
听她这番话,姜舜骁心中一暖,为她看重自己的母亲,为她的态度而心暖,他说:“傻话,我一个人痛苦就够了,怎么能让你和我一起痛苦?”
“所以,你不要为这件事痛苦了,我想,婆婆也不会希望你的心里一直放着这件事,永远不释怀。”容仪郑重道。
姜舜骁:“可我怕我释怀了,就只剩下父亲一个人追忆她,父亲已经很孤单了。”
这一下,容仪彻底默了,心里也不好受起来。
看她沉默下去的脸色,姜舜骁惊觉自己与她在这件事上聊了太长时间了,当下也是一笑,说:“我这才刚回来,好好的聊这些做什么,徒添伤悲。”他拉着容仪的手,看着她静默的眼神,说:“言归正传,我对你亲近长公主并没有什么不快,只要她待你好,不说非要把你当亲儿媳,但至少不能亏待,我便觉得不错了,旁的我不求。”
容仪心中动容,弯着嘴角“嗯”了一声。
他又说:“我们家与别家不同,我们是自己关起门来过日子,长公主的手从来都伸不进来,可说到底,她也是一家主母,还是长公主,身份地位之尊崇,她若真想管,你于她而言,也是可以捏在手心的,女子的事都是内宅之事,我当初走的时候是真怕她时不时给你使绊子找不痛快,你的性子太软,向来都是隐忍,只怕你吃亏,而我远在天边又是鞭长莫及,我期望你们能亲近一些,更多的是希望你在王府里的日子,即便是没有我,也能过的很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