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考已过,校庆也过,课还是要照常上。
冯绥身后的位置已经空了几日了。
而与?之一起?的还有身侧的四个座位。
尹穗子没有来。
那一天收到尹穗子短信后,他等了一天,从静谧到喧杂,再至黎明太?阳初升,世界重回寂静。太?阳光透过高?楼的窗户照在他的眼?里。他拿起?放置在一旁的书包,换鞋锁门,在万籁俱寂的清晨离开小区,回到学校,像是什么也没发生。
只?是周三周四周五,那些位置也没有出现过人影。
冯绥在周三下课后去?了隔壁顾家,顾奶奶一个人坐在小院子里,摇着她那把从来没有换过的旧蒲扇,听见他的问话?后很是惊讶,却还是为他解释着。
“希旅打电话?和我说去?隔壁市里参加什么竞赛了。”
“你们一个学校,他没有和你说吗?”
冯绥勉强压住了心里泛出的苦涩。
“我最近也挺忙的,我们没有见过面。”
“那怪不得了,他好像挺仓促的,才和我说了几句话?就?说登机了。”
顾奶奶如?是说。
冯绥道了谢离开了顾家,冯倩正在为一道数学题抓耳挠腮,看见他了诧异的问怎么没有上晚自习,他没有回答,只?是坐在小院子里渡过本该在教室中奋笔疾书的晚自习。
蝉声低鸣,忽然?凭空添了一声嗤笑。冯倩回头,却发现坐在小树下的哥哥已然?消失,不知所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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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冯绥所想,顾希旅骗了他奶奶,哪有什么竞赛,不过是怕顾奶奶担心找的借口?。生怕多问,说了一两?句就?用登机的理由匆匆挂了电话?。
一旦顾奶奶知道自己唯一的孙子躺进了市医院,还是因为斗械所伤,不知道要有多心疼呢。老人家身子看上去?健壮,但终究年迈,心一急一伤,不知道要生出多少?事来。便不如?编制一个善意的谎言,尹穗子还特意帮他斟酌选择了这么一个完美无缺的谎言。
顾希旅觉得这伤受的还是挺值的。能从偷偷摸摸见不到她半个侧
脸,到如?今经常光明正大看见尹穗子的脸,腹上的伤痛好像都不算什么事了。
当然?,如?果这间病房只?有他们两?个人,那就?更好了。
陈溪何几个人简直就?像一千瓦的电灯泡,而且一来还来四个。
“穗子,你没事吧。”陈溪何将所有目光全放在了尹穗子身上,上上下下仔仔细细的打量了一遍,确定她是活蹦乱跳的才说:“还好你没事,不然?我都要自责死。早知道会这样,那一天说什么我都送你回家。”
言语恳切,满是愧疚与?自责。
尹穗子摇着头想说没事,却被萧朗抢了话?头。
“你还说!都怪你!晚几分钟会怎么样。”
惯来能说会道,把萧朗压制的死死地的陈溪何,在此刻却并没有反驳,只?是皱着眉站在那儿。
“得了,不就?这么点事吗?就?你们能说。”
尹穗子开口?替陈溪何解围。
“对?啊,萧朗你还说呢。那天要不是你们俩喝的颠三倒四的,我不就?送穗子回家了吗?还有脸怪别人。”
柏至安笑着打趣。
这段日子他们一直混迹在一块儿玩,慢慢都熟悉起?来,柏至安也仿佛融入了他们四人中,浑话?说的一套一套的,打趣也是常有的事。
萧朗一想,还真是这样,扭着头不太?好意思的对?着尹穗子说。
“对?不起?啊,穗子。”没有保护好你。
尹穗子摇了摇头:“行了,都别说了。”
不说如?今她安然?无恙,即便她是发生了点什么,那也是天命是天意,不怪任何人。
“这位就?是见义勇为的小顾同学吧!”
