御书房里沉默了一瞬。
李文硕见杜相没有接茬,便看向太子道“太子殿下乃是国朝储君,同样是天之骄子啊!”
太子看向李文硕的眼神,仿佛在看多日未临幸的美人。
武威候李锐,颇和孤的心意啊!
皇上缓缓点头,“只是如此以来”
杜相好像知道了李文硕的意思,跟着道“太子殿下代圣上封禅,礼仪章程上,自然要有所更改。”
李文硕道“正是如此,太子殿下代皇上封禅,需敬告上天知道,皇上只是一时走不开。
等北地战事结束,那处岛国全打下来。
海清河晏,边关安宁时,定要再次封禅,重谢上天保佑。”
皇上笑着点头,“正该如此。”
嘴上这样说,心里还是遗憾,太子能去,朕却去不成。
只好最近多养养身,期盼明后年身子能好些吧!
李文硕便厚着脸皮道“若是太子爷不嫌弃,能不能让臣参与到,国之大典之中?”
“你来向孤讨官?”太子笑着问。
李文硕摇头,“臣不想做官,只想旁观,为太子爷出把力气。
当然臣是书生,重活干不了,但臣的脑子还算灵啊!”
太子笑的十分满意,既然李文硕提出,让孤代父皇封禅。
若有他参与其中,有人反对,李文硕也可出来反驳。
“父皇,儿臣觉得,李侯爷既然有此想法,不如准了他的奏请?”太子站起身,冲着皇帝弯腰躬手。
皇上没觉得哪里不妥,“如此李锐便去礼部,督办此事吧!”
李文硕吓的腿一软,又跪了下来,“皇上,礼部有尚书,有侍郎,臣礼仪不通,不敢外行指挥内行。
只是学习机会难得,臣还像从前一样,在礼部学习便好。”
这下太子更满意了,果然李家没有野心,给他官职都不要。
皇上也很满意李文硕的懂事,夸赞道“朕记得罚你去礼部学习,既然你知道自身不足,便仍旧学习去罢。”
李文硕跪在地上谢恩,想着与林三郎的关系,定能把太子坑进地震中。
因为李文硕说了岛国形势,谢相有了新的想法,御书房议事便就此散了。
李文硕哼着小曲,抱着冰桶回了府。
进门便听说,田友德父母来了,在门房告知了一声,问何时可以请见。
“就是柳家表妹的那个?”李文硕心情好,问的却不清不楚。
门房一下就听懂了,“就是那个田友德啊!”
“那便明日让他们来吧!”李文硕道。
“好嘞!”门房刚笑着应下,马上又道“侯爷,明日不是要去国公府?后日谢五公子成亲,大后日”
门房一溜说,把李文硕都听晕了。
合着我都不知道,自己竟忙成这样了?
连着七八日没个闲工夫了吗?
“那就现在去请,正好留田家二老一起用午膳。”李文硕果断道。
门房眨巴了几下眼睛,道“可是今天中午,请了杜公子过来啊!”
“都是妹夫的角色,坐下一起吃呗!”李文硕不在意道。
回到内宅,李文硕便问起了行程安排。
姜婉宁笑着道“夫君昨日吐了杜公子一身,今日请杜公子过来,夫君要记得说几句好听的。”
“我家的好白菜,让他这头猪拱了,我还要跟他说好话?”李文硕不满道。
姜婉宁柔声提醒“我哥当初可没难为你。”
李文硕心说,你哥难为我的时候,你没在跟前儿。
“明日才去拜见岳母,会不会迟了点?”李文硕心虚的问。
姜婉宁横了他一眼,“今日你不是进宫去了?再说,夫君昨日刚到京,今日休整一番,明日过去正合适。
我嫂子回来了,总要给母亲和嫂子,准备的时间吧!”
李文硕瞪大了眼睛,“什么?嫂子回来了?哎呦!这是大事儿,夫人快去翻我行礼,有一箱珠宝,挑一匣子出来。”
“干啥?”姜婉宁冷声问。
李文硕马上柔声哄媳妇,“婉宁啊!咱俩是一体的,不能那么小气,嫂子难得回来一趟,咱有粉要擦在脸上。
挑一匣子好的,定要让嫂子高兴。还有珍珠,给岳母也挑一匣子出来,孝敬她老人家。”
姜婉宁没有舍不得,见李文硕对她娘家这样重视,心里泛甜,笑容明媚了许多。
“好吧!皇后娘娘召见时,也要给皇后带两匣子进宫。”
李文硕大方表示,“我出去拼是为何?还不是为了夫人有面子,夫人想怎么处置那些物件,不用跟我细说。”
“知道了。”姜婉宁笑着推李文硕去净房。
“既然请了田家二老过来,夫君不好失礼,快去洗漱一番,换了衣裳吧!”
田家二老来的很快,坐在花厅里,眼睛不敢随处看,欠身坐了椅子边,崩着脸,满是拘谨的样子。
李文硕一看便知道,这是被侯府的名头吓着了。
“哈哈没想到,鼎鼎大名的田老,竟然让我见着了。”
他笑着走进来,客气的问两人热不热。
两人并没有放松下来,却又震惊李文硕的年轻。
民间说起侯爷,要前面都加个老字。
之前会馆还说,李侯爷他老人家回来了。
李文硕笑着让两人喝酸梅汤。
“早听内子说,令郎与柳家表妹路遇的佳话,好啊!这才是千里姻缘一线牵呐!”
田家二老点头称是。
李文硕顿觉尴尬,这样没法聊啊!
“知道您二老拜访,内子特意让人准备了席面,今日家宴,咱们一起畅饮几杯。”
李文硕只好尬聊起来。
田老匠人满脸恭敬,不停的应是。
“您老这样,咱们怎么好说话嘛!”李文硕笑着调节气氛,“田老,我真是久仰您的大名啊!”
“不敢,不敢!”田老匠人一双满是老茧的大手,摆得像风中的荷叶一样。
李文硕微微叹气,温声道“是这样,我觉得现在的海船,太不结实了,而且,船头,船尾装上火炮,实在不安全。
在南边时,我就想登门拜访,咨询一下海船改造的事儿。”
田老匠人一辈子造船,听说自己熟悉的话题,神情放松了许多。
“是,小老儿听说火炮炸膛,导致船体碎裂。可见火炮危险,放在船头实在不妥。”
李文硕便让人拿来纸笔,“火炮大概三百多斤,填充火丸后,发射时,后座力巨大”
他画着火炮样式,咨询起海船如何装备。
田太太见两人跑题了,伸手拉了一下田老匠人,“当家的,咱是来商量聘礼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