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胡闹(1 / 1)

远远地就看见萧九秦打马而来,柏砚扭头就往旁边走。

这几日他总要躲着萧九秦。

但是明显事事不如愿,身后马蹄声渐近,柏砚头皮发麻,咬牙停下,转身的下一刻弯唇轻笑,“侯爷好巧!”

萧九秦一紧缰绳:“的确好巧……若非此处空旷,柏大人怕是又要不见踪影了。”话里的不满过分明显,柏砚讪笑,“哪里会不见踪影,看见侯爷,下官恨不能凑上来问安。”

“呵!”萧九秦冷笑,“说你脸皮厚,你只当是夸奖了吧。”

“下官也就只在侯爷面前如此,总归与别人是不一样的。”柏砚揪着袖口,露出后颈白净的皮肉。

萧九秦目光挪开,“走。”

“去哪儿?”柏砚莫名,他面上的不愿简直不要太刻意,“户部的事儿还没料理清楚,下官还是先……”

“柏砚,”萧九秦眸中戾气一闪而过,“不要让我再说一遍。”

柏砚一僵,暗自叹气,萧九秦这家伙又在犯什么病……

他亦步亦趋跟着走了几步,萧九秦忽然停住,手中马鞭一甩……柏砚下意识挡住脸,没想到腰间一紧,生生被一股大力卷起。

“嘶……”柏大人没试过这么刺激的,吓得倒吸一口冷气。

不过转瞬整个人裹进扑面而来的温热中,他放下袖子,低头,就看见腰际扣着一只大手,再顺着手臂转头,便看见萧九秦光洁的下颌。

“你……”柏砚咽了口唾沫,这样有些刺激了吧!

萧九秦不吭气,扬鞭催着马快步跑起来,柏砚扭着脖子难受得不行,最后只得作罢,一声叹气随着秋风散开。

好半晌,柏砚都觉得身后那个人几乎不存在时,萧九秦的声音在耳畔炸响,“让你与我同乘一骑就让你这么难受吗。”

“嗯?”柏砚心思一早飘远,哪里听清他说了什么,尤其腰际的大掌温热,他连动都不敢动。

他的迟疑让萧九秦视为默认,心下郁气难消,那团火发不出来,搅得他哪儿都不舒服。

“你方才说什么?”柏砚后知后觉感觉到了萧九秦的不愉,便小心试探着问,天知道柏大人这么多年

几时有过这样纠结难捱的时候。

“没什么,不重要。”萧九秦臭脾气一上来,便摆起谱来,好歹一个及了冠的男人,现在却幼稚得不行。

不过,在体察人心这方面智商欠缺的不仅仅只是萧侯爷一人,柏砚听了他的话,也只当自己多想了,轻声嗯了下便闭上嘴,继续想着旁的事。

今日天气阴沉沉的,眼看着将有一场大雨,街上的摊贩寥寥,铺子里的客人稀少,掌柜的扒拉着手里的算盘有一搭没一搭的打瞌睡,偶有一两只野狗跑过,撞到破碎的瓷坛,突兀的声音惊醒了诸人,看了眼后又无意识地闭上眼。

萧九秦又带着柏砚走到那家医馆,“下来。”

二人陡然分开,柏砚脊背陡然凉了一瞬,他下意识地伸出手,萧九秦微怔,也僵了下。

柏砚不会骑马,萧九秦曾经手把手教了他两个月也没教会,最后只能无奈放弃,但是二人曾经相处的点滴还是生生烙出深刻的印记。

不会骑马的人连上马下马都困难,柏砚无数次伸手让萧九秦抱下来,可是这一次,伸出去的手过于尴尬,他不甚自然地缩手,但是忽然被抓住。

萧九秦一把将人拖下来,对,就是拖下来,二人除了手臂搭着腰际,除此之外,之间的空隙几乎还能容得下一个人。

“这么多年你还是毫无长进。”萧九秦面无表情道。

柏砚原本几乎要破口而出的话咽回去,也跟着不留情面起来,“……让侯爷见笑了,下官蠢笨,曾经有聪明人教过,但是朽木就是朽木,能工巧匠也雕不出好木材。”

“牙尖嘴利。”萧九秦睨了他一眼,转身往医馆走。

柏砚跟在身后,声音不大不小,“就只剩这一张嘴了,自然要好好利用。”

萧九秦:“……”

还是那难言的气氛,萧九秦气得牙根痒痒,柏砚却老神在在,待进到医馆见到那个老大夫,前不久的那点事再度浮起来,柏砚顿时想走。

萧九秦这一次却像是背后长了眼,喊住他,“你走一步试试。”

柏砚停住脚步,转头对上他的眼,无奈至极,“侯爷,下官户部还有事……”

“魏承枫的人还在户部,你现在去只能是疲于应付。”萧九秦的声音在他背后凉凉响起,成功让柏砚脸色微变,他问,“你在户部留了人?”

