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章俊孝介绍,老王是从部队上下来的,62年参加过对印自卫反击战,负伤之后退到地方上,后来被安排进煤矿。
怪不得照片很多都是在部队留念。
墙壁上挂着的相框里还有很多照片,我在人家家里贸然去看这看那好像有点不礼貌,不过心里却痒痒,我现在越来越好奇老王。
章俊孝忽然提问,“你说你叫什么?”
“张云逸啊,怎么了?”
“这个名字好熟悉,我好像在哪听过,但又一时说不上来。”看到章俊孝用尽力气回想,“听过我?那怎么可能呢?”
章俊孝想了想,想不到也就放弃。“也可能是重名重姓,是我想多了。”
聊了几句有了话茬,“我能看看墙壁上的照片吗?”
“当然可以,你随便看。”
起身走到相框前,我也不知道我在寻找什么,不过一张照片引起我注意。
背景是在一片荒漠,两个大兵扛着枪站在一起,雄赳赳气昂昂,眼睛里带有十足杀气,右下角用黑色碳素笔写着1962年9月孤胆英雄留念。
黑白照片已经发黄,照片里的一位是王红星,时间真是一把杀猪刀,看他年轻时期的样子也是个俊才。
而旁边这副面孔极其面熟,越看越像刘经理,对,他就是刘经理。
怎么可能?1962年,刘经理最多也是个婴儿,怎么可能会和老王一起留念?
照相馆这边,李媛喝完水之后感觉迷迷糊糊,努力甩了甩脑袋,可全身就像被打了麻药似的,有气无力瘫坐在沙发上。
刘二狗在外面喊了两句,“姑娘,姑娘。”
见没了动静,笑嘻嘻出去关上大门,“哎呦,小宝贝儿,你可让我急死了,没想到这次这个药劲这么强。”
一头扎进怀里吮吸着香味,紧接着抱起向里屋走去。
“我想起来了。”章俊孝大呼,吓我一大跳。
眼看他满脸笑意走上前,“哎呀,我就说这名字咋这耳熟呢,你不就是我姑父去美国前提到的三级工程师张云逸嘛,嗨!”
“你姑父?你说叫什么?”
“我姑父刘根生啊,原来是南佛
寺煤矿综放办公室经理。你可真牛,刚来南佛寺煤矿就直接窜成工程师级别,你算是走向人生巅峰。”
章俊孝还在极力吹嘘我,我压根一句听不进去,“刘根生是你姑父?”
“那可不,他跟我舅是战友,听我妈说我舅和我姑父执行任务都负了伤,我舅先进的煤矿,后来没多久我姑父也进去,怎么,这你不知道?”
脑子一片混乱,“停停停,你说你姑父什么时候提到我的?”
“去美国前啊,我们给我姑父举行欢送晚宴,不然我怎么会对你这个名字熟悉呢。”
大惊,“你姑父去美国了?什么时候去的?”
“就上周啊,怎么,按道理说你是我姑父的下属,他去美国你怎么可能不知道?”
刘根生去美国了,那现在煤矿里的刘经理是谁?
“他去美国做什么?”我语气近乎有些暴躁。章俊孝很纳闷,刚刚还好好的,怎么一说起刘根生还急眼了。
“你是真不知道还是假不知道?”
见我这神情不像是装的,“你这咋混的,行行行,可能你是新来的不知情。”
王红星和刘根生不仅是战友,而且还是挑担,两人之所以能在矿上混的风声水起,离不开当年矿务局领导的关系。
当年两人先后退伍回家,也不知道是什么缘分,搭上原市矿务局钟厚家的双胞胎。
结婚后两人都是独生子女,王红星家是儿子,刘根生家是女儿,后来钟厚升任矿务局局长,不知什么原因没几年就死了,两个女儿直接带着孩子去了美国,从此再没回来过,每年都是老王和刘根生坐飞机去看孩子。
章俊孝见我怒瞪着双眼,“你肯定纳闷我妗子和我姑为什么撇下他们不管,去了美国,这事我也只知道一点。”
钟厚家大女儿叫钟婷,也就是章俊孝的妗子,小女儿叫钟娟,是章俊孝的姑,你肯定会说这亲戚关系咋这么乱?
“听说是钟厚当了局长后得了一种怪病,每天一起床枕头上全是大片头皮屑,那头皮屑用手一撕竟然能撕一大片,刚开始大家都以为是脱发,后来才发现天灵盖出现很多针眼一样的小孔,用
手一挤,尽然能挤出像黑头一样东西,时间越久这种黑头越粗,以至于整个头皮像马蜂窝一样,每天都能挤出一大堆,完了开始溃烂,黄色的浓水遍布整个头皮。”
“后来找到我爷,也不知道啥事,钟娟竟然认了我爷当干爹,这不就成我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