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九秦自回?郢都以来,谢绝了?一应人等的拜访,这一次他与柏砚成?亲,便成?了?旁人攀附的机会?。
不过侯府的下人聪明?,置办诸物时特地将宾客的座位安排得颇远一些。
所以该是喧闹的厅堂出奇得安静,柏砚被萧九秦牵进去时,一眼便看到长几上四座牌位。
上边几个?字闯入眼帘,柏砚眼眶瞬间湿了?,“你……何时……”
他声音微哑,眼尾泛红,萧九秦心疼不已,替他抹了?眼睫上的泪珠子,“我本意不是惹你难受的,只是我二人虽然成?亲仓促,但不该连长辈们都一无所知……”
说到这儿他打趣地笑了?笑,“若不叫泰山大人,泰水大人见?证,你以后对我始乱终弃可怎么办?”
他故意一副委屈模样?,柏砚瞧着噗嗤一声笑出来,“在我爹娘面前你也敢臭贫……”
“也对,”萧九秦点点头,忽然朝牌位长长一揖,“爹娘,你们二人可要在阿砚爹娘面前替我多美言几句啊,权当看在您们儿子的薄面上,而且这么好的儿媳打着灯笼也难找。”
柏砚险些忍不住揍他一顿,被萧九秦这么一扰,他什么感伤情绪都没了?。
正笑闹时,忽然走?近来几人,打首那一位,瞬间叫柏砚怔住。
“怎么,柏大人如今位高权重,竟是连我这糟老头子也不想认了??”须发皆白,但精神矍铄,不是别人,正是前内阁首辅薛良辅。
若说平津侯拿柏砚是当儿子疼的,那么薛良辅对柏砚便是亦师亦友,一个?教他做人,另一个?则教他处世。
既为老师,又?肖似另一位父亲,薛良辅不曾因柏砚的身世对他有半分轻视,相反的,在所有的门生中,柏砚是他最喜爱的学生。
当年柏砚被投入诏狱,真正肯为他奔走?的除了?平津侯府诸人以外就是薛良辅。
只是造化弄人,这多年,柏砚几次想去看看老师,奈何自己去了?只是平白给老师招来祸患,所以始终暗地里?帮扶,就连薛正鸣的事情,他也不敢直接插手?,而是经了?好几道手?才将薛正鸣保
住。
不过饶是如此,薛良辅还是看出来是他的手?笔,今日本为避嫌,他不打算来,但是……
“若不是萧九秦这小子几次登门,我今日是不愿来的,你们现在身边处处杀机,老头子我再不能给你们平添负担。”
薛良辅赤诚一辈子,为国为民没有半分保留,他历两朝,见?惯了?尔虞我诈,却偏偏能做到初心不改,唯有……五年前郢都那场骚乱,彻底凉透了?他的心。
柏砚何尝不懂,他走?过去将薛良辅扶到上座,萧九秦也同时将萧叔扶到另一边。
二人像是提前商量过一样?,双膝跪地,叩首。
“二公子,阿砚你们这是做什么啊,我哪里?受得起你们二人这一跪!”萧叔慌乱间就要起身,方才跟着进来的严儒理接受到柏砚他的眼神将人按住。
柏砚与萧九秦对视一眼,认真道,“都言成?亲时要有证婚人,现如今老师和萧叔您们在,我与萧九秦也不至于孑然无依,正好长辈做个?见?证。”
他说得全然是真心话,萧九秦也附和着他的话,萧叔面上终于缓和不少。
外边闹哄哄的声音像是渐渐远去,里?边留下的只有他们亲近的几人,严儒理和贺招远走?到薛良辅和萧叔身边站定。
“一拜天地!”
柏砚萧九秦相视一眼,时隔五年,二人重新站在一起,眼中只有彼此。
“二拜高堂!”
从前那些误会?怨怼通通化作彻骨的爱意,此后荣辱与共,再无猜忌恼恨。
“夫妻对拜!”
这一次他们没有立刻俯身,眼神带着轻抚,一点点划过对方的眉眼。
萧九秦伸出手?,“以后我所求不多,只望与你白首同归。”
柏砚沉默了?下,慢慢将手?搭上去,“不管归于何处,自今日开始,你要答应我一件事。”
“何事?”
“好好活着。”
柏砚像是要将这人的眉眼都要镌刻进心里?,他想,我怎么这么喜欢他呢?
