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听白听闻休息室里传来的清丽嗓音,忙凑上前,半趴在休息室大门上,轻轻叩响了门扉:
“墨姐,你可算醒了!你不知道,你晕倒的那一瞬,我有多害怕!”
凌墨打开休息室的门,见顾听白长长的睫毛上还挂着晶莹的泪珠,哑然失笑,“这么大了,还哭呢?”
“才没有。”
顾听白擤了擤鼻涕,想到凌墨是因为喝了他的冰汽水才痛到晕厥,心里更觉歉疚。
“这事不怪你,许是近段时间服用了过多的回神丹,使得身体机能一下子失去了平衡。”凌墨垂眸,轻抚着隐隐作痛的腹部,沉声说道。
“回神丹是啥玩意儿?听着怪邪乎的。”
顾听白眨了眨眼,总感觉“回神丹”这类玩意儿游戏里才有。
“不过是名字特别了些,除却固气养神,并没有其他的功效。”凌墨如是说着,神情略显懊恼。
重生前,她明明已达武者练气境。
可惜,重生后她的身体状况大不如前,别说武者练气境,就连最为基础的开窍都难以企及。
正是因为如此,她才会急于求成,一口气吞食了自己炼制出来的数百颗回神丹。
事实证明,是药三分毒。
即便是武者世界最为温和的回神丹也不例外。
“先把药喝了。”
秦北冥见凌墨气色略有好转,自然而然地给她递去了一个嫩粉色的定制款水杯。
凌墨接过粉嫩嫩的水杯,浅浅地抿了一小口杯中略苦的药汁,便嫌弃地将水杯搁置在一旁的桌上,“有点烫,一会儿喝。”
秦北冥眉头微蹙,不依不挠地将她刚放下的水杯递到了她跟前:
“我试过水温,不烫。”
“……”
凌墨总感觉秦北冥随时随地都有可能欺身上前亲自灌药,不得已之下,只得不情不愿地接过水杯,一口闷了。
从小到大,她最讨厌的事就是喝药。
但凡是带点苦的东西,她都是能不吃就不吃。
要不是因为技不如人,暂时还打不过秦北冥,她根本不可能这么安分地将这苦
兮兮的药喝干净。
“很苦么?下次记得长点记性,少喝点冰饮。”
见她乖乖地喝了药,秦北冥随手递上了一根棒棒糖,神情虽显得有些严肃,语气倒是出奇的宠溺。
“三哥,这事不怪墨姐,要怪你就怪我吧。”顾听白将头埋得低低的,就像是犯了事的孩童,看着怪可怜。
“滚回教室上课去。”
秦北冥旋即正了面色,不咸不淡地睇了一眼顾听白。
顾听白担忧凌墨的身体状况,本不想离开医务室,却又不敢违逆秦北冥的意思,只得暂且先行离开。
凌墨能感觉到秦北冥这是有意支走顾听白,不过她并不在乎这些细枝末节之事。
只见,她微垂着脑袋剥着糖衣,神色淡淡地道:
“一会儿我就回教室将秦老夫人赠我的镯子拿来,务必记得替我还给她。”
“我们秦家人送出去的东西,哪有收回去的道理?”
“太过贵重,我不能收。”凌墨摇了摇头,不容商榷地道。
秦北冥无法,只得稍稍退让了一步:
“奶奶脾气硬,送出去的赠礼绝不可能收回。你要是执意如此,只能亲自去见她了。”
凌墨抽了抽嘴角,总感觉秦北冥在套路她。
不过话说回来,秦老夫人赠她的镯子实在太过贵重,她必须得快些还回去,免得节外生枝。
停顿了片刻后,凌墨倏然抬眸,沉声询问着秦北冥:
“劳烦三爷替我问问,秦老夫人这周六有没有空?”