萧九秦不点头也不摇头,继续说,“永州府出了一股土匪,自溃堤那日便频繁地侵扰临近村子,还有……永州府治下有一个官员,与魏承枫有些姻亲关系……”

这些柏砚一无所知,明明他之前就已经派人查过,但是萧九秦说得这些根本不在调查的结果之中。

“你要帮我?”柏砚觉得不可思议,萧九秦没有立刻掐死他大概都是顾忌他的身份,如今这副要帮他的模样怎么看怎么觉得奇怪。

“自作多情。”萧九秦果然嘴损,柏砚眉头一跳,忽然有一个奇异的猜测,“你不会是要去剿匪吧?”

萧九秦不语。

柏砚脸色彻底黑了,“胡闹!”

他也不顾其他,扯着萧九秦就往外走,亏得二人身处的位置偏僻些,很少有人经过,但是饶是如何,还是引得不远处的寥寥几人看过来。

而且柏砚也错估了一件事,他根本拖不动萧九秦。

柏砚:“……”

眼看着柏砚一贯淡漠表情几欲崩裂,萧九秦反手扣住他,“到底你我二人谁更胡闹些?嗯?”

那一个“嗯”字轻飘飘的,偏命中柏砚的死穴。

曾几何时,这个人趴在他耳边一遍一遍的烦他,可到底不比当年,柏砚对萧九秦曾经没能彻底狠下心,如今就更不可能狠下心,相反的,只要他有所不满,柏砚就下意识地要哄他。

柏砚往后一退,靠着墙,一瞬间的无力感将他几乎裹挟进去。

“萧九秦……”柏砚叹气,“我不是盲目的要去做一件事,赈灾之事我是深思熟虑过的,你拦不住我……”萧九秦要说话,柏砚拦住他,“更不要想着用其他的法子。”

他指着宫城的方向,“我想做的事情不多,虽然这次是有私心,但是有一部分也的确是为永州府的百姓,”唇边溢出一点隐秘的惨然,“你说我沽名钓誉也好,说我汲汲营营也罢,这一次没有人能拦住我。”

“你刚回郢都,但我知道你有暗桩

,这里的大事小事你都知道得不少,所以……纵观整个朝堂,你看看谁能比我更合适?”

“品级高者不少,但哪一个不是别有用心,真心为国为民的,又是寒门士子,别说去赈灾,他们连句话都递不上来,”柏砚吐出一口浊气,“你派人去永州府查过,无论是为谁,今日能告诉我这些,我很感激,但是至于其他……我劝你别掺和。”

“你的那些把戏也就只能骗过魏承枫那个蠢货,你当皇帝什么都不知道吗?”萧九秦现在看着柏砚眉下的血痕就觉得刺眼,他近乎讽刺地开口,

“不过一个魏承枫就需要你用自损八百的招数,告状告到皇帝面前,虽暂时尝了甜头,可你别忘了,魏承枫是他的亲儿子,至于你,不过魏氏家奴!皇帝到底偏向谁不言而喻。”

“我无所谓他偏袒谁,只要能达到目的,其余的不重要。”柏砚油盐不进。

萧九秦定定地看着他,半天无话,最后揪着柏砚往老大夫那儿一推,“给他治伤。”

说完,他转身离开。

柏砚盯着他,看着他身影消失。

“嗬,怎的又是你?”老大夫被萧九秦蛮横的动作惊了一下,稍稍心定之后才发现是柏砚。

上次失了一个银锭子,却得了一个金瓜子,老大夫这次笑得胡须颤了颤。

柏砚不想搭理他,老大夫也不甚在意,在他眼中,柏砚就是一个会动的金瓜子,再不济也是一块银锭子,大方的人他素来很喜欢。

原本敷衍的动作也不禁认真起来,他小心替柏砚看伤,其间絮絮叨叨,一会儿叮嘱柏砚要小心伤口,一会儿又告诉他不能吃什么,俨然将柏砚当作金疙瘩来医治。

约莫一盏茶的时间后,老大夫松了口气,乐呵呵的问柏砚感觉如何。

柏砚毫无在乎的点头说没问题。

“哎!”老大夫见柏砚起身就走,顿时喊住了。

柏砚回头,“怎么了?”

“还……还没给银子呢……”老大夫满含期待,银锭子可以,金瓜子也来者不拒。

却不料柏砚摊手,“出来没带银子。”

那副自如的模样让老大夫脸色一僵,柏砚

大略是真不在意,又添了一句,“你不若问刚送我来的那个人要,他很有钱。”

老大夫一脸苦意,“这……人都走了……”

柏砚更是淡定,“平津侯府知道在哪儿吗?”

老大夫点头。

“上门去要吧,方才那人便是平津侯萧九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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