话?语里着重强调了见义勇为四个字。像是生怕他挟恩自重,以此要挟尹穗子。
尹穗子扭头一看。
柏至安不知何时挪到了顾希旅的病床前,正和顾希旅大眼?瞪小眼?的对?视,像是要比一比究竟谁是大眼?谁是小眼?。
“你别吓着他。”
尹穗子哭笑不得的开口?。
“没有呢,我和小顾同学相?见如?故,正和他温情对?视呢。”
柏至安嬉笑如
?常的正经说着,像是真的一样。
而半卧在病床上的顾希旅却一言不发,只?是眼?神稍微暗了暗。
她身边永远有这样多的人。
这样的变化,尹穗子没有看见也没有发觉。太?微弱而又转瞬即逝,便是顾希旅自己也没有当一回事,只?在见到尹穗子那样轻微的笑时,让所有光芒重聚在了眼?底。
她身边人再多又如?何,总归会有他的。
而与?他距离最近,看的最清的柏至安却将所有收入眼?底。
唇角微勾,冷意而嘲讽的笑稍纵即逝,像是在笑他不自量力。
柏至安挺直了背,却在看清顾希旅整整一张脸时,脸上懒散的笑容一顿,眼?底阴霾与?疑惑并生,昙花一现的与?那个嘲讽的笑一样,统统隐在了心底。
顾希旅目光黏在了尹穗子身上,没有看见,房间里所有人都没有看见。
所有的动作与?变化都是瞬时而毕。于尹穗子几人看来,便是两?个对?视后,柏至安听见了尹穗子的话?,散漫笑着站了起?来。
“行了,走吧。”
尹穗子招呼了一声,又将目光挪向顾希旅,说了一句。
“你好好休息,我晚上再来。”
顾希旅虽然?舍不得,想问一问她要去?哪里,但回忆里可望不可即的痛苦让他冷静,终是理智了下来。
他乖巧的点头说好。
病房的门再次被合上,灯光明亮的宽阔房间再次只?剩下他一个人。
没关系的。
他这样想。
为了庆贺尹穗子的安然?无恙,萧朗一个劲的说要去?喝酒,被陈溪何制止了。
虽然?尹穗子说不管他的事,不怪他。但那一件事总是在他心上,耿耿于怀。如?果那一天晚上,没有喝酒,或者他劝阻了郑昭和萧朗的拼酒,说不定就?不会有这一系列事发生,即便发生了,那至少?他们总有人在尹穗子身边。
即便她如?今安然?无恙,可那也是不可回想的事情。
郑昭也举手拒绝喝酒,他没有萧朗那样的没心没肺,理由同陈溪何一样。
“不喝酒了,吃火锅吧。”
尹穗子自
己也投了反对?票。不是怕了,就?是整整一天,即便她没有病没有伤,也喝了一天李女士让云姨送来的,寡淡滋补汤水。
她觉得,她真的很想吃火锅了,最好是鸳鸯锅,一边喝汤,一边烫黄喉。
萧朗的一个提议被四个人全权否决。
他其实也没有一定要去?喝酒的想法,只?不是几个人常有的娱乐项目便是喝酒,这才说出来。尹穗子想要去?吃火锅,他也觉得好,反正她说什么,他都觉得好。
河底捞即便在深夜也是热火朝天、人声鼎沸的。
几个人坐在大桌前,围着一个鸳鸯锅。桌上放着的是肥牛片、肥羊卷、嫩虾滑、无骨鸭掌……尹穗子虽然?是北市人,但在一些情况下也是嗜辣的,吃火锅便是其中一种情况。
火锅就?该是几个人围在一块儿,吃的大汗淋漓才算尽兴。
可今天气氛却不一样,各怀心事,尹穗子心知肚明,也不先开口?。只?捡着肥羊卷放进红色沸腾的牛油麻辣锅里,看着它变色蜷缩,再捞上来裹上一层精心调制的小料,放进口?里吃得津津有味。
“穗穗,那位小顾同学,你怎么想的?”最先开口?的是柏至安。
他一说,郑昭与?萧朗的目光也跟着话?放到了尹穗子脸上。
见尹穗子久久不开口?,萧朗有些急了。
“对?啊穗子,他救了你,要不咱们给点钱?”
正所谓病急乱投医,说出的话?便有些不着边际。
尹穗子慢条斯理的将服务生下好的虾滑捞了起?来,放进味增调料里让它被裹藏、浸透,入味且温度适宜了才用筷子夹起?来放进嘴里,在三个人的目光下不紧不慢的吃完。
全然?不顾几人成色不一,急切相?同的目光。
她搁下筷子喝了一口?汤,这才在万众期待下开口?。
“什么怎么想的?”
萧朗心直口?快。
“就?是他救了你,你会不会,会不会……”
尹穗子轻吹勺上的汤,挑着眉笑。
“会不会什么?”
当然?是,会不会因此而同他地久天长。
萧朗即将吐出的话?,被
身边郑昭用手安回了心里。
到底是一块儿长大的,郑昭可不是萧朗这样的粗大条,从尹穗子的眉锋眼?角,也能琢磨出一点半点她的心思。
果然?,只?见尹穗子将汤喝完说。
“别瞎想了,他不是那样的人,我也不是。”
青梅竹马十多年,他们肯定知道尹穗子是什么样的人,只?不过一时迫切被迷晕了眼?睛,这才会跟着柏至安怀疑发问。
清醒的最为了解尹穗子的只?有陈溪何,并没有跟着萧朗一同问,甚至连眼?神也不曾有过变化,自始至终一言不发。
且不论顾希旅是不是那样的人。
若他真是那样的人,对?于尹穗子而言更多的是厌恶。
说不定真的就?像萧朗所说的那样,拿一袋子钱放到病房挥挥手就?走了。
哪里还会有什么,晚上再来看你。
都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答复,火锅终于有了火锅的色彩,不再是尹穗子一个人的狂欢。吃的十分尽兴,萧朗为自己昨夜的醉话?买单,去?结账,几人便一同出了河底捞。
陈溪何总是心不在焉的,此时便走在最后。
尹穗子落后了几步,推了推他的肩,说。
“你要还真耿耿于怀,就?去?做个美甲。”
陈溪何挑着眉毛看她,像是在问原由。
尹穗子笑了笑,伸手指了指河底捞门口?围着一群人的免费美甲。
“做个美甲逗我开心啊,就?当是给我道歉了。”
作者有话要说:柏·大魔王·至安上线。
这一章是水水的一章。
但是可能最近几章,都是水水的恋爱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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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和穗子说的一样,让穗子对吸绿态度变化的不是吸绿救了她,而是穗子本身又对吸绿感兴趣了。
以及!我没有被人砍过!我不知道被人砍了是啥感觉qaq要躺多久
所有都为剧情服务,如果恢复太快,你们就当吸绿是个外星人,或者是超人金刚狼的后代,比个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