闭关这种事儿,可以是一两天,也可以是一两年,谁也说不准。
姜婉宁打算着,不管他闭关几天,守在院外,一定要见到人问问。
到了小院外,姜婉宁被一位小沙弥拦住了。
小沙弥念着佛号,从院中走出,翻手关上了院门。
“女施主可是姜夫人?”小沙弥问。
姜婉宁瞬间心情平和了不少,“小妇人娘家姓姜。”
小沙弥又念了声佛号,“师父有话转告姜夫人,天道自有定数。道家有句话,大道五十,天衍四九,遁去其一。”
姜婉宁沉默了。
小沙弥又念了一声佛号,“师父的话,贫僧已经转告了,夫人请回。”
齐嬷嬷一头雾水,啥呀!啥意思?你说了个啥呀!
看看夫人,好像夫人懂了?啥时候夫人如此深奥了?
姜婉宁确实悟了,没有了惊慌,胆怯,彷徨,有条不紊的帮夫君准备起行囊。
半个月后,李文硕带走李家二百亲兵,军校考中武举的十四名武举人。
从兵部拉走了两门火炮,二百把新制火铳,十几辆车里拉的全是火药。
李文硕已经想好了,打不过,我就架上炮炸,你们四散乱跑,我有十四名神枪手。
还有李家熟悉火铳发射的亲兵,虽然打不准靶心,但胡人骑马,打不死人,打马也行啊!
出征的队伍里,周三朗与阿依娜骑马并肩。
郑七背着强弓,眼神依旧舍不得离开郡主车架。
“老五,京城就交给你了,咱们兄弟不怕跟人干仗,有一样,咱不能流了血,又流泪!”李文硕拍着谢五叮嘱。
他们都明白,这一趟出征并未征得朝廷同意,胜负都不会有好结果。
谢五郑重点头,“哥放心,有我在,定不会有事。”
郑七呵呵一笑,“说几句难听话,咱们不在乎。老五,咱们的粮草全看你的了。”
谢五拍着胸脯保证“放心,有我在,不能饿着哥哥们。”
李文硕放声大笑,“好!咱们兄弟并肩作战,要让胡人知道,犯我国土者,虽远必诛!”
众将士起身呐喊犯我国土者,虽远必诛!
李文硕翻身上马,身后突然传来清脆的喊声“哥!”
只见李文硕,比上马快十倍的速度,飞跃下马,冲着满脸泪痕的女人飞奔而去。
“妹啊!你来干啥?哥没事,哥就是过去,把你淳占哥接回来。”李文硕搓着手,柔声细气的向妹妹解释。
李瑶钏哭的说不出话来。
李文硕斜眼看着杜哲“站着干啥,快把她领回去,待会儿吓着了,咋整?”
“哥,我知道这次事情不一样。哥,想想嫂子,小十一,千万别逞能啊!”李瑶钏苦着叮咛。
“没事,你放心!”李文硕挠挠头,别看是穿来捡的妹妹,对我比亲妹子还了解。
要不咋说,合该我有个妹妹呢!
李瑶钏哭着点头,“哥,我还等着你给我撑腰呢!”
李文硕立马变脸,呵斥杜哲,“你听好了,要是敢让我妹子受委屈,不用我出手,你嫂子都能把你拆喽!”
说完,又换回笑脸,“妹妹放心哈!咱家有你嫂子在,谁敢欺负你,我只能保证,你嫂子不打死他!”
杜哲仰头望天,你这是吓唬谁呢?
车队和兵马远去,升平郡主放下车帘,捂着脸哭回了府。
没心没肺的钰姐儿,还闹着要跟去看看边关打仗。
谢五每天注意朝堂动静,很奇怪朝堂上,没有人谈起武威候无旨出京之事。
感觉事情不对,谢五跟万灵唠叨了几句。
万灵给了他一个啥也不懂的眼神,“你知道表姐最近在忙什么吗?”
谢五点点头,“姜夫人忙着去各家说边贸的事儿,今年谭家可能不敢送货出关了。”
万灵摇摇头,道“能站在朝堂上,哪家的夫人没在做边贸?
没果园做罐头,总有庄子养鸡鸭吧!肉松已经买到八两一斤了。
你说,若是她们夫君,在朝堂上说武威候坏话,回家夫人能给他好脸?”
谢五挠挠头,“我没想到是这样。”
“就算不怕夫人闹腾,怕不怕没银子花?骂了武威候,一年少赚几千两,到底谁吃亏?”万灵翻了个白眼。
这就是天下熙熙,皆为利来,天下攘攘皆为利往。
朝堂没事了,谢五放心下来,专心与户部侍郎打官司去了。
国库里的粮食有限,要留一部分应急赈灾用,还要有平抑粮价的余粮。
军中的粮草,向来排在第一位,就算这样,赈灾和平抑粮合并,还是不够供给军队。
如今水军在岛国,已经不用粮草了,但朝廷给岛国运送军队的军船,来回都要有粮草。
只是来回运兵的粮草,又不能不给。
京城风平浪静,一路快马加鞭的李文硕,用了二十天到达虎啸关。
关城外,眼中布满红血丝的李旬占,恨意冲天的李家军,在城外五里处扎营。
李文硕赶到后,来不及寒暄,问的第一句话,“淳占呢?老二在哪里?”
李旬占咬牙不语,通红的眼睛,像是随时要吃人的恶魔。
偏将呜呜哭着。
李文硕急的跺脚,“我淳占兄弟在哪?让我见他一面啊!”
偏将抹了一把眼泪,朝着关城方向指了一下。
李文硕看向虎啸关,瞬间明白了什么。
怒吼一声“兄弟们,带上家伙,把炮架起来,跟我走!”
刚进了营地的家将,起身应诺,拉上炮弹,推起火炮就走。
郑七拉住偏将问“虎啸关上是不是有火炮?”
李旬占嗓音嘶哑的说“三叔和淳占用完了炮弹,最后时,毁掉了火炮。”
郑七啐了一口,“我怕他个鸟粪!”
这时李文硕已经骑马跑远了。
虎啸关的城楼上,麻绳吊着一排尸首,偏将指着中间两个,哭的泣不成声。
李文硕向天长啸,“淳占兄弟啊!”
愤怒几乎瞬间淹没了理智,李文硕大喝一声,“把火炮给我架起来,往城里打,给我打!”
偏将拉住了李文硕的袖子,“侯爷,不能,不能啊!城里还有百姓,城头上,你看,上面全是咱的百姓啊!”
李文硕咬牙落泪,眼睛盯着李淳占的尸首,只恨自己没本事,不能上去把兄弟救下了。
“你们就一直这样耗着?再他妈耗几天,我兄弟风干了!”郑七恨得咬牙乱骂!
“山长,战术课上,曾讲过此类战术!”一名新科武举人站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