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此番入宫来,这几个人是注定会遇到的,躲肯定是躲不掉的,只是如何才能让气氛不那么尴尬呢?这里每个人之间都或许会存有一些小尴尬,若没有一个人在中间缓和气氛,也是难捱了。
好在长青算是中间人,她是长家的姑娘,可同样又是孟家的儿媳,是秦家的亲人。
这里每一个人都要给她面子,气氛也不至于太僵硬。
长青本来想着,已经许久没有和自己两个妹妹好好吃过一顿饭,谈谈心了,而今也不是能说话的好时候,她便承担起了王妃的责任,总算是镇住了场子。
饭是吃的融洽,而后休息的时候,几人闲坐在花厅,满庭的馥郁宜人,多多少少分散了些注意力。
长青说:“今儿可是太热了,唯有此处,凉风透透,还算舒爽。”
几人应是,长青看了众人一眼,而后目光落在了容仪脸上,想到了什么,忽然一笑,对长乐说:“听说清寒来京城了,她此番过来,我还没能招待她,应当不急着回去吧。”
长乐说:“她在这边也不能久留,过些日子就要回去了。”
长青略有遗憾,说:“都怪我,这些日子太忙了。”
长乐忙说道:“姐姐如今出嫁了,不比在家里,不过也没事,有我陪着,清寒也玩的尽兴了。”
长青点了点头,而后目光又落到了两个格外安静的姑娘身上,准确来说,一个是姑娘,一个是姑娘她娘。
她笑意温柔,说:“听说,不日后,秦家和谢家就有大喜了。”
两人对上她的视线,皆笑笑,一个礼貌,一个则是不知道该摆出什么表情来好。
长青本是以王妃的身份与两人说话,自然没有旁的意思,多是关切,她说:“还未到京城来的时候,就听说过秦谢两家的大名了,尤其是谢家和秦家教养出来的姑娘,更是个顶个的聪明有才气,不曾想第一次正式见面交流,会是这样的情况。”
谢连忆看着她,笑说:“殿下这话可真是折煞连忆了,若说出名的贵女,任谁也没有长家的贵女出名,长家教导出来的女儿,是京城里的活榜样呢。”
长青却摆了摆手,笑着说:“这话若是说长辈我倒信,可惜,我们这一辈没几个有当初的长辈们那样的风度和气质。”
谢连忆说:“殿下太谦虚了,想当初,长家回京的时候,不知惊动了多少大人,可见长家的影响,从未改变过,当初,殿下和长乐姑娘,也一度是京城女子中羡慕的对象呢。”
这话也是引得长乐有几分好奇了,她接口问:“还有这种说法?初次听说,挺新鲜的。”
谢连忆笑笑,面对长乐也没有丝毫怯懦,和不好意思,她说:“这话绝不会是假话,想当初,长家有回京的风声的时候,就有人谈论,说长家人虽隐世十几年,可长家人的踪迹在江湖上都是可寻的,更说长家人最年轻的一辈,如今也是行走江湖,惩奸除恶的侠士,当时我们一些姑娘们凑在一起最爱谈论的,就是长家的姑娘了,所有人都很好奇,身为长家的姑娘会长什么样子?长家貌美名天下,这句话可一直都是广为流传的。”
在长家还未进京之前,她谢连忆的美貌在京城中也是人人称赞的,可长家姑娘来了以后,“惊为天人”这个词,才有了解释。
谢连忆从来没有好好的看到过长家的姑娘们,直到容仪被爆出来,说她竟是长家的女儿时,谢连忆也和众人一样,很是惊讶,但又很快想过来了。
幼时,有大臣家给老祖做寿,邀请了许多朝中大臣,这其中自然有秦谢两家,两位夫人带着家里的孩子去祝寿,这孩子中就有秦黛珑和谢连忆。
秦谢两家当时虽不是水火不容的关系,可到底没有多往来,孩子之间也生疏的很,当时谢连忆知道那边的是秦家姑娘,是母亲嘱咐过不要过多往来的,她便好奇,为何不能与那女孩往来?
于是,就往那边多看了一眼,那一眼,就失神了。
她最先看到的不是秦黛珑,而是站在她身后的姑娘,容貌天成,即便不抹胭脂,也绝对让人忽视不了的一种存在。
打她记事起,就没见过这么漂亮的姑娘,一时间竟看呆了。
自己身边从来都没有这么好看的丫头,她也没见过,京城中有哪个贵女身边,会放着这么一个好看的丫鬟,实在夺人眼目。
后来打听了才知道,这个容貌倾城,年纪尚小容貌都已经不可忽视的姑娘,叫傅容仪,是秦家总管的女儿。
同时也听说,那次寿宴过后,不少家都在打听这个姑娘,亦是被其容貌吸引,大都喜欢,甚至还有人孟浪到直接到那傅总管面前,意欲定下他的女儿,将来抬进府里做个贵妾……
当然,这些都不可能发生,因为这个小姑娘惊鸿一瞥后,就再也没出现在众人眼中了,从那以后,秦家姑娘出席的宴会总会有不少人去,但却再也没见到容仪。
谁也不会想到,这个小姑娘长大以后会有这番造化,不仅与宁威将军一见钟情,还是长家失散多年的女儿,这真是给京城中那些爱写书看文的人提供了一段好真实的故事。
长家人,该有这般美貌,所以,谢连忆吃惊过后,却也觉得正常,就如她第一眼见到容仪的时候就觉得,这么好看的人,怎么能是个丫鬟呢?
她若是谁家的贵女,必然从小就名动京城,成为一代佳人。
长家三姐妹被她夸的都不好意思了,虽然好看漂亮这两个词,她们从小到大都快听厌了,可被人当着面这样夸赞,多多少少还是会叫她们有些不好意思的。
秦黛珑默默的听着,她抬头看了眼容仪,她与自己是玩伴,也是主仆,曾经一起生活了十几年,她也知道容仪出身不高,容貌却是走到哪里都可以盖过自己的,她记得很清楚,从前母亲带她出去,总是会带上容仪,可后来渐渐的就不带容仪了,母亲说是因为乳母不喜欢她在外面抛头露面,她终究不算是秦家正经的奴才,母亲也不能不顾人意愿硬是带人出来,可如今,再看容仪这样足以惑乱众生的脸,还真不知道,那时母亲说的,是不是哄自己的话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