“有空,到时候我去接你?”秦北冥想也不想就应了下来,唇角又开始不受控制地向上扬起。
“也好。没有其他事的话,我回去上课了。”
“水杯拿着。”秦北冥担忧她不肯收,遂又补了一句:“就几十块,不算贵重。”
“好。”
凌墨扫了眼带着浓郁少女峰的水杯,老大不情愿地接了过来。
这么粉嫩的颜色,她还真是有些嫌弃。
也不知道秦北冥是怎么想的,居然会给她挑一个这么少女的杯子。
再有就是,休息室
里那些卫生棉的外包装也是一以贯之的骚粉色。
难道,秦北冥有恋粉癖?
想到卫生棉,凌墨虎躯一震,深怕秦北冥要她将休息室里堆积成山的卫生棉也一并带回教室,忙转身小跑而去。
“凌墨?你怎么会在这?”
熊初陌和吴欣怡两人有说有笑地结伴而来,本打算前来一睹秦北冥的尊容,完全没料到凌墨居然也在医务室,瞬间警觉了起来。
凌墨置若罔闻,权当没听见熊初陌所言,头也不回地走出了医务室。
“呸!高傲个什么劲儿?不就是考了次年段第一?有什么了不起的。”熊初陌撇过头,朝着凌墨的背影狠淬了一口。
“老史,泼。”
秦北冥轻拍着史密斯先生的肩膀,只淡淡地扫了眼张扬跋扈的熊初陌,便径自走入了休息室,“砰”地一声紧掩了门扉。
“嗐我的命怎么这么苦?不仅得给你洗衣服,还得听你呼来喝去的。”
史密斯先生嘴里念念有词,手上的动作倒也利索,将秦北冥换下的白大褂拧干之后,转身就将水桶里略浑浊的水朝着站定在医务室门口的俩人泼去。
水花似烟火般在虚空中抛出了一道优美的弧度,尽数打在了熊初陌和吴欣怡两人身上,惊得二人就地弹开数米远。
“史密斯先生,你这是在做什么?”
熊初陌被泼得浑身湿透,尖着嗓子,怒不可遏地问。
史密斯先生讪讪地赔着笑,只一味地装傻充愣:“年纪大了,耳朵不好使,眼睛也不好使,愣是没看到人。下次一定注意!”
“学校怎么会聘用你这种毛手毛脚老眼昏花的废物?”
熊初陌撩着额前湿哒哒的刘海,忿忿不平地冷哼着。
史密斯先生耸了耸肩,故作无奈地道:
“学校的意思,你难道不清楚吗?之所以会聘用我这种老眼昏花的废物,纯粹是因为寻我看病的人也是个小废物。”
“你!你给我等着。”
熊初陌没见着传闻中比梁非凡还要帅气的小秦医助,又被史密斯先生内涵了一通,心里愈发不快,跺了
跺脚,转身就往外跑去。
吴欣怡深深地凝视了一眼休息室紧掩着的大门,过了好一会儿才追上了熊初陌的步伐,尤为兴奋地同她低语着,“初陌,我刚刚看到了小秦医助的真容。”
“我怎么没看到?”
熊初陌拧着衣服上的水,越想越觉气愤。
“这些都不是重点,重点是这位小秦医助就是上周闯入一中,自称是凌墨小叔的男人。”
吴欣怡说着,麻利地点开了校园论坛,翻出了上周秦北冥和凌墨在操场上的同框照,尤为笃定地道。
“哈!小秦医助居然就是那个浑身假名牌的软饭男?”
“没错,就是他。”
“这下好玩了。我有预感,软饭男和凌墨一定是在一起了。到时候,我们在校医务室还有f班偷偷装上几个微型摄像头,兴许还能看上一场活色生香的爱情动作大片呢。”
熊初陌脸上的粉底霜因史密斯先生的那桶水悉数化开,在她的脸上留下了条条道道深浅不一的沟壑。
再配上她此刻邪佞无双的笑容,绝对又丑出了新境界。
吴欣怡听熊初陌这么一说,心里头亦生出了几分期待。
倘若,凌墨在学校里偷人一事被实锤,她就算考得了年级第一,也会被校方强制退学。
到时候,顾听白就算再护着她,也是没辙...