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天大王爷还在路上走着,隔壁县城已经忙的不行了。
全县五十九个村,两个大镇子,里正全换了。
为啥?上阳县的经验,里正年纪大了,来回进城开会都折腾不起。
王爷说了,年过花甲就该在家享福,别太官迷了,让年轻人也过过官瘾。
尤其是三十岁到五十岁,这个岁数最好,有社会经验了,年富力强,正是大展宏图的时候。
县衙外一溜里正排出来,全是精神抖擞的汉子,站直了,等着王爷来检阅。
还坐在马上晃悠的李文硕,追问着,“你们跟着看了这么久,可知以后吏部该如何评定政绩?”
杜哲皱眉思考,老翰林们争着抢答。
“要看副业搞的如何,要看全民生产总值,还要看百姓平均收入。”
“对,还有百姓就业情况,各家的餐桌情况。”
杜哲瞟了几人一眼,心说,抢话准没好结果。
李文硕等他们把观点说完,先笑着点头,表示肯定。
让他们一定记录下来,以后这就是评选升迁的标准。
“另外啊!上阳县有酱菜产业,这是县令不作为,脑子不好使。
若是换个脑子好使的,用自家奴才出面,从百姓手里收购酱菜,倒手一买就能赚钱。
百姓没吃亏,你们说的都做到了,这有该如何评定?”
李文硕问完,眯眼笑着看向几人。
这话是姜婉宁说的,明明可以用家奴去做。
反正占着两成份子,自家下人去开厂子,收购酱菜,价钱还好掌握,当家主母和管事都能管好。
怎么说上阳县令脑子不好呢!
你看咱家媳妇,一眼就看出该怎么处理。
可真像媳妇说的,让家奴去做事,真的好吗?
杜哲摇头,道“绝不能使用家奴,这一项也要列为评定依据。”
“哦?为何啊!”李文硕问。
杜哲道“商户是流动的,收了酱菜运出去卖掉,商户不会空手回来,再从别处进货贩卖。
如此实现了王爷说的,盘活各地经济的目的。
用家奴则不同,家奴可以管好工厂,也更方便县令管理。
可家奴只是一家,县令升迁后,家奴要不要撤走?如果留下,下一任县令如何管理?
还有一点,商户出银子建作坊,县衙出面管理,比用家奴少了一道盘剥。”
老翰林点头道“甚是啊!用家奴插一手,反而麻烦许多。”
“不是麻烦,是县令可以多贪点。”任翰林冷声道。
李文硕不担心县令贪污,这一波县令是谢相选出来的人。
脑子可能笨了点,一根筋的为生前身后名,宁可穷死绝不贪污。
名声看得比天大。
但人的是不可控的,有钱后想要更多,没人觉得钱多烫手。
李文硕道“不用家奴,用亲戚呢?毕竟很多县令出身不高,可能没有家奴使唤。
用亲戚做买卖,大家都赚钱,呵呵,说不定有些亲戚根本不会做生意。要县衙里书办一点点教呢!”
杜哲冷声道“那就更可恶了,绝不能允许。”
“人家要是用了妻族,不同姓的亲戚,娘舅家的人,正好还会做生意。
也能保证老百姓利益,下任官员来了,照样能让出利润空间。
你说,他哪里错了?”李文硕歪头看着杜哲笑。
哪里错了?杜哲和老翰林们又皱眉了。
李文硕沉声道“不管他有没有私心,也不管他亲戚会不会做生意,要硬性规定,不准在工作中出现裙带关系。”
老翰林想也没想,马上附和,对,王爷说的对,必须从根源杜绝,九族之内都不行。
唉!李文硕又叹气了,沟通困难啊!
你们的打击面太广了,九族多少人呐!
这时车夫说话了,“王爷,已经走了四十多里,出了上阳县境了,要不要歇会儿?”
两个县城距离九十多里路,走一半了,天色还早,歇一会儿也行。
车夫指着前面的村子,“要不,我们进村去?”
这是跟着李文硕下乡习惯了,以前车夫宁愿在道边,坐林子里晒太阳,都不会进村子听狗叫。
如今车夫觉得,村民很朴实,村里的狗就是瞎叫唤。
“好啊!”李文硕应了一声,反正都要下乡,就一路走一路看呗!
车夫一路欢快的赶车进村了,他是李家家将,自幼习武。
车里还有勇猛过人的夫人呢!进个村怕啥,那狗有胡人厉害?
李文硕几人在后面,一路说着话,慢悠悠走着。
车夫一马当先进了村,碰巧遇上一家的男人,正追着媳妇打。
陆老夫人一看就不愿意了,这是干什么?一个大男人,把女人打的嗷嗷叫,显你能耐啊!
“不许打人?”陆老夫人掀开车帘,呵斥了一声。
那男人正打的起劲儿,听有人喊话,愣了一下,让拳头下的女人又给跑了。
“你是何人?我打自己媳妇,要你多管闲事!”男人瞪眼骂了回来。
第一次管闲事的陆老夫人,愣住了,这种事儿,她没经验。只好看儿媳妇。
姜婉宁刚要说话,那女人哭嚎着,冲到了车前。
“救命,他要打死我,要打死我了。”女人扶着车辕哭。
陆老夫人很有气势道“老身说了,不准打!我看谁还敢打你!”
姜婉宁扶着老夫人下车,那男人也跑来了,伸手要去拉他媳妇,被车夫拦了一把。
“嘿!多管闲事是不是?你们管得够宽啊!说到哪里,我管自家媳妇,谁也不能不让。”男人耍横道。
姜婉宁拉着儿子站好,冷哼一声道“瞧你那德行吧!穿这样是家里穷啊!
你穷就算了,还长的难看。就你这长相,是个女人就不能嫁给你!
穷不是你的错,长的难看,不下饭,还影响食欲,就是你的错了。
跟你过啥呀!你是有金,有银,还是有本事让娘们享福啊!
啥也没有,娘们跟着你,图能挨打?”
陆老夫人开心了,说的对!儿媳妇不但打架厉害,骂人也不差呀!
车夫被夫人逗乐了,没见过这么能埋汰人的。
男人伸手一指,“你骂谁呢?你少多管闲事儿,老子今儿连你一起打!”
姜婉宁冷哼一声,都不用车夫出手,抬手一根袖箭射出,钢钉直插在男人脚尖处。
“念你不知我等身份,饶你一回!”
陆老夫人都想给媳妇叫好了。
小十一没有祖母的顾虑,拍手夸道“娘真厉害,娘准头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