有他这么一个?人,时时让他挂心,见?时便想拥抱,不见?时连骨缝都窜着寒气,好像离开了?就不能活似的。
“大喜的日子怎的这样?哀凄,这只差最后一拜了?,可不能误了?吉时!”贺招远催促了?两句,柏砚和萧九秦俯身。
这一次,他们终于能堂堂正正站在人前拥抱。
毋管什么忠臣,佞幸,于柏砚而言,萧九秦是他的心之所向,于萧九秦而言,柏砚是他从前求不得,如今求仁得仁的挚爱。
三拜礼成?,萧九秦紧紧扣住柏砚的手?,贺招远和严儒理却对视一眼,含着揶揄的意味道,“接下来就是入洞房了?……”
一句话,柏砚眼尾的红意愈发明?显,萧九秦伸手?蹭了?蹭,“别的可以省,这个?可不能耽搁。”
说着他忽然将柏砚打横抱起,几步从屏风后离开。
严儒理看着萧九秦很快消失的背影,回?过神看向贺招远,“这似乎不是去新房的路,你们瞒了?柏砚什么?”
他还不忘往外边瞥一眼,“外边宾客们已经等不及了?,你们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
“兴许……是春/药。”贺招远一乐,拍拍严儒理的肩膀,“今日你我二人任务繁重,啧,改日定要叫萧九秦还回?来!”
说完他便扯着严儒理出去应付宾客。
萧叔听?得云里?雾里?,薛良辅看起来却像是勘破了?什么,他便问,“阁老是知道些什么?”
“并?不,”薛良辅摇头,“年轻人的事情我不懂,只是有一点……萧九秦这家伙今日是胆大了?一回?。”
*
被萧九秦抱在怀里?,柏砚一脸茫然,下意识揪住萧九秦的衣襟,“你要带我去哪儿?”
萧九秦闻言一顿,垂眸看他,“自然是洞房。”
“可是外边宾客……”
“那与你我何干?”萧九秦呼吸灼热,“阿砚,我等这一日等得太久了?,若不是……当年的事情,你我现在早早成?了?亲,我们未曾蹉跎五年,未曾剑拔弩张……”
“我也,未曾伤害过你……”
他话里?的愧疚太过明?显,柏砚冷不防被他撞到心坎,下意识便道,“不是你的错。”
由于萧九秦这突如其来的愧疚,柏砚一时之间没有发现其中一
点隐晦的漏洞。
他还要说什么的时候,忽然听?到一点骚乱,眼看着萧九秦脸色微微一变,脚下动作瞬间加快。
“萧九秦?”柏砚有些不安心。
却不等他有其他反应,萧九秦带着他翻身上马,一路往西疾驰而去。
柏砚在拜堂后被“劫走?”,若不是知道萧九秦对他的怜惜,柏砚这会?儿早就奋起反抗了?。
也不知过了?多久,柏砚被困在萧九秦怀里?险些失了?神智,他看着萧九秦踢开一扇木门,几步走?进去将他放到花厅里?。
萧九秦的目光像是能剥开柏砚的衣领,扒开他所有的羞耻心,“允仲的人拦起来不方便,所以我索性将你带走?,免得在紧要关头将我二人的好事给搅了?。”
柏砚眸子晶亮,看向他,顺着他的目光在自己胸膛上点了?点,“你是不是想我许久了?……”
这个?“想”包含着太多的意味,萧九秦觉得自己像是被拘了?魂魄。
这院子在他提前置办好的,萧九秦原想着先去给柏砚倒点水,但是下一刻倏忽睁大眼睛。
因为就在此刻,他身上忽地一重,柏砚一手?扣住他的后颈,竟然主?动坐在萧九秦腿面上。
“想要我么?”
两个?人身子紧贴身子,那么宽的椅子不去坐,非要挤在一处。
像是连五感都感知到了?空气中的旖旎悱恻,萧九秦能感受到柏砚坐在他腿面上,二人身体紧挨着,还有他“色胆包天”凑在自己唇边的的吐气声。
“祖宗,现在点了?火,是想与我……”
萧九秦倒打一耙分功力深厚,他隐隐觉得柏砚一点一点凑过来,这是却还捂住他的眼睛,“你别动,我让你舒服舒服。”
这话就暧昧了?,柏砚却像是没有意识到似的,凑得更加近,甚至胡乱的在萧九秦唇上吻了?吻。
天雷勾动地火,柏砚是故意将萧九秦撩着,既不叫他尝着肉味儿,又?限制他不许胡乱动弹。
萧九秦胸中汹涌,他试着调整呼吸,可是柏砚却忽然换了?一个?姿势,膝盖相贴直接撩起一片火来。
其实萧九秦只需要抬抬
下巴,就能抿上柏砚的唇,又?或者那双带着茧子的手?再往下挪动一点……
“听?我的,倒是你别动,我让你舒服。”柏砚鼻尖暖暖的,沿着萧九秦的面庞一点点蹭过去。
“柏砚……”萧九秦嗓子都哑了?。
不知道到底是谁更胜一筹,总之随着一点一点的蹭动,柏砚的手?渐渐不老实起来,二人某处都有了?变化,那逐渐不对劲起来的地方硌得两个?人都不舒服。
柔顺的布料贴身,有意无意的碰触带了?火气,柏砚却还嫌这火烧得不